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學凱來到偵緝組已經(jīng)過去一個星期了,牧云豪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調(diào)錯部門了。
這里不是偵緝組是檔案科吧,牧云豪看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一陣陣頭疼。
瞄了一眼屋里這幾個人:戴著眼鏡的情報分析員呂榮,一身腱子肉宋震濤,兩個沒事就喜歡八卦的肖芳和白潔。
此刻除了默默擦槍的宋震濤,其他人現(xiàn)在都坐在辦公桌前悠閑地喝著枸杞茶,時不時開著玩笑扯閑篇。相比之下,牧云豪反而成整個辦公室最忙的人。
看著辦公室眾人悠閑的樣子,牧云豪陷入深深的懷疑中,這到底是什么鬼部門?
傳說中精英天堂,就是坐在辦公室里喝枸杞茶?牧云豪心里邊吐槽邊整理著文件,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看到太陽西下,宋震濤等人便收拾起了辦公桌跟牧云豪說了再見??粗呀?jīng)空蕩蕩的辦公室,牧云豪也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開溜,這時身邊張學凱突然出現(xiàn),一把抓住牧云豪的后脖領子:“怎么,想下班?”
牧云豪恭敬地點了點頭:“張組,這不下班時間到了嘛?!?p> “不著急。”張學凱說著把牧云豪按在了座位上,神神秘秘地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同學叫林曉娟?”
林曉娟?張學凱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這么神秘地提起。
牧云豪點了一下頭說:“林曉娟是我在浙江警察學校的班長,警校畢業(yè)時,聽說她招募加入了軍統(tǒng)上海站,抗戰(zhàn)爆發(fā)后就基本失去聯(lián)系了。張組,你怎么問起她了?”
張學凱陰沉沉地看著牧云豪:“三個月前,她被調(diào)回山城總局情報處了?!?p>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牧云豪不由地有些好奇。
張學凱猥瑣的笑了起來:“你們不是老同學嗎?這么久沒見,抽個時間,你聯(lián)系聯(lián)系林曉娟。但是你記住,千萬不能是我讓你聯(lián)系她的?!?p> “為什么???”
“你那這么為什么!聯(lián)系后告訴我你們都聊了什么就行?!闭f完張學凱整了整衣服,拿起辦公桌上的皮包揚長而去。
牧云豪坐在椅子上想著張學凱剛剛莫名其妙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當年在浙江警察學校林曉娟是所有教官眼中的得意弟子,長的好看,格斗、跟蹤、審訊什么的樣樣都是第一,所以在畢業(yè)時被軍統(tǒng)上海站看上了。
不像自己,用老師的話說就是繡花枕頭,不過不是有個好舅舅畢不畢得了業(yè)都成問題。
這個張學凱突然讓自己聯(lián)系林曉娟,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牧云豪正瞎琢磨的工夫,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牧云豪嚇得跳了起來,張學凱一把拉著牧云豪:“同仁醫(yī)院發(fā)生大火,你和我立刻趕去現(xiàn)場!”。
看張學凱心急火燎的樣子,牧云豪就知道八成是硬仗,趕緊跟著他下樓坐車去現(xiàn)場。
汽車發(fā)動后,張學凱突然問道:“你膽兒不小吧?”
牧云豪一愣:“不小啊。小能干這行嗎?”
同仁醫(yī)院是山城最早也是最好的西醫(yī)醫(yī)院,國府遷都山城后,這里就成了國府達官貴人和軍隊將領看病養(yǎng)傷的首選。
沒想到今天竟然突然失火,熊熊燃燒的大火讓市政廳消防隊花了兩個小時才撲滅。
趕到現(xiàn)場的牧云豪和張學凱就看到一堆斷壁殘垣,時不時地灰白色的煙氣帶著一股股刺鼻的煳味和化學味道撲鼻而來。
張學凱扔給牧云豪一只口罩:“趕緊的,聽說有三個幸存者剛被送到了其他醫(yī)院急救,我們看看里面還有沒有人!”
走進滅完火的現(xiàn)場,牧云豪終于明白為什么張學凱會問自己膽子大不大了。
現(xiàn)場到處是焦炭狀的尸體,一具具尸體都被大火燒得十分扭曲猙獰,絕對是經(jīng)歷了莫大的痛苦才會這樣。
牧云豪和張學凱一共發(fā)現(xiàn)了十四具尸體,被安排登記尸體位置的牧云豪,突然被張學凱拉到一扇被燒得漆黑一片的門前:這里應該是最開始的起火點,現(xiàn)場殘留物看,這里應該是藥房?!?p> 房間里倒塌著幾個架子,應該是擺放器具和藥物的。玻璃瓶和各種器皿碎了滿地。
牧云豪強忍因為登記尸體位置心口翻騰胃酸對張學凱問道:“張組,為什么你說這里是著火點?”
“整個大火現(xiàn)場這里是燒毀最嚴重的的地方,只有中間這一塊兒的藥品器皿碎屑相對較集中,初步推斷這里有大量的醫(yī)用酒精等助燃物?!?p> 張學凱見牧云豪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走吧,去醫(yī)院看看那三個幸存者,看能不能從他們嘴里知道些什么?!?p> 在去看幸存者的路上牧云豪沒忍住心口翻涌的胃酸,一路吐到了搶救幸存者的醫(yī)院。
當牧云豪和張學凱走進幸存者的病房,就看到一個臉被紗布和繃帶緊緊包著,只露出雙眼和雙唇的病人躺在病床上。牧云豪問過醫(yī)生,這名病人除了面部大部分燒傷外,其他沒什么。
幸存者見到牧云豪和張學凱的第一句話就是:“兩位是來問火災情況的吧?!?p> 牧云豪扭頭沖張學凱說道:“看樣子,這人知道火災是怎么發(fā)生的。”
張學凱拍了下牧云豪的后腦勺:“廢話怎么這么多?!?p> 牧云豪揉了一下被拍疼的腦袋對幸存者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良奎,G軍二十二集團軍作戰(zhàn)處參謀,你們可以去國防部找到我的身份證明文件。”幸存者的聲音有些沙啞,牧云豪費了好大勁才聽清楚。
張學凱看著幸存者問道:“因為你的臉部被燒傷了,我想國防部的身份證明文件沒辦法證明你的身份,你還有沒有其他可以證明你的東西?”
幸存者指指床頭柜上的一個勛章:“這是在江城打仗獲得的勛章,其他的東西我沒有帶出來。”
據(jù)王良奎說,。自己因為在戰(zhàn)場上受傷,因為前線醫(yī)療條件有限,便申請回山城養(yǎng)傷。當晚著火是意外,晚上因為傷口太疼了,他便去藥房找醫(yī)生開點止痛藥,剛走到藥房就聽到藥房里有個病人和醫(yī)生發(fā)生爭執(zhí),自己上前去阻止,接過那個病人不小心碰倒了藥架子,酒精瓶被摔碎,酒精濺到蠟燭上,就發(fā)生了火災。
牧云豪將王良奎的話記錄下來后,問了一句:“藥房的醫(yī)生和那個病人,發(fā)生火災后沒有逃出來?”
王良奎搖搖頭:“我一醒來就在這里了,沒人告訴其他人怎么樣了?!?p> 回辦公室的路上,張學凱問牧云豪怎么看待這個王良奎。
牧云豪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思路清晰,情感自然,倒不像精神病。您怎么看?”
張學凱點了一支煙:“你說的不錯,但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如果真像王良奎說的那樣,這案子真只是個意外?”
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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