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勒馬
看著一派閑適坐在輪椅上的顧延,心道應(yīng)該呼自己的嘴巴子,要它多嘴。
“看來今天的午膳很合夫人的胃口?!鳖櫻有χ聪蛩?。
葉凝沒搭話,指了身旁的位置道:“相爺您也還沒用過吧,一起坐下來用吧。好吃的菜擺著,無人來吃也是白瞎?!?p> 葉凝剛想著人再去備雙筷子,卻發(fā)現(xiàn)阿若侍候的婢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她暗戳戳瞥向角落里的阿若,眼神就快在她身上盯戳了個洞。
一頓好好的午膳,本可以很完美的過去。結(jié)果虎頭蛇尾,讓她好生憋屈。
米飯扒完了,葉凝干坐著覺得不太好,只好看向往碗里夾菜的顧延,猶豫了一下:“相爺,我想先出去走走,消消食,可以么?”
顧延點了點頭。
待她離開之后,他才慢悠悠放下碗筷,又吩咐一旁的阿若。
“把東西收了吧?!?p> 阿若神情莫名,還是領(lǐng)命去了。
而這會兒,坐在花園亭中的葉凝,正目光呆滯的看著院中怒綻的迎春花。這滿目鮮黃是真的好看,恰似她記憶深處南隴老家的菜花地。
那些記憶,是她用言語都描述不來的。
苦笑一聲,感覺自己也待了許久了,想著顧延早走了,正起身回房。
這一扭頭,待她看清廊下坐著的人后,葉凝嘴角一抽。無奈走到他身旁,和他打了招呼:“見過相爺,您也是來賞花的么?”
“嗯,剛來。我沒打擾夫人的雅興吧?”
葉凝望了眼院中的景色,再回首時眼中卻又帶了絲絲笑意:“沒有的事,我也是坐累了,剛打算回房去的?!?p> “呵呵,這樣看來,夫人倒是清閑得很。”顧延勾唇說。
葉凝心中一陣腹誹,這還怪她不成?當(dāng)他這勞什子丞相夫人,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要她還是個姑娘家,出府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她雖有這心思,卻沒那膽子。
所以她有意模樣俏皮的彎腰凝眸看著他:“相爺,我能問你個事嗎?”說完還眨巴眼狀似無辜。
“你……為什么娶我?”
借此機會她也問清楚,明明憑他對大梁做出的貢獻(xiàn),反對賜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硬生生承受了呢?
顧延微微詫異于她離自己那么近,但還是笑了笑,又問:“夫人覺得我是為了什么?”
葉凝心中想問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但她考慮到萬一是她自作多情了,那最后面子豈不是丟大發(fā)了?
所以她故作鎮(zhèn)定,干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你先回答我!”
“夫人既然問起,那我就給夫人一個答案。昨日一見鐘情,情分一往而深?!?p> 那刻,葉凝只覺得顧延那雙眼睛里是她從沒有見過的神色。鄭重其事而又深邃不可理解。
不禁后退了幾步,這怎么可能呢?她咬著唇低頭,心情很是慌亂,便無意識的繞手指。
“你……不是逗我呢吧?以前你不是很討厭我么?”由于不敢相信,她語氣也變得哆嗦。
“本相從不騙人,往后對你,亦是如此?!?p> “夫人知曉了原因,不知此刻心中有何指示?”
指示?她能說沒有嗎?
葉凝只想說一句,相爺你快去找大夫看看眼睛吧。她長的也不是那種可以禍國殃民的禍水啊,在大梁的閨閣小姐當(dāng)中頂多算個中等之姿。
所以,即使顧延還是那副滿目春風(fēng)的模樣,她只覺得那笑里藏著刀。
本以為她能夠算計別人,問半天她把自己給套死角里了。
毫不在乎的神情道:“是這樣啊,那我要說一句了?!彼龂@了口氣,“哎,爺你看上誰不成,看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別的不說,單說吃這一項,咱們丞相府就受不住?!?p> 顧延聽她如此說,挑眉一笑:“哦?這樣看來夫人對本相的映像至少不差。”
葉凝有些費解。
似解答她的疑惑,顧延又開口說:“夫人入府不多時,竟能為相府的開銷多加考慮,真是本相的福氣。”
葉凝:“……”
她是徹底死心了,無奈擺了擺手?!跋酄敚依哿?,要回房歇著去了?!?p> 沒等回話,她連忙轉(zhuǎn)身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而廊口深處,顧延呆坐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望著遠(yuǎn)去那抹紅色身影,神色不似剛剛才輕松。
欲擒故縱,倒也不是紙上談兵。
夜晚來臨的時候,總是悄無聲息。
如同世間男女之情,總是說不清道不明。
葉凝正支著頭坐在書案前,好不容易寫完信的她,再吩咐人送去的時候,自己反而有些迷茫了。
為何她會對顧延的話那么在意,明明他倆是水火不容的,明明她是那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但她又明白,對于她這樣一個糟糕透頂?shù)娜?,被人喜歡上是一個多么大的事情,即使那個人的感情真假難辨。
原來,她一直糾結(jié)的不是顧延的話,而是她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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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苑
別把別人的善良當(dāng)軟弱,你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