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出現(xiàn)上次被人偷聽的情況,世星澗囑咐他們兩人到門口守候。
鏡中男子見他神色有些凝重,墨眉微皺,雙眸中流露出濃濃的關(guān)切。
“怎么了,星澗??墒怯龅搅耸裁醇值氖虑??”
世星澗面帶著愧色,猶猶豫豫了半天,穩(wěn)了穩(wěn)情緒才開口。
“師父,你……你有沒有來過闌風絮閣?”
男子似乎對他的話有些不解,面上卻沒有任何不悅。
“沒有!可是出了事情?”
一向果斷的世星澗此時卻吞吞吐吐,然而鏡中的男子依舊沒有厭煩之色,靜靜的等待他的問題。
沉默了良久,世星澗如同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輕輕吐了口氣,恢復了原本的果敢。
“師父,今日有人潛近了闌風絮閣,而且修為甚高。前腳剛被發(fā)現(xiàn),后腳便沒了蹤影,所以……我……我……”
“所以,星澗是想問我,是不是去過?這種情況無非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人或許根本就沒離開。二就是那人使用了縮地千里之術(shù)。
如果找到了那人,星澗自然不會來問我。所以,只剩下第二種可能。
然而縮地千里這個法術(shù)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它需要消耗巨大的靈力。如今修真界能做到的人,便只有我!”
世星澗不知為何,心里竟隱隱有些難受,總覺得他如此問自己的師父,是在無形的傷害他。
無法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他便低著頭不說話。
鏡中男子見他如此神情,卻是突然雙眉緊皺,像似對他這種表情有些緊張。片刻后又舒展開來,整個人溫柔的如同秋日里的暖陽。
“星澗無需如此,畢竟我安排你們的事情與闌風絮閣有關(guān),發(fā)生此事,想到我也是必不可免的。
不過星澗大可放心,我是不會做出有違仙道之事的。
此次前往闌風絮閣可還順利?”
聽到自己師父此話,世星澗頓時覺心情大好,他真的很怕,自己引以為傲的師父做了什么為仙道所不容的事情。
“師父,我們此次來闌風絮閣遇到了師叔。本打算請她回潮生涯的,可是她不愿。而且她來蘇家似乎也是有什么事情,不知是不是和我們相同。”
男子被他的一句師叔叫的有些云里霧里,未過多久便恍然大悟了。
“你說的是卿歌!”
世星澗點頭應道:“是!”
男子隨后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又有些心痛。
“她是不會回潮生涯的,二十一年來絲毫沒有她的蹤跡,突然間出現(xiàn)在闌風絮閣,要做的肯定和我們不是同一件事?!?p> 世星澗指尖摩挲著鏡邊,重重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想起在住所后山時她問起的話。
“師父,你可知道煉塵珠是何物?”
鏡中男子面上染上一絲震驚之色,言語之間隱隱有些激動。
“煉塵珠?星澗是從何處聽來的?”
“是弟子相邀師叔回潮生涯時她提起的,問我們來蘇家是不是為了煉塵珠一事?!?p> 男子聽到此處眸中閃過一抹有些異樣的無奈,片刻后回復了之前的坦然。
“星澗就無需再過問了,此事我會另做打算。待辦完事情以后,你與風漣和云涯速速回潮生涯來?!?p> 世星澗點點頭算作回答,指尖靈氣流轉(zhuǎn)正要關(guān)閉通訊靈鏡之時,男子清脆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
“星澗,遇事要多加小心!”
“是!師父?!?p> 收起靈鏡,世星澗將他們二人喚回了屋里。
世云涯看著沒有任何靈光的鏡子,忍不住握著拳頭錘著桌子。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都還沒跟師父說幾句話呢!”
世風漣又發(fā)揮了他風漣婆婆的本能,拉扯著他的胳膊。
“好了云涯,師父跟師兄自然是有要事。你也不看看你每次都跟師父說什么,不是哪兒有好吃的好玩的,就是問師父想你了沒有,我都受不了你!”
“你這是羨慕嫉妒,誰叫你自己是個呆木頭,成天就知道按部就班的做事,跟你一起悶都悶死了。”
世風漣臉上有些失落,悶悶的不再出聲。
“好了云涯,風漣的性子向來如此,你就不要再耍嘴皮子了。
師父交代了,師叔的事我們就不要過問了,待辦完師父所托之事后,速速回潮生涯去?!?p> 世云涯很是不滿這個決定,總覺得如卿歌這般的人物,不回他們潮生涯,對他們世家來說便是天大的損失。
世風漣卻對此毫無反應,一來是卿歌并不相識,沒有什么同門之情。二來他生性便是如此,師父師兄交待的事情,他都不會有一絲反駁,妥妥當當?shù)耐瓿伞?p> 世星澗很是不明白,明明是雙生子,僅僅是因為時辰之差,兩人不在同一天,性格卻如此天壤之別。
盤查結(jié)束回到房中的卿歌,神色凝重的坐到床榻上,冥寂現(xiàn)身與她并排而坐,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從攬月閣發(fā)生事情開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寧?!?p> 突然卿歌扭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雙眉微擰,似乎要將目光變成銳利的尖刀,直入他的心底。
冥寂被她這個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你這么看著我是為何?”
“攬月閣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卿歌之所以會認為是冥寂所為,是因為她曾提到過,若是將妖獸放出,蘇家的丹藥足夠用,便不會拿出煉塵珠來煉藥。
然而她提出沒多久,蘇家儲存丹藥的攬月閣便出了事,而且那么短的時間里,兇手卻不見了蹤影。
所以,她才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是冥寂所為,畢竟他有那個能力那么做。可是,這么久的相依為命,她又是了解他的。以他這種驕傲的性子,若是他想對誰做什么,便會光明正大的告知那人。
冥寂見她如此篤定,起身離開了床榻,在她的房間布下隔天陣。
雙手交于胸前,一副慵懶的靠在了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我若做的事,光明正大的便做了,做了便會承認。你我相識時日不短,自然是信我的!
這么問,無非就是對此事有所懷疑,不是我便自然就是別人,而這個人我們卻不知道他究竟是誰?或許和在后山偷聽我們講話的是同一個人呢!”
冥寂幾步走到她面前,彎下腰,雙手放在卿歌兩側(cè)撐在床榻上,淡金色的雙眸離卿歌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呼吸間便能感覺彼此的灼熱。
卿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到,身子后傾雙手撐在背后,一臉的驚慌茫然。
冥寂看著她這番緊張無措的樣子,纖薄的唇瓣勾起,露出一小片的潔白,燦爛而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