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們四人年少熱血,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鬧出許多事請來誰知道一眨眼,早已為人父母,孩子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白先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也老了,唉。不過……”白先生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二人:“誰知道他們的子女有如此姻緣,也不費他們這些年的情誼?!?p> 李羅安根本沒有聽見白先生后面說了什么,他還在震驚,從來不知道他的父母親還有從前還有這樣的故事。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妃似乎并不得寵,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想來都是些空話,他的父皇身邊從來不缺些鶯鶯燕燕。
這些年來,他和母妃一直小心翼翼的活在皇后的陰影下。
這也是,當今圣上當年也是個不得寵的皇子,若不是依靠現(xiàn)在皇后娘家的勢力,現(xiàn)在還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白先生誤會了,我同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我有婚約?!?p> 韓江景驚訝之余還是抽空解釋了。
雖然韓江景覺得李羅安爹娘與自己爹娘認識有些可疑,但韓江景又不是傻子,她還能相信李羅安當真只是個捕快?
想必是和她一樣,不愿被家族束縛,偷偷跑了出來,她也不想拆穿。
“那真是可惜了?!卑紫壬攘艘豢诓?,“同你父母親,自上次一別后,掐指一算,已經(jīng)有一兩年不見了,不知他們過的如何?!?p> 韓江景笑了笑:“勞煩先生費心了,家父家母很好,等回去時,定會給父母帶話,讓他們常來瞧瞧先生?!?p> “他們都忙,哪里有時間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呀?”白先生撫著胡子笑了起來。
“呦,光顧著說我了,還不知道兩位小友來書院有何貴干?”
“不瞞先生說,我們二人此次前來,是想求一本書?!崩盍_安站起身來,朝白先生抱拳示意。
“什么書,小友請說,看看老夫能否幫上忙。
“不敢,學生想求一本名為《萬字籍》的書,不知道先生可否能借給學生一看。”
“哦?這本書?”白先生略微遲疑了片刻。
“不方便嗎?”
韓江景見白先生遲疑了一下,有些著急,趕忙詢問道。
“不不不,小友誤會了,只是此書與他頗有淵源?!卑紫壬斐鍪郑噶酥咐盍_安。
“此書正是你的母親所寫。”白先生站了起來,“這樣吧,你隨我來?!?p> 李羅安有些意外,他從不知道他的母妃還有這樣的故事,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母妃只是所有不大得寵的后宮嬪妃之一。
“這位小友在這稍等片刻,我們?nèi)トゾ突?。”白先生領(lǐng)著李羅安走出了上善閣。
“那位姑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回先生的話,我與她二人有些淵源,若挑明身份行事也不大方便。”李羅安回話說。
“我聽說了,你同她有婚約,要好好珍惜啊。哈哈?!卑桌舷壬鷵犴毿ρ?。
“老先生如何得知?”李羅安有些詫異。
“我是教書先生,又不是深山老林里不問世事的隱者,為何不知?”
“有勞先生關(guān)心了?!?p> “對了,你母親現(xiàn)在,過得如何?”白先生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稀松平常吧?!?p> “當年你母親夏鳶和剛剛那位韓家女兒的母親江瑤,是我們白鹿書院第一屆女學生。
當年也是年少熱血,你娘一心想改變世間男尊女卑的現(xiàn)狀,磕破了頭,非要來我這書院讀書,我見她如此執(zhí)著便給她出了考題,
她不是東國人,書上的文字半點也看不懂,我就讓她編出一本東國文字與她們文字的對照書籍,想讓她知難而退,
誰知道這個小丫頭費了整整兩年的功夫走南闖北,硬生生的編出來了這《萬字籍》,我拗不過她,只好讓她入學。
當時東國奸臣當?shù)?,百姓苦不堪言,李家那小子,就是你爹,原本是個不得寵的皇子,被放到白鹿書院寄養(yǎng)著,當時風華正茂啊,一心想改變東國命運,想為東國百姓謀一條生路?!?p> 白先生說著說著嘆息道:“這一晃,都二十幾年過去了,當年的那些個渾小子,孩子都已經(jīng)和我一般高了?!?p> 李羅安現(xiàn)在并不在聽白老先生的嘆息。
原來他的母妃曾經(jīng)也是指點江山,想改變女子命運的,可現(xiàn)在的她在深宮里相夫教子。
原來他的父皇曾經(jīng)也是一心為民請命,為天下蒼生求一個公平的,可現(xiàn)在他連這小小的皇宮都治理不好。
白老先生口中的他們,與李羅安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而自己如今也是少年熱忱,會不會多年以后,也會如他們一般,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白先生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開口安慰道:“無論這個世道怎么變,總歸會有少年人,只要少年人心懷天下,這世道就有希望?!?p> “只有少年人心懷天下,哪里會有希望?”
“會有的,這些目標雖然很難達成,但還是有希望的,若輕而易舉,便沒有了意義,不是嗎?”
李羅安想說不是,有這么多前輩不懈努力都沒有結(jié)果,憑什么他可以?
“別想了,專注眼前事,珍惜眼前人。往后如何沒有人會知道的。”白先生掏出了那本厚重的《萬字籍》交給了李羅安。
“小子,用完記得還回來啊。雖然說這是你母親編寫的,但她既然贈予了白鹿書院,那現(xiàn)在就是書院的了?!卑桌舷壬牧伺睦盍_安的肩膀。
現(xiàn)在查出小桃書信的內(nèi)容才是當務(wù)之急,何故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李羅安趕忙拿出來小桃的書信,一字字對照了起來。
畢竟文字種類實在太多,李羅安翻了有大半時辰也沒有瞧見一樣的,雖說這書上有世間大半,但總有些沒有的,李羅安已經(jīng)準備要放棄了。
在翻到最后幾頁時,李羅安眼前一亮:終于找到了。
李羅安還沒來得及高興,只略看了幾行字,神色便凝重了起來。
“此為南國文字,與前文不同,此南國文字流傳貴族間,故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