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勇者們的慶功宴
胸口...好疼。
克羅蒂的眉頭擰成了一股,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捂住胸口,艱難地呼吸著。
艱難地床上坐了起來,深呼吸后,才覺得稍有好轉。
這是在安德尼家?
看著地板上透露的一絲微光,看不出來是上午還是下午。
我睡了多久了...嗯...得起來了,不能再睡懶覺了!
可不能因為侍從沒在,就這樣怠惰!
強忍著胸口的疼痛,拍了拍臉,脫下了身上的睡衣,換上了一條深藍色的長裙,以及有著酒紅色荷葉邊的撐裙。
“哈哈哈,今天難得弗里德少爺要來,你說我們要不要稍微打扮一下?”
“打扮什么啊,弗里德少爺就算沒有其他的小姐們婚配;那也有安德尼小姐在...我們就不要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了?!?p> “說的也是。不過我剛剛看到哈羅德先生...不得不說拾掇一下后,還是不錯的,誒呀呀...”
外面好熱鬧,還聽到了女仆們的竊竊私語。
侍從他們都回來了?
來不及顧上身體的不適,拉開了門,對著門外正在往下打量的女仆們問道:
“他們已經回來啦?!”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女仆們驚了一下,轉過頭發(fā)現是克羅蒂后,舒了口氣:“是克羅蒂小姐啊...”
像是菜反應過來克羅蒂才醒一樣,二人吃驚地捂住了嘴:
“您,您醒了!太好了!想必安德尼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裝束,二人相視一笑:
“在此之前,讓我們?yōu)槟煤么虬绱虬绨?;哈羅德先生看到說不定會開心的?!?p> 看來他們是真的回來了!
女仆們說的是,要以最好的狀態(tài)迎接侍從才行。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女仆們已經為她挑選好了衣服,正梳理著她那一頭如同綢緞般光滑的長發(fā)。
“真羨慕啊,克羅蒂小姐的這頭長發(fā)...”
女仆們對著克羅蒂贊不絕口,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你們不用去服侍安德尼小姐么,誒嘿嘿,總在我這里,我有些不太好意思?!?p> 女仆們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沒關系的,仆人們多著呢,也不缺我們兩個新來的,況且,有什么事還有純白姐姐以以及其他的純姐姐...”
年齡稍小些的女仆也說道:“而且純白姐姐和安德尼小姐也說過,要好好照顧克羅蒂小姐。所以您就不用擔心啦?!?p> “而且今天還有個小小的慶功宴,就更需要好好為您打扮一番!”
雖說只是小宴會,但由于杜徳宰相也會來;因此哈羅德也不得不穿上了正裝。
在純白的強烈安利與安德尼的要求下,哈羅德被迫在侍從們的幫助下,進行了沐浴以及換裝。
“沒想到哈羅德先生你稍微打扮一下,倒還挺不錯的...”
純白為其換上了一身正裝,不緊感嘆道。
“雖然沒有弗里德少爺的貴氣,但卻有種很穩(wěn)重的感覺?!?p> 年紀稍小一些,名為純藍的女仆和聲道。
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哈羅德反而有種不真實感。
純白和純藍觀察者哈羅德的反應,相視一笑,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夸起了哈羅德。
顯然,這種情況是他難以應對,匆忙地留下了一句“我去看看大小姐醒沒醒”,便匆匆地離開了衣帽間。
才到走樓梯口,就聽到上方傳來地歡快腳步聲;伴隨著一聲元氣滿滿的“侍從!??!”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方,克羅蒂像只歡快的鳥兒,一個縱躍直接從樓梯上跳了下來。
這個笨蛋!
哈羅德手忙腳亂地伸出手,往前一個大跨步,想要接住克羅蒂,卻沒有算好降落地高度,克羅蒂直接一頭撞向了他的胸口;而哈羅德就像被什么重物擊中一般,在眾人的驚呼中,整個人連帶著克羅蒂一起滾下了樓梯。
“啊啊啊啊啊??!克羅蒂小姐??!才好的傷??!”
陪同克羅蒂出來的兩位女仆,慌慌張張地跑下了樓,想要扶起克羅蒂和哈羅德;其他聽到動靜的女仆侍從們也來到二人附近,幫忙將二人扶起,并檢查了一下是否受傷。
好在有哈羅德墊著,克羅蒂的身體并無大礙;哈羅德看上去摔得有些慘,但由于平日的鍛煉不少,體格原本就好;再加上下墜過程中,急中生智強化了身體狀態(tài),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女仆們將二人扶到了餐廳旁的陽臺——據說這里是安德尼用來喝下午茶的地方;有著一張圓形的玻璃茶桌與四把放著軟墊的椅子。
在椅子坐下后,哈羅德揉了揉剛剛摔得有些疼的手臂。
雖然他沒說什么,但克羅蒂滿是愧疚的表情,過了一會,小聲地說了句:“對,對不起...”
太激動了,居然做出這么丟人的舉動。
克羅蒂無力垂下了頭,雙手攥緊了裙子不敢抬頭看哈羅德的眼睛。
“大小姐??粗?。”
他的語氣很溫柔,讓克羅蒂沒有拒絕的余地。
小心翼翼地抬起了眼眸,正好看到了哈羅德宛如明月地目光:“不需要說對不起,我知道,您只是太高興了。我與您的心,是一樣的?!?p> 看到克羅蒂放松了下來,眼中似有一汪清泉。
“這次沒能顧上您的安全,是我的無能?!?p> 可即使帶上克羅蒂,自己也不一定能過護得了她的周全。
如果能過更強,是不是就不會讓她受到傷害了。
“哪里的話??!侍從已經,已經很厲害了!反倒是我,一直都沒能為你做些什么。你放心,侍從!我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你回到你的世界的。”
哈羅德的表情在聽到這個承諾后,變得苦澀起來。
克羅蒂只當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準備勸幾句時,一身姜色與墨綠色禮裙的安德尼走了進來。
“午...”
“下午好,安德尼小姐。大小姐這幾天麻煩您和純白小姐了?!?p> 安德尼皺起了眉頭,然后猛地搖了搖頭,支支吾吾地說道:“對...傷,介意...”
是在說“對不起,害得克羅蒂受傷了,你能夠不介意此事,已經很好了”對意思么...
照著這個理解,哈羅德回答道:“哪里的話,你們也不希望有這種事發(fā)生;總的來說,最后大小姐沒事,這就很好了?!?p> 安德尼感激地看了哈羅德一眼而克羅蒂還是一臉懵逼,在一旁不解地說道:
“每次我都很好奇,侍從你是怎么和小安德尼溝通的...我聽過純白小姐說,連弗里德有時候都不能很好地和小安德尼說話呢...”
你不能和安德尼好好溝通,但見你平時和安德尼玩的也不亦樂乎啊。
哈羅德默默在內心吐槽道。
“...天賦?!?p> 安德尼難得說了一句不用揣測意思的話。
“...東西...用?”
是在說這次我給弗里德的東西有沒有用處么?
哈羅德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十分有用,沒有您給他的藥丸和軟甲,說夸張點的話,我們可能已經變成了境外生物們的消化物了吧。”
克羅蒂原本優(yōu)雅地端著茶杯,準備喝茶;聽他這么一說,白了他一眼。
“侍從!真是的,粗魯!怎么可以在這里說著么粗魯的話呀!”
說著,還拿出了一把羽毛做成的扇子,扇著風。
這動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著哪位貴婦人學的。
而且,大小姐,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您扇風不會覺得冷么。
哈羅德雖然很想這么說一句,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三人在此說說笑笑,轉眼間,已是黃昏時分。
想必弗里德應該要來了。哈羅德掐算著時間點,這么想到。
“安德尼小姐,弗里德燒鵝...少爺和杜德老爺來了?!?p> 純藍來到了安德尼身旁,恭恭敬敬地回稟道。
燒鵝是怎么回事...是口誤么。
哈羅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克羅蒂這時候反倒扭扭捏捏了起來,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走吧,大小姐,不要擔心,有我在呢?!?p> 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為她打了打氣。
大廳此刻已是一副燈火輝煌的樣子,弗里德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裝束與一雙及膝的靴子,加上原本就英俊的臉龐,顯得更加的挺拔有型。
想必在宴會結束后,估計會成為在場女仆們的討論對象。
好在這次沒有邀請什么貴族家的小姐來,否則弗里德會應付不過來吧。
站在他身旁的,有一位中年的男子,鴿子不算很高,但看上去很精神;可惜頭發(fā)們英年早逝的不少,額頭光且锃亮。
不過比起禿頭,好歹除了額頭和頭頂,其他地方還是有頭發(fā)的。
可見是操碎了心。
除此之外,站在弗里德身后不遠處的,是位穿著暗紅色女仆服的女性。
看樣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可能只有一面之緣,哈羅德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安德尼你今天也是如此的光彩照人?!?p> 弗里德上前,彬彬有禮地行了一個紳士鞠躬禮。
杜德宰相則是對安德尼行了一個脫帽禮。
隨后,目光轉向了哈羅德:
“想必你就是哈羅德先生吧;感謝你這幾日對犬子的照顧?!?p> 哈羅德謙虛地回應道:
“您客氣了,在境外那種環(huán)境下,我和弗里德...少爺,也應該相互照顧才是...而且這次也多虧了弗里德的幫助?!?p> 宰相認真聽著哈羅德說的每一句話,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讓人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心思。
不過也是,假如能過被人輕易猜到喜好與內心,對他來說反而不利。
“哈羅德,我們之間的關系,你用得著加個少爺么?!?p> 聽到哈羅德對自己的稱呼后,弗里德忍不住打趣道。
“是啊,哈羅德...是叫哈羅德是吧;總的來說,不用太拘束。你和犬子的年紀也差不多,叫我一聲叔叔也是可以的?!?p> 這宰相倒也平易近人。
“這位是...”
在看到克羅蒂的瞬間,宰相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純白開口道:
“眾位,一直在這站著說話也不是道理;還請各位先進去說話吧?!?p> 想必處在威斯特林安政治頂端的宰相,曾與觀劇魔女桐路加有過會面,所以在看到克羅蒂時,才會如此驚訝。
從宰相的反應上,哈羅德如此揣測到。
總不能像畫本里那樣,像亡妻之類的...
這也太巧合了。
況且純白勸眾人入席,也是有安德尼的授意在;否則她一個小小的女仆,再怎么厲害,也是不能打斷宰相的話吧。
而宰相說不定還會繼續(xù)追究克羅蒂的身份。
在哈羅德陷入思考的時候,跟著弗里德的女仆小聲的和哈羅德打了個招呼:
“先生,許久不見?!?p> 這幅面容和身材都很眼熟,可怎么都記不起來。
用來偵查術,看到縫紉系4級時,才想起她是之前在林特鎮(zhèn)買衣服時,遇到的服裝店老板。
這才多久沒見,怎么成了弗里德的女仆了。
人生還真是多變。
哈羅德一邊小口啜著面前的紅茶,一邊思考道。
桌上早已擺好了飯前的開胃品,多是鵝肝醬與熏鮭魚。
就像哈羅德想的那般,宰相果然一入席,盯著克羅蒂看了很久,問道:
“克羅蒂...克羅蒂小姐是么?聽說前幾日韻律大人召你去高塔行宮,小小年紀就能得到魔女的賞識,挺有前途的,不知可否方便問一下,你的姓氏是?”
克羅蒂才將一塊鮭魚放在嘴里,還沒來得及嚼;弗里德的臉上則是不解。
“姓氏,姓氏是那啥...是弗萊安!對的,是克羅蒂·弗萊安?!?p> 在吞下了魚肉后,克羅蒂回答道。
哈羅德差點沒有一口水噴出來,這不是自己的姓氏么。
“這么巧,哈羅德好像也是這個姓氏。”
宰相不慌不忙地擦了一下單邊眼鏡,說道。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侍從,我就允許他跟我姓了?!?p> 克羅蒂說這話時,竟然沒有一點心虛的神態(tài)。
“那...”
宰相明顯還想說些什么,就聽見弗里德假裝咳嗽了兩聲:
“父親大人,你不會又·是·仿佛在哪見過這名少女一般吧?!?p> 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憤怒。
難道宰相大人常常用這個方法為弗里德找小媽,以至于現在他嚴肅起來,弗里德都覺得他是在想其他的桃色之事。
“真是的,怎么可以這么和父親說話!”
宰相雖然抱怨了一聲,但并沒有責怪弗里德;看來他還挺寵弗里德的。
安德尼在純白耳邊說了些什么,只見純白淡淡地笑著,說道:“安德尼小姐說,杜德老爺不用懷疑克羅蒂小姐的身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為哈羅德先生以及弗里德少爺慶功洗塵用,還請大家放松些就好?!?p> 此時已經上了主菜;各式的肉類料理令人垂涎欲滴。
徐徐走到宰相旁,將一盤烤的恰到好處的小牛肉放到了杜德宰相面前:
“安德尼小姐一直記得您喜歡這道菜,今天特意做的,您嘗嘗?”
宴會原本有些僵硬尷尬的場面,在純白的調解下,稍微恢復了一些生機。
身著暗紅色女仆服的服裝店老板,此時還站在弗里德的身后,哈羅德有些好奇,問道一旁的弗里德:
“這位是...看著有些眼熟,有些像我在林特鎮(zhèn)認識的朋友。”
弗里德揚了揚眉毛,看了眼身后的女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是說凱瑟琳么?她之前的確是在林特鎮(zhèn);月初不是有狂者襲擊了林特鎮(zhèn)么。我路過的時候,正好救下了她。”
狂者襲擊事件...似乎之前在酒館的時候也聽人說過。
再看凱瑟琳的時候,卻發(fā)現她雙頰,在弗里德剛剛看她后,就變得緋紅。
這小子,看不出來,女人緣還挺不錯啊。
哈羅德有些羨慕地想到。
由于宰相杜德在,所有人似乎都有些放不開;直到宴會結束,他帶著弗里德離開,房間內的氣氛才活躍了些許。
“誒,為什么弗里德少爺不留下啊...誒?!?p> 小女仆們無一不嘆氣道。
而這段時光,對哈羅德萊來說,也是難得的閑暇時關。
真希望每天都能這么悠閑啊。
在陽臺看著滿天的星光,哈羅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