62、卒
皮啰一步一步地踏向莉莉爾,每一腳都十分扎實,仿佛老頭逛公園一樣氣定神閑。
雖然周遭聲音十分嘈雜,但每當他走一步,腳步聲仿佛就會同時浮現(xiàn)在眾人的腦海之中,響聲蕩起的聲波將他們的心臟推動。
隨即而來的是所有人急促的心跳。
“去死吧!畜生!”一個詐尸的冒險者掏出匕首扎向皮啰小腿。
皮啰小腿瞬間出現(xiàn)一個厚實如象皮的肉團,將匕首擋開。
這個剛才還說要“會會他”的冒險者還沒有機會再說出任何話,就永遠也沒機會了。
“人類,垃圾?!逼呎f著蹩腳的人類語言,邊將沾血的手往冒險者的衣服上抹去。
自此后,所有人皆屏氣低頭,一動不動,生怕與這只怪物對上眼,會被無情的抹殺。
但這個世界很大,總有那么一些人與眾不同。
這個游戲好真實!包灰再也壓抑不住興奮。
“姐姐,我覺得我可以?!卑矣麙昝摪⒀┑膲褐?。
“這是人生三大錯覺?!卑⒀┱Q厶舳毫艘幌掳液笤俅螌⑺麎鹤。跋嘈盼覀兊年犻L!他一路走來穩(wěn)扎穩(wěn)打?!?p> 這個三十前半的大姐臉上妝容精致,從她甲胄上刻著大大的家族名看得出她出生在頗為殷實的家庭,完全不能想象她的雙臂居然孔武有力。
而她嘴里的隊長古斯,在遠處不停摩挲他的火蛇槍,仿佛要注入強大的生命力。
“咩!”瓦斯爐對著迎面而來皮啰大吼一聲。
皮啰鼻子吮吸空氣,里面夾雜了讓他興奮的氣味。
“汪汪汪?。ù笫斋@?。?p> 他再也忍不住,仿佛美食家遇到大餐一樣,不停地在那里發(fā)瘋一樣高喊聽不懂的語言。
“造,找,召,造,環(huán),緩,喚……”
范困嘴里蹦出模棱兩可的詞匯,看似并不成功。
隨即他以頭搶地,欲奪回腦袋的控制權,頭昏腦漲的他在與霸哥病毒一樣的警告作搶地盤,他眼睛里猩紅的血絲清晰可見,別說睡覺,連眠獸都不知所蹤,他喉嚨集滿了血使他連“召喚”都講不出來。
皮啰走到瓦斯爐面前,看見瓦斯爐正護著身下的莉莉爾,像孵蛋一樣將莉莉爾包裹的嚴嚴實實。
“滾。”
“咩!”
皮啰一掌將公牛一般體型龐大的瓦斯爐重重拍在馳道的垛口上。
還沒等他彎腰撿起莉莉爾,誤以為皮啰想接近阿雪的古斯將火蛇槍一甩,棍狀的槍身瞬間變?nèi)彳涀兗氶L,隨即像鞭子一樣纏繞在皮啰的腳上。
“這是我們的戰(zhàn)斗?!?p> “汪汪汪,憑你?”
皮啰一只手抓住火蛇槍反向一拉,想將遠處的古斯拉過來。
古斯順勢雙手松開的同時抽出腰間小刀奔向皮啰。
犬掌
皮啰空閑的手一掌向著突襲過來古斯擊打過去。
小刀嵌在皮啰掌中的肉團之中,一動不動,就像扎進那種半干的泥漿一樣。
古斯松開小刀,用腳踢起火蛇槍。
“所以說,人類,垃圾。”
十指戳
皮啰用古斯難以想象的反應迅速將雙手合成鮮花狀,指尖伸出利爪,向著古斯腹部戳去。
為了戰(zhàn)斗靈活,古斯早已卸掉甲胄,他以人之軀,聚攏腹部的肌肉,試圖減少皮啰的攻擊的傷害。
在的夜空之下,十柱指粗的鮮血飛濺
古斯表情痛苦。
“沒完?!?p> 小犬拳
沒有給古斯喘息的機會,皮啰對著古斯的胸口錘去!
“現(xiàn)在!”古斯忍著疼痛大喊。
他的火蛇槍已經(jīng)纏住皮啰的雙腿。
隨即十來名帝軍突然從地上爬起急速突向皮啰。
【時間回到差不多半分鐘前】
趴在地上的阿雪不停的用著手勢跟古斯班的戰(zhàn)友發(fā)信號,約定好時機一同起身。
“找機會逃。”阿雪對著身旁二飛吻后,起身與戰(zhàn)友一同沖向皮啰。
包灰愣看著這群人像敢死隊一樣沖向皮啰。
倒在地上不停搶地的范困,除了霸哥毫無感情的警告聲音外,什么也聽不見。
“找機會逃”這是從阿雪嘴里蹦出來的,但明明是向敵方發(fā)起致死一擊,卻不曉得她為什么會說出讓二人逃跑這種話,也許是直覺,亦或是口誤……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被火蛇槍死死繞住大腿的皮啰被古斯一抽,下盤失去重心。
十來個帝軍抽起武器向著皮啰沖去。
黑夜與火光在阿雪那把被打磨如鏡的長刀刀面中反復出現(xiàn)……
最終長刀墜落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刀上反射的是夜空。
頃刻之后
全軍覆沒
皮啰一只手緊緊抓住阿雪的頸部,另一只手用肥蟲一樣粗短的手指指著臉上的刀痕。
“疼?!甭曇舻统辽硢?。
接著他突然吼叫,臉色漲紅,脖子漲大要爆炸一樣,他盯著阿雪,氣瘋了。
癱坐在地上的古斯發(fā)出絕望的咆哮:
“雪!”
“汪汪汪。”皮啰忽然大笑。
他對著古斯用口音很重的人類語言,獰笑道:
“你?!彼檬种篙p抹一下自己脖子。
接著他指著阿雪,“放。”
阿雪被皮啰緊握住咽喉,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哆嗦卻發(fā)不出一句聲音,雙眼不住的閃動。
古斯撿起地上的小刀,握刀的手極其顫抖,小刀掉在地上好幾次,最后雙手勉強握住……
他連行者執(zhí)照都沒有,在這個大多數(shù)時候無所事事,有事也只是下村子幫忙清掃如“長須竹鼠”這種級別的小野獸的邊陲地方,居然短時間內(nèi)連升當上二級兵,可以說是地方頭條新聞。
一個找到糖果的迷路小孩
是拉格倫·柯克在升職推薦書上對他的評語。
幾天前正式升職的二級兵,打算過幾天就求婚,不是因為他想越過談情說愛的階段,而是被告知“表白就免了,反正三年,都了解七七八八,大家都三十好幾咯,姐姐也不想等了?!?p> “姐姐!我來救你啦?!卑业馈?p> 犬掌
隨后,包灰頭骨碎裂,卒。
包灰倒地的聲音劃破長空,點燃了在場的所有人。
地上受傷的、炸死的、伺機而動的也大叫壯膽起身。
鐵管、鋼棍、板磚、刀子,尖齒犬等悉數(shù)被皮啰頭上忽隱忽現(xiàn)的肉球抵擋住。
他們倒在“為了人類!”的豪言壯語之中。
而那個男孩,眼睛已經(jīng)沒了光澤,他已經(jīng)看不見前方,只能像盲人一樣不停地在青磚上探摸,重復著撿起那把到手就會脫手的小刀的過程。
此刻
女孩的牙齒格格發(fā)抖,一口血從喉嚨涌上,她從腰間抽出一根管子,用痙攣的手插進腦門,她眼睛還睜著,但已經(jīng)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