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算對這個東西不滿，但還是有人賣老八幾分面子，走上去看了幾眼。
老八見眾人情緒不是很好，連忙在一旁打趣道：“各位，這東西雖然品相不好，但也是從生坑里剛剛拿上來的，折了我好幾個人呢，現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
“老八，你都這么說了，看樣子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座位席里有人打趣道。
不過也是，這之前幾件拍品，老八就報了個名字，多了一個字也不會說，這件東西，反而多了幾句嘴，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大家，東西不好，也給幾分面子。
臺上一直沒有人在上去看貨，老八也一直不換拍品，拍賣會直接進入冷場的狀態(tài)。
“你要不上去試試。”徐館長同那群人一樣，對這塊破鐵沒什么興趣，倒是林殊異一晚上都沒見他上去看過。
“我是外行，但我又不傻。好東西你們一窩蜂的搶著看，這塊破鐵，就剛剛那個胖子上去看了一眼。”林殊異說道。
“叫什么胖子，那是李老板。早些年就是靠運氣撿漏發(fā)了家，后面在古玩街盤了個鋪子。古玩街上，宋老板身家第一，李老板就第二了?！毙祓^長給林殊異說道?！安贿^這些年還真是胖了不少，當年，比你還瘦的一個小伙子?！?p> “哦?！绷质猱悓@些人的發(fā)家史沒什么興趣，倒是臺上有個人突然引起了林殊異注意力。
老八站的左側站了一排的人，都是身穿黑色西裝，白色手套的人。
前面幾個，一個比一個肌肉發(fā)達，可偏偏最后一個，禿頭，體型偏胖。
他看見大家對這塊破鐵沒什么想法，也沒和老老八商量，直接走到臺前。
“既然大家看不上這東西，立馬給大家換?！蹦侨巳缧γ婊⒁话?，前一秒正笑的開懷，下一秒轉身的時候，臉立馬嚴肅起來。
那人的臉林殊異一點記憶都沒有，但那個聲音，林殊異一聽就背后發(fā)涼。
是礦區(qū)碰上的那個禿頭領頭的。他的嗓音很有特色，而且?guī)в械胤椒窖?，林殊異一聽就聽出來了?p> “最后在問一遍，還有沒有要的？”老八在臺上問道。
“有?！绷质猱惒痪o不慢的舉起牌子，往臺上走了過去。
他對那塊破鐵到沒什么興趣，就是想上在確認一下是不是礦區(qū)的那幫人。
那群人在在礦區(qū)差點沒把他命留在那里了。
眾人聽見聲音，全部轉身往后一看，居然是個毛頭小子。
老八看林殊異有些眼生，這個人應該不是他請過來。
林殊異走到那塊破鐵旁，用余光撇了一眼那個禿頭。
禿頭沒有認出林殊異，那天晚上天黑，基本上人都是臉看不清臉的，林殊異也是靠著聲音才認出了人。
用余光撇那個禿頭的同時，林殊異把手伸向了那塊破鐵。
那塊破鐵不大，高不過二十厘米，足徑不過十厘米，林殊異一只手就把他給拿了起來。
只是在拿起來的那一瞬間，林殊異直覺腦袋暈厥，腦子里閃過一些畫面。
香爐，煙霧繚繞。
看著像個漢代的博山爐。
還好林殊異在手碰到之前，用另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才沒讓自己暈厥過去，而且他發(fā)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在慢慢適應和這些東西交換記憶。
暈厥的幅度不會過大，也沒有讓眾人察覺到異常。
剛剛腦子看見那個香爐，林殊異曾在書里看到過一兩次，形狀和漢代的博山爐差不多。
“小兄弟，看好了嗎？”其實林殊異也沒看幾分鐘，不過老八有些耐不住了，之前本來就耽誤了些時間，現在一個毛頭小子在臺上看來看去，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這種毛頭小子一看就不會買，就是來湊個熱鬧的。
“看好了，我要了?！绷质猱愒谂_上舉了牌。
“這誰家小孩子，買來當玩具吧。”
“一個人也沒人帶著點?！?p> ……
林殊異話一出來，臺下眾人仿若看白癡一樣說笑著。
這明擺著就是個坑人的破鐵，哪里值五千塊。
看著眼下的場景，林殊異突然想起拍賣會上，那個77號拍下那套魚鎖時，看見眾人嘲諷時，是什么樣的心情。
“小兄弟，真要了？”老八怕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在問了一遍。
“嗯，要了。”
這種拍賣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概不退還。
林殊異剛準備下臺的時候，徐館長突然站起來：“對不住啊各位，我家孩子腦子從小就燒壞了，剛剛一下子沒看住，不算，不算?！毙祓^長是想讓林殊異上去看看，但沒想過讓他上臺花五千塊錢買個破鐵啊……
徐館長說話的間隙，順勢把林殊異往臺下推。
“話說你是哪位？還沒有人從我這里反悔退貨的?！崩习艘Я艘Ш蟛垩?，剛剛已經沒什么耐心了，好不容易花了時間把東西拍出去，現在說不要就不要，玩他呢？
“小孩子不懂事，壞了規(guī)矩，八哥，你別和小孩子計較。”徐館長還在一旁替林殊異辯解道。
“別總是一口一個小孩子，都這么高了……”老八抬頭一看林殊異，他還沒到林殊異腿那里……
老八雖然個子小，可氣場這一塊從來沒缺過。
“這東西我要了?！绷质猱惢亓艘痪洹?p> “小異，這種鐵我去隔壁鋼廠給你買一噸也不用五千啊？”徐館長把林殊異拉到一旁小聲嘀咕道。
“徐館長，漢代的青銅器現在值多少錢??？”林殊異也不接徐館長的話，拋出另一個問題。
“漢代的青銅器，七八位數吧，不是，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
“聊什么呢？”老八耐著最后一點性子說道。
“沒聊什么。”林殊異說著走下臺就往付錢的地方走。
徐館長還在一旁勸阻道。
“小異，小異，咱們在考慮考慮?！?p> 林殊異一句話也沒回，走到付款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望著徐館長笑著說道。
“借五千塊錢唄?！?p> 他身上早就一分錢就沒了，之前存的一點錢，在家待業(yè)的兩個月里早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