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主道路上,兩駕馬車駛進(jìn)了城中,前頭的馬車車簾被掀開了,里面露出的人是劉安,此次他正帶著陳威回京復(fù)命接受兵符。目光隨意掃視街道上,看到了張顯的身影,而張顯身后不遠(yuǎn)處有一個人在偷偷摸摸的跟蹤,那跟蹤之人便是地痞李四。張顯進(jìn)了一酒樓后,李四也跟著進(jìn)了去。
宮門外,一個頭發(fā)花白之人隨同劉安一起下了馬車,跟在劉安身后進(jìn)入宮中,這人雖年邁蒼老,但卻精神抖擻,雙眼有神,身形十分威武。
進(jìn)了太極殿,李睿見來人,趕緊從龍椅上下來迎接。
“老將軍可好?”
“多陛下關(guān)心,老臣雖已過花甲,但身體依然健朗……”
“安平王全軍覆沒,北方戰(zhàn)局連連失利……南楚又興兵來犯……此次讓老將軍重新出山,實屬無奈吶……”
“陛下節(jié)哀,老臣定擊敗南楚以解大唐之危。”
酒樓之中,李四看到了二樓坐在桌子旁看舞的張顯,便走了上去。
“張公子……噢……不!應(yīng)該是張大人……”李四恭維著。
“李四?”張顯語中帶著一絲輕蔑。
李四直接和張顯坐在一張桌子上,自己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意猶未盡的樣子。張顯看著他,想看看他要弄什么古怪。
李四放下了酒杯,話中有意:“我說張大人吶,當(dāng)初您讓我盯著一伙奇怪的人,說來也奇怪,我記得有一個斗笠男子進(jìn)過那伙人的房間……似乎是一伙的……,聽說那伙人之后挾持了您逃走了……”
“你想說什么?”張顯打量著眼前的李四。
李四拍了一下大腿繼續(xù)道:“說來也巧了……某天夜里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個斗笠男子的船上下來……”
李四說到后面還有意的看向張顯,張顯心中微微一驚,不曾想會被李四給撞見與姨夫在船中相見的事,心中已起了殺心。
李四隨后奸笑道:“大人不必緊張……大人心里想什么,我也是知道的……不過若是我死了,沒準(zhǔn)那人與那斗笠男子的事便會傳出去了……”
不久之后,李四走出了酒樓,手中拿著一袋銀子掂了掂,然后滿意的離開了。
北方,廖天星退守在泰州城內(nèi)。
這段時間里一些原來神武軍被殺散的人,都逃了回來,找到廖天星聚攏到一起,前前后后幾千人。
城中府衙內(nèi),廖天星正和幾個統(tǒng)領(lǐng)在商議。
“廖副將……接連幾個州地失守,將士們士氣低落,軍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動搖……”
廖天星也是一臉愁容,這段時間接連吃了敗仗。每當(dāng)自己做好作戰(zhàn)部署后,契丹人總是未卜先知一般,早已做好了應(yīng)對,這讓廖天星十分不解。
“等……再等等,等初春到了,天氣暖和,對契丹進(jìn)行反擊……先把將士們安撫下去……”這也是廖天星的無奈之舉。
這些將領(lǐng)他們也知道軍中大多士兵已有凍傷,戰(zhàn)力也有所下降,廖天星的命令也只得遵從下去。
冬盡春來,冰雪變得少了,天氣也漸漸回暖。
深谷之中,李清源被時夏扶著,一步步緩慢的挪動走出屋子,在屋外的石凳上坐著。天氣雖好,但李清源眼中帶著一些愁緒。
“大哥哥……常聽我阿爺說山谷外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嗯。”李清源心不在焉的回答。
時夏一臉羨慕的樣子:“真好……,以后要是有機(jī)會我也想出去看看……”
李清源疑惑的看著她:“你從來沒去過外面?”
“嗯,沒有……我從記事起,便和阿爺一直生活在這深谷中?!?p> 李清源看得出來,時夏說到一直生活在這谷中時,有些不開心。
“能出屋子了??!看來恢復(fù)的不錯……”采藥回來的時南,看到屋子外的李清源,有些替他感到高興。
“這還是得多虧了老丈和夏兒姑娘……”李清源朝著兩人拱手謝道。
時南放下背上的竹簍:“客氣了,救死扶傷本就是醫(yī)者本分……”
閑聊一番后,李清源便要求時南帶自己去看看趙齊被埋葬之地。看到眼前這座無名的墳堆,李清源鼻子一酸,充滿殺意的眼中流淌了出來熱淚,手中的拳頭捏得十分緊。
“當(dāng)時埋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能立個碑……”一旁的時南說道。
“老丈替我讓他入土為安,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請受我一拜……”說罷,李清源便緩緩朝時南跪下。
時南大急,趕緊拉李清源起來,時夏也趕緊跟著自己的阿爺扶李清源。
“萬萬不可,公子身份尊貴,老朽可受之不起吶……”
“老丈的恩情,我李清源沒齒難忘……”
自老將軍陳威率兵對戰(zhàn)南楚之后,南楚的攻勢便慢了下來,也取得一場不小的勝仗,這讓多日以來心中焦慮的李睿心情大好。
洛陽,皇帝大婚,宮中張燈結(jié),歌舞藝演,充滿了喜慶的氣氛,彩甚是熱鬧。庭宇之內(nèi),在百官的注目下,高興不已的李睿和面無表情的張靈萱舉行了大禮??粗@畫面的張顯一臉得意的樣子。
一個月后。
李清源的雙腳已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動了,但時南卻病重了。
夜里,屋內(nèi)燭火通明,屋外正下著一場春雨。
時南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充滿了死氣。時夏正趴在床邊,握著她阿爺?shù)氖?,難受得直哭泣。李清源則站在床邊,看著著眼前這個大限已至的恩人,心中也有些難受。
時南看著自己的孫女,微弱道:“夏爾……別哭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可是大姑娘了……以后阿爺不在,你要學(xué)會堅強(qiáng)……”
“我不……我不要阿爺離開……嗚……”
時南又看向李清源:“公子……”
“老丈……您說……”李清源靠前了幾步,彎著身子仔細(xì)聆聽。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走以后……只留下我這孫女一個人孤苦伶仃……”時南看著時夏又看向李清源:“公子若是出了谷……老朽想麻煩您把夏兒帶出去……給她……找戶好人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
李清源看了看哭成淚人的時夏,回復(fù)時南:“我答應(yīng)你……”
“好……好好……”時南有些高興笑了一下,閉上眼便直接斷了氣。
“阿爺!”時夏撕心裂肺的喊叫,響徹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