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五點燃了火把在前面帶路,林東幾個人走在他身邊兩側(cè),盡量讓火光照到地面。
涵洞被巖壁遮擋住,沒有冷風吹入,靈童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
司馬蓉蓉跟在靈童身邊,時刻注意著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
半個時辰后,高奇五幾個人帶著靈童和司馬蓉蓉走出了涵洞,來到了他們棲身之地。
看到山谷里綠草如茵,花團錦簇,蒼松翠柏翠綠欲滴,司馬蓉蓉大聲道:“好漂亮的地方,怎么如仙境一般,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清雅秀美的地方?!?p> 靈童聞了聞飄散而來的花香,吸了口空氣,感覺別有一番風味。
“司馬姑娘,這里確實是個好地方,只是沒有食物,要不然我們幾個人才不舍得離開呢!”
“這里有土地,可以自耕自種,何不逍遙快活?!?p> “是個好主意,那我們以后就在這里生活了?!?p> 靈童笑了笑說道:“江湖不平,何以為家?等江湖平定,我們再想這些事情?!?p> “主人,前面就是我們休息的房間,里面用具都是全的?!?p> 靈童跟隨高奇五走進了房間,問道:“南宮姑娘和生兒一直生活在這里嗎?”
“不錯,自從我們從北方逃到此處,南宮姑娘和小少爺就再也沒有離開過?!?p> “你是說他們在這里失蹤的,那就奇怪了,山高路險,他們能去哪里?”
高奇五從一張桌子下拿出一張紙說道:“主人,南宮姑娘和小少爺失蹤當日,有自稱鷦明二老的人說他們一年后就會回來,還給我們留下了一封信,我們都不認識字,本想找個識字的先生念給我們信的內(nèi)容,又怕泄露機密,所以我就藏起來了。”
“信在哪里,快給我。”
高奇五把信遞給了靈童,靈童展開信放在眼前,可他卻什么也看不到,泄氣地垂下了手。
“主人眼睛看不到,我們又不識字,也不知道小少爺寫了什么,急死人了?!备咂嫖寮钡弥倍迥_。
“你們怎么不問問我呢?”司馬蓉蓉調(diào)皮地說道。
靈童急切地問道:“你認得字?”
“當然,家里給我請過教書先生的,四書五經(jīng)都讀過,當然認得字?!?p> “那你趕緊把信的內(nèi)容念給我聽!”靈童把信遞了過去。
司馬蓉蓉拿過信紙看了看說道:“字很漂亮,只有幾句話,我念給你們聽?!?p> 靈童和高奇五幾個人都仔細聽著,甚至不敢大聲出氣。
“各位叔叔,我和姑姑暫時離開,跟隨師父學(xué)藝,情況特殊,不辭而別,一年后必定回返,勿念,侄兒拜上!”司馬蓉蓉念完,把信紙交給了靈童。
“我就說小少爺寫的是這個意思嗎?你們當時還不信!”高奇五挺了挺胸膛說道。
六子忙說道:“拉倒吧,當時你可沒說,只是瞎猜?!?p> “不管是不是瞎猜,意思差不多?!?p> “好了,你們也不要爭論了,看來南宮姑娘和生兒沒事。奇五,你可記得他們離開的日子?”
“在山里分不清時辰,只記得當時天氣很暖和。對了,主人,你看到山坡上那棵樹了嗎?當時樹上開滿了花,現(xiàn)在都是葉子?!?p> “我怎么能看得到,那是棵什么樹?”
“對不起,主人,我忘了你看不到,小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樹,我只知道樹上再開滿花的時候,小少爺就該回來了?!?p> “開花到現(xiàn)在有多長時間了?”
“大概三四個月吧!”
“那還有很長時間?!?p> 司馬蓉蓉走出房間,來到了山坡上的那棵長滿綠色葉子的樹前仔細看了看。
“司馬小姐,那棵樹你可認得?”高奇五向外面喊道。
“當時樹上開的花是什么顏色?”
“一片紅色,香味很淡,但特別好聞。”
司馬蓉蓉自語道:“不應(yīng)該啊,從葉子和樹形看,應(yīng)該是木棉才對,可怎么會在秋天開花呢?”
靈童和高奇五幾個人走出房間來到樹下,靈童問道:“你可認得此樹?有什么不對嗎?”
“靈童大哥,你可聽說過木棉花,花開成簇,一片橙紅?”
“沒有,你說它是木棉花?”
“看樹的樣子和葉子形狀是木棉花,可是開花的時節(jié)不對,木棉花春天開放,夏天才綠葉滿樹,冬季就是禿枝了,如今還滿樹綠葉,不太可能??!”
靈童問道:“奇五,你可記清楚了?”
“我記得清楚楚楚,絕對錯不了。我們都記得,你們說是不是?”
林東幾個人都點了點頭。
靈童飛身而起,猶如凌燕沖天來到了樹頭,仔細聽了聽,又聞了聞,然后飄落到地面。
“主人,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剛才躍上枝頭,仔細感受了一下,發(fā)現(xiàn)空中氣流完全不同山外,樹頭氣流是暖的,看來是氣候改變了木棉開花時間?!?p> 司馬蓉蓉說道:“有道理,我剛才也感覺到了,看來確實是棵木棉花?!?p> “既然生兒信中說,一年之后就會返回,我們就等他們回來再做打算。”
“也好,我很喜歡這里的景色。”司馬蓉蓉說完,向著草地跑了過去。
“主人,你說曾在鷦明洞生活過,能分辨出具體方向嗎?”
“應(yīng)該在東邊,具體多遠,我不能感知,哪天我上山去看看。”
高奇五仰頭看著高聳入云的山峰說道:“主人,四周山峰千丈,巖壁陡峭,你如何上的去?”
“我自有辦法,我相信山頂之上必有好的景色?!?p> 高奇五不明白靈童說的話意思,疑惑道:“好的景色?能有什么景色?”
“南宮姑娘和生兒難道飛走了不成?”
“主人說笑了,他們又沒有長翅膀,如何飛走?”
“那就對了,既然不是飛走的,那就是山上有人居住的地方?!?p> “主人說得對,沒準主人上去還能找到南宮姑娘和小少爺呢!”
“但愿如此,好了,此處天氣暖和,你們?nèi)バ菹?!?p> “是,主人。”高奇五幾個人轉(zhuǎn)身回到了木屋中。
太陽西下,山谷中暗了下來,高奇五點上了燭火。
靈童第二天便攀援而上,山峰上云霧繚繞,他仔細傾聽,根本聽不到有什么動靜。
山頂被積雪覆蓋,冷氣襲人,靈童感覺寒風刺骨,只得下山。接連幾天,靈童都會爬到山頂,只可惜他雙眼看不到什么,始終一無所獲,只能作罷。
接下來的日子,靈童、司馬蓉蓉和高奇五幾個人便在鷦明崖安頓下來,等待著南宮萍和冬生回來。
望著升起的明月,靠在樓上欄桿前的櫻雪百感交集,十幾年過去了,靈童并沒有出現(xiàn),不知道他和冬生怎么樣了。
“小主人,進屋吧,外面冷?!彼獎ψ哌^來說道,她左腿因受到旭尤懲罰落下了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不冷,你趕緊坐下,別站著?!睓蜒┓鲋獎ψ搅艘慌缘首由稀?p> “小主人,我沒事,這么多年過去了,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小主人,叫我姐姐,不然我會不高興的?!?p> “好吧,屬下不尊了,叫你姐姐就是?!?p> “叫我姐姐就好,沒什么尊不尊的,柳葉怎么沒出來?”
“她在纏腰帶,天一冷,后背的傷就疼。”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姐姐不可這樣說,我們愿意永遠跟隨姐姐?!?p> “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靈童和生兒怎么樣了?”
“吉人自有天相,少公子和小公子一定沒事的,姐姐放心就是,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這時,柳葉從屋中走了出來,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么,這么冷,還是回屋里去吧!”
“沒說什么,以后你們就管我叫姐姐,誰再叫我小主人,我就打誰?!?p> 柳葉笑了笑說道:“有你這樣的姐姐,我還巴不得呢,姐姐?!?p> “這才乖,柳葉,你后背怎么樣?”
“沒什么,只是天涼有些疼,能夠忍受?!?p> “如果有機會逃出去,我一定找個最好的郎中為你們醫(yī)治,讓你們和以前一樣?!?p> “謝謝姐姐。”
天變得陰了下來,片片雪花從天而降,整個紫玉瓊苑顯得有些憋悶,院子里的落羽杉慢慢變成了白色。
“我到院子里走走,你們不用跟著我。”櫻雪披上斗篷就要下樓。
柳葉攔住櫻雪道:“姐姐,天寒地凍的,你不要下去,如果生了病,我們兩個擔待不起?!?p> “是啊,姐姐,你還是聽柳葉妹妹的話吧!”霜劍站起來,追了過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嬌氣,想當年我在雪域?qū)m,天氣比這都惡劣,我不是照樣獨來獨往?!?p> 柳葉說道:“姐姐,不比從前了,那時候你心無旁騖,身體禁得起嚴寒。如今在這紫玉瓊苑中,身心疲憊,怎么能忍受寒冷?”
“雖然身體確實疲憊,但還沒到被擊倒的份上,有一種力量支撐著我好好活下去,你們放心吧!”櫻雪說完,走下樓來到了院子里。
雪花飄飄,冷風陣陣,看著櫻雪在院中輕盈而行,霜劍和柳葉稍微放寬了心。
櫻雪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聽起來非常的清晰。
門外的守衛(wèi)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急忙從門縫向院子里觀望,當看到櫻雪獨自一人走在雪地上時,感到很是奇怪。
“夫人獨自到了院子里,是否告知主人?”
“她又沒出事,告訴什么?你如果不怕挨罵就去,反正不要連累我們?!?p> “就是,你還嫌罵的少,大冷天呆在這里,簡直受罪,少管閑事?!?p> 門口守衛(wèi)們搓著手,靠在門洞墻邊報團取暖,不再理會院子中的櫻雪。
櫻雪來到落羽杉下,看著杉樹上的白雪,心里不是滋味,想起當年在紫玉宮的時候,院子里也都是落羽杉,那時候花滿枝頭,她是何等快樂無憂,尤其是認識靈童后,她感覺更加快樂幸福,因為自己有了人生依靠。
雪還在飄落,似乎并不明白樹下人的感受。
“姐姐,你在想什么,雪大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時候,霜劍撐著傘站在了身后。
“外面空氣好,把傘給我,你回去,我想透透氣,好久沒有見到雪了,很懷念從前的日子?!?p> “姐姐不回去,我就陪著你?!彼獎σ琅f站在原地。
柳葉也下了樓,走過來說道:“姐姐不回去,我們兩個都陪著你?!?p> “你們……好吧,我們回去?!睓蜒┖軣o奈,只得答應(yīng)回到樓上。
聽到櫻雪答應(yīng)回房間,霜劍和柳葉很是高興,左右陪著她返回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