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的交鋒,原告林天的代理律師與被告周南只進行了不到10分鐘的交鋒。
在這個過程中,周南的代理律師,女孩孫盈只是出具了城管部門的認證資料和《大學(xué)生自主創(chuàng)業(yè)實踐許可證書》,在幾句簡要的說明后,就沒有再做任何的反駁辯論。
雖然法庭已經(jīng)認定,周南的體驗館在這個方面并沒有任何的違規(guī)行為,但原告律師并沒有受挫,依舊表現(xiàn)出了強勢的進攻姿態(tài)。
“法官先生,死者林元并不是出于非法占有的目的,而進行了起吊行為,在這方面,我方有證據(jù)和證人可以出庭作證?!痹媛蓭熇碇睔鈮训恼f道。
周南心中微動。
那個逃跑的第三個人,不是被警方找到的?
而是林天一直控制在手中?
看來這林天,還真是不想發(fā)生任何一點的意外啊。
這個當事第三者的存在,許多人并不知道。
也因此,當原告方面提出有證人存在時,在場許多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這時,一個中等微胖身材,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法庭。
周南眼角瞇起。
是他——與自己在夢中看到的那個貨車司機一模一樣。
“我叫孫偉?!弊C人站定后開始講述事件的經(jīng)過:
“那天晚上,林元找到我和吊車司機馬輝,說是有一個體驗館違規(guī)占據(jù)人行道,影響了市民的正常通行。
林元一直都是個熱心腸的人,他說他看不過去,想讓我們幫忙協(xié)助,把那個體驗館吊裝到濱湖公園附近的空地上,說那里不會影響市民通行。
我確定,林元并沒有想要把體驗館據(jù)為己有的打算。
于是,等到后半夜,也是林元不想打擾到附近居民的生活和休息,才選在了后半夜,我們就去準備吊運。
但是,那和體驗館上,并沒有標注重量等說明,也沒有采取任何警告類的標語,致使承載的鋼索超重斷裂,吊車傾倒,林天意外受傷死亡。
我對我所說的話保證,沒有任何一句的謊言和不實,并愿意為此承擔任何責任。”
法官和陪審團開始交換眼神,然后,法官問:
“被告是否有其他證據(jù),來反駁證人所述?!?p> 孫盈明顯開始緊張起來,看向周南。
周南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后搖了搖頭。
啪嗒……
孫盈手中的筆,落在了地上。
周南沒有證據(jù)來反駁……
那就意味著,這場官司是輸定了。
她很無奈,也很絕望。
她是今天被臨時抓來救場的,本來就不善于民事訴訟方面,而且這是第一次與周南見面,之前連任何交流的時間都沒有,更沒有任何的準備。
她不明白集團為什么要給她安排這樣一件事情,是她在平常的工作中表現(xiàn)不好么?
是她得罪了某個集體領(lǐng)導(dǎo)么?
可她一直謹小慎微、兢兢業(yè)業(yè),應(yīng)該沒得罪誰才對。
既然是被集體分配的任務(wù),如果她的官司打輸了,那就意味著可以寫辭職申請了。
現(xiàn)在工作那么難找,大訊雖然處境不好,但至少薪資待遇還是很好的,遠超尋常的白領(lǐng)。
她想起今天剛碰面時,周南那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還安慰她說不會有任何問題……
果然,越好看的男人越是騙子。
“被告是否有其他證據(jù),來反駁原告證人所述?”法官再次詢問。
而這時候,孫盈想說話,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沒有?!敝苣洗舐暬卮?。
唉……
現(xiàn)場響起許多人的嘆息聲。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既然這個證人不是被警方帶來的,那就說明要么是自己主動出庭作證,要么就是被林元安排來的。
自己主動出庭作證,怎么可能?
要是有這個想法,他當時就不會逃跑了。
而且看林天穩(wěn)坐當場,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明顯就是串供了。
這一點,從法官和陪審團的表情中就能看的出來,他們也懷疑證人有串供的嫌疑。
但懷疑歸懷疑,法庭是講證據(jù)的。
如果被告不能出具反駁的證據(jù),法庭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照章辦事。
開庭不到20分鐘,休庭了。
法官和陪審團,需要去后面討論具體的判決方案。
孫盈抬頭看著周南,淚眼汪汪,小小的身體都在微微的輕顫。
“放心。”周南再次安慰:“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也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孫盈低下頭,有淚水滑落。
她不相信,但也快沒有任何辦法——反抗不了集體的安排,也反抗不了法庭的判決,更反抗不了她眼前的這位被委托人。
畢竟,能讓集體出面讓她充當代理律師的人,背景能簡單嗎?
“相信我?!敝苣先崧曊f道。
嚶嚶嚶……
周南無奈。
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是挑明的時候。
“周南。”高峰在后面急切的喊道:“你怎么搞的?不是說不會有問題的嗎?”
周南不著痕跡的沖他們?nèi)齻€使了個眼神,阻止了他們?nèi)齻€的沖動。
目光瞥見坐在最后排的常欣。
她是什么時候過來的,今天周五,應(yīng)該是工作日吧。
難道是請假來的?
常欣也看著周南,美眸中隱隱閃爍著復(fù)雜。
她是教官,而且是情報分析方面的教官,所以看人還是很準的,就像當初一眼就能看出王明想要自殺。
可是現(xiàn)在,她雖然也感覺周南肯定要敗訴了——至少事實就是這樣的。
但是,當她看到周南依舊淡然平靜的神情——在她面前,這種神情是作不了假的……她忍不住懷疑:周南應(yīng)該還是留了什么反擊手段的。
可是,眼見就要敗訴了,周南為什么還不把反擊手段拿出來?
想起那天在咖啡廳里與齊宏的對話,周南是想要林天的碳纖維集體,當時她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有齊宏在一旁煽風點火,她還是信了。
可……這敗訴——雖然應(yīng)該是周南事先計劃好的,但是與林天的集體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南迎著她的目光,微微點頭。
雖然猜不透,但常欣的一顆心還是稍微的安靜了下來。
等著看后續(xù)吧……
她只能這樣無奈的安慰自己。
而此時,在場的各大媒體的記者,已經(jīng)趁著休庭的間隙,編排好了新聞,紛紛第一時間校對后,對外發(fā)布了消息。
無外乎都是說,周南敗訴了。
有手速快的,還順便在新聞里提到一點——證人可能存在串供嫌疑,但是沒有證據(jù)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