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山試煉結束之后,將會通過選手玉牌里的記錄,來計算成績。這個過程約莫需要兩日的時間,而在兩日之后,所有的選手都將前往問心池,接受考驗。
“救必應給誰用了?!”
陡然拔高的聲音,讓杯中的茶水都跟著蕩了蕩。白無塵一掌拍在桌子上,氣得吹胡子瞪眼——雖然,他目前還沒有胡子。
白如月心虛的笑了笑,又給他添了一杯茶,解釋道:“當時情況緊急,救人要緊嘛!再說了,陸正則好歹是個白家少主,欠我這么大人情,以后可不得還回來?”
伺候的下人早就識相的退了出去,清澈的茶水里,倒影著白如月滿是尷尬的側臉。見白無塵一直不搭話,她想了想,憋出兩個字:“不虧?!?p> 陸正則為人光明磊落,且天資過人,未來不可限量。如今欠了自己這么大的恩情,往后還不是她說東他不敢往西?
雖然有些夸張,但救必應已經被用,此時就算白無塵再生氣,也沒有辦法。還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從陸家討回來,才不算虧了這比買賣。
白如月自認為機靈,算得清楚,但誰知白無塵壓根就不在意什么補償與報恩,只是唉聲嘆氣的將茶一飲而盡。
這敗家丫頭,真是虧大了!
救必應千金難求,放眼天下,也絕世罕見。就連白家,也是當年白老宗主奇遇之下,才得到這么兩個,留給了兒子跟女兒。想的便是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險,好歹還能憑此撿回一條性命,卻不想,如今竟是讓一個外人給用了!
“阿月,你對陸正則可有意?”沉默許久之后,白無塵突然開口問道。
白如月抬起頭,有些不解:“哥哥這是何意?”
白無塵嘆口氣,幽幽道:“你是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若不是對那陸正則有意,又怎會將救必應給他用?”白如月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個妹妹外熱內冷,看著同誰都能打成一片,實際上心底的防備比誰都多。
她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即使是真的要救人,也絕對會計算好得失,不會輕易出手。但如今卻是為了陸正則破例,怎會不令人多想?
“我不是,我沒有!”白如月無語的反駁道,她完全沒有想到,白無塵竟然會這般誤會自己跟陸正則的關系。
她承認,在她的心里,的確對陸正則另眼相看,但那只不過是單純的欣賞與好奇。若不是他之前在天羅網里護過自己,她也不會將人給記在心里。非要說的話,無非便是有一還一,她不想欠別人的……
白無塵沉默的看著她,并不相信。女兒家的心事,就像是藏在海底的針,自己看不破,別人也找不到。不過既然她不愿意承認,便也罷了。
反正救必應已經用了,就算他現(xiàn)在沖到陸正則的面前,也沒有任何作用。
“哥,那些蒙面人都抓到了嗎?”見白無塵不再開口,白如月適時的轉移話題。她知道,比賽的時候,宗主都能通過水晶進行觀看。雖然參賽的人那么多,畫面有限,不一定正好看到她們那里。
但只要白無塵在,就一定會知道。
“抓到了?!碧崞疬@件事,白無塵的眸色便暗了下來,“蕭家的人在里面摻了一腳,這件事并不簡單?!?p> 試煉當中,互相算計是常事,即使設定再多的規(guī)則,也無法避免。但是青云盛會舉辦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如此惡劣的事件!
那些蒙面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仗著手中有天羅網,便在暗中挑選儲備豐厚的弟子下手,宗門子弟早就成為了他們的首選。
如果只是奪取儲物袋,倒也罷了。但這些人喪心病狂,竟然還將人的靈力汲取干凈,待他們派人找到那些被捏碎玉牌的弟子時,早就無力回天了……
“汲取靈力?”白如月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白無塵點點頭,面色更沉。那些蒙面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直接汲取靈力。當時若不是陸正則出手,用無相霜華將他們擋了下來,恐怕也會慘遭毒手。
想到這里,他心頭才稍微舒暢了些。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件事情的性質便變得更加復雜起來。現(xiàn)在蕭家的弟子參與其中,為了避嫌,調查真相時蕭家也主動提出不會介入。
“我覺得不會是蕭家……”白如月沉思道,蕭天霽是個特立獨行的性子,連試煉的時候都不屑于同他人為伍,應該干不出如此無恥之事。
而蕭遠山那人,她雖沒有接觸過,但憑借著哥哥對幾位宗主的評價來看,想來也是沒有懷疑他的。
“不是又何妨,是又何妨?”白無塵笑了笑,柔聲道:“阿月,你還小,有些事情,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不滿的癟癟嘴,白如月別開頭,不回話。哥哥總是這樣,說不到幾句就喜歡擺出一副見過大風大浪的長輩模樣——仿佛她就是那剛剛出生的小羊羔,只知道嗷嗷叫。
兄妹二人在房里一直聊到天黑才散,而另一邊的陸正則,也是同陸飛鴻,從白天待到了黑夜。
“此次我們欠下白家巨大的恩情,明日你便同我一起,當面對白宗主道謝?!标戯w鴻看著陸正則,心中既欣慰又心疼,這個兒子,從小就沒讓自己操過心。即使是現(xiàn)在,重傷初愈,也未曾表現(xiàn)過半點的軟弱與疲憊。反而是直接找到了自己,匯報蒙面人的危險以及同白家道謝的事宜。
不過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白如月竟會出手相救,接過陸正則遞過來的手帕,陸飛鴻沉默良久,最終只能感慨連連。
救必應這種神藥,他也只曾耳聞,從未見過。當年白家得到兩株,差點引發(fā)了一番腥風血雨。要不是當時的白家宗主修為太強,只怕這東西都不能保住。
這么多年過去,救必應也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雖然仍有人打它的主意,但是白家的防衛(wèi)堪稱銅墻鐵壁,貿然闖入,只會有去無回。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竟會親眼看到救必應——而且,還被他兒子給用了。
將手帕還給陸正則,陸飛鴻目視遠方,輕嘆一口氣,道:“這人情可不好還啊……”
一室寂靜,兩人獨立。陸正則將帕子接過來,仔細的疊好,在看到那個小小的月字時,原本淡漠的眸子染上幾分柔情,雖然只有一瞬,但也足以令冰霜消融。
此恩,他愿用一生來報。
此情,他將用一世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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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心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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