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二可不是一個聽了別人的話,便無腦向前沖的二五仔,他淡淡一笑,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扭頭看向了貐屠。
“前輩是察覺到了這大殿之中有什么不對勁嗎?”
貐屠冷冷的掃了一眼幽深而寬敞的大殿,冷聲道:“我的感覺一貫很敏銳,這大殿之中一定有古怪,我現(xiàn)在只是一縷分身,要不然我肯定把這破廟給拆了,看見這些頭上沒毛的家伙就來氣?!?p> 秦不二不明究竟,也不想知道太多,他點了點頭,道:“既然里面有古怪,那咱們就繞開便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咱們還有要緊的事。”
計旬風還沒等貐屠開口,連忙道:“既然貐屠前輩想要拆掉這個寺廟,那咱們做晚輩的就一定要滿足這個心愿!”
說話間,計旬風運轉真元,手掐法訣,抬手對著大殿之內(nèi)那些佛像拍去,一條火焰長龍騰空而起,發(fā)出雷鳴一樣的吼叫,搖頭擺尾,猛的向著大殿之內(nèi)沖去。
嗡的一聲,仿佛是寺院里敲響了銅鐘,一股音浪從大殿內(nèi)沖了出來,一波接著一波,仿佛是滔滔不絕的江水,轟隆隆的撲面而來。
火焰長龍和音浪撞在一起,火焰四散蹦碎,化成氣流吹動整個大殿,發(fā)出狂風吹過屋子的嗚嗚之聲,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三人連忙向后退去,整個大殿轟隆隆的響了一陣,音浪到了門口的位置便消散的沒了蹤影,古怪至極。
貐屠撇了撇嘴,道:“看到了吧,這就是那幫自詡慈悲的貨色們干的好事,幾個泥胎也不允許別人毀壞,嘿嘿,說什么人人皆可成佛,又說什么天底下本就沒有神,好話都讓他們說了,真是可笑!”
計旬風打量了一下四周,開口道:“這佛寺被毀了差不多有二三百年了,想來應該是三百年前的毀寺滅佛造成的破壞,這么多年過去了,獨留著這一座大殿,想來這里面一定藏著什么秘密?!?p> 貐屠冷冷一笑,道:“哼,他們還不是想著死灰復燃?留了一顆舍利子在里面,此地所在的這個國家是我的那些晚輩掌控之地,這些佛陀想要死灰復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既然讓我給碰上了,那就把它給拆了吧!”
秦不二暗暗的在心中點了點頭,傳說諸神與諸佛不和,貐屠這幅樣子,應該是真的,想來他們在天界的矛盾應該不小。
現(xiàn)在看來,除了在天界,在乾元大陸之上,諸神和佛陀也在暗暗的較量,難怪在大周境內(nèi)很少看到佛修,也看不到佛寺,想來是神袛授意大周皇族有意為之。
難怪這么多年大周王朝一直對周邊的國家用兵,想來應該是那些國家佛道大興的緣故。
計旬風察言觀色,連忙討好道:“貐屠前輩放心,這座寺廟我們拆定了?!?p> 貐屠點了點頭,皺眉道:“想要拆掉這座大殿應該不難,只要進入殿內(nèi),毀掉殿內(nèi)的佛陀舍利子,用不了幾天,這座大殿就會自己垮掉,可惜這座大殿有佛陀加持之力,我現(xiàn)在只是一縷神識,不能輕易入內(nèi)。”
計旬風淡淡一笑,走到近前,道:“秦兄不如走一趟如何,我和貐屠前輩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p> 秦不二淡淡一笑,并沒有拒絕,而是看向貐屠道:“我倒是很樂意進入大殿,可是我的實力低微,如果前輩能夠賜我一件護身之物,或是護身神通,想來應該會事半功倍?!?p> 貐屠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你把手伸出來,我在你的掌心留一道護身禁制,應該能夠保你無憂?!?p> 秦不二點了點頭,伸出手掌,就見貐屠手指輕輕劃動,筆走龍蛇,一個奇怪的蛇形文字便出現(xiàn)在了秦不二的掌心上,微微的散發(fā)著黃金的光芒,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看起來卻給人一種神秘,十分舒服的感覺,就像是文字本就應該這么寫一般。
“如果出現(xiàn)危險,你用真元催動,便可以保命!”貐屠道。
計旬風見狀,也連忙上前道:“貐屠前輩,不如也讓我進入大殿,兩個人也可以有個照應?!?p> 說話間,他也將手掌伸向了貐屠。
秦不二淡淡一笑,心中微動,抬手將計旬風的手掌給推到了一邊,同時,一個箭步?jīng)_進了大殿之中。
計旬風的嘴角微微上揚,對秦不二的小動作很是不滿,他捏了捏手掌,忽然出聲,叫住了秦不二:“慢著秦兄,這里面看起來有點古怪,說不定會有什么未知的危險,不如秦兄就先把上古洞天的地圖交出來,讓我?guī)湍惚9?,也省的萬一你出了事,耽誤了貐屠前輩的事情就不大好了。”
秦不二在心中冷哼一聲,心道,你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原來你也是為了地圖而來,虧得你費盡心機的接近我。
秦不二臉上古井無波,淡淡的道:“地圖不是早就給你了嗎,你要兩份有什么用,那東西又不能當飯吃?!?p> 雖然地圖秦不二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還想著到處散播,可是計旬風用這種手段想弄到手,這讓秦不二心中生出了厭惡之感。
你問我要,偷或者搶,地圖都可以給你,但是用這種手段,別說地圖了,什么東西都別想從我手里得到!
計旬風微微皺眉,尷尬的笑了笑,道:“也是我多心了,你小心點。”
他實在沒想到,秦不二竟然會如此滑頭,輕輕松松的就化解了自己的刁難,不過他也不在意,在他看來,時間有的是,把他一腳踢開,獨占好處這種事還有的是機會。
秦不二沖入大雄寶殿之中,一股腐朽潮濕的氣息撲面而至,蛛網(wǎng)纏繞,遍地都是灰塵,秦不二緩步前行,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佛經(jīng)誦讀的聲音,宛若洪鐘大呂,振聾發(fā)聵。
與此同時,秦不二眼前的景象也發(fā)生了變化,之前那一個個佛龕之上的佛像忽然大方光明,一團團的磬云浮空,其上現(xiàn)出菩薩,羅漢,佛陀等諸多身影,光華四射,宛若到了佛國。
雖然秦不二眼前的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可是在大雄寶殿之外,在貐屠和計旬風的眼中,只看到了秦不二仰著頭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們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這些。
秦不二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雖然他不是佛修,可是覺得達者為先,這些佛像都是一些與神袛相等的存在,值得自己一拜。
此時,站在大殿之外的計旬風見到秦不二行禮,撇了撇嘴,道:“這家伙竟然對那些神像行禮,簡直是不可理喻,根本就沒把貐屠前輩放在眼里!”
貐屠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冷哼一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大殿內(nèi)秦不二的一舉一動。
就在此時,大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水面一般,忽然波動了起來,秦不二的身影也隨之晃動了起來,變得模糊不清,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貐屠頗為不忿的道:“竟然是鏡花水月,難怪這么多年這座大殿依舊完好沒有倒塌?!?p> 計旬風不明究竟,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什么是鏡花水月,是一種神通嗎?”
“相當于陣法,不過十分高明?!必呁乐M莫如深,不想多說什么。
秦不二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變化,他也不以為意,目光從一個個佛陀虛影之上掃過,只見一層薄膜狀的光華,將那些羅漢,菩薩,佛陀的虛影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個圓球,而此時,自己則站在圓球之外。
當他的目光掃過一個手持降魔杵,頭上有寶幢的菩薩時,這尊菩薩忽然寶相莊嚴的從端坐中站了起來,緩步向著秦不二走去。
這尊菩薩每走一步,身軀便高大一分,眨眼的功夫,身影便脹大了數(shù)倍,眼看著,他就要走到秦不二近前了,就在此時,那層薄膜狀的光華擋住了他的身體。
雖然如此,可那尊菩薩依舊不停的向前走來,那薄膜狀的光華被撐得向外凸起出了一個大大的人形,只差那么一絲就能碰到秦不二的身體了。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薄膜光華被撐的到了極致,猛的收縮,將那走向秦不二的菩薩拽回到之前的位置,與此同時,梵音大作,一圈圈的光華仿若是雨點一般,落下來,發(fā)出悅耳的叮咚之聲。
“我佛慈悲,這位善男子今日入我道場,可有何事?”一個好聽到了極點的聲音響起,傳入耳中,讓人心中念頭全消,寧靜無比。
這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向自己走來的菩薩。
秦不二眨眨眼睛,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晚輩見過前輩?!?p> 那菩薩站在眾多佛陀,菩薩,羅漢的虛影之間,顯得真實無比,他手作拈花模樣,面帶笑容,看著秦不二。
“想不到時隔二百多年,依舊有善男子誠心禮佛,吾心甚慰,你與我佛有緣,可愿意受我衣缽傳承?”
秦不二微微一愣,喃喃道:“前輩,這不大好吧,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壞人呢?”
那尊菩薩淡淡一笑,寶相更加莊嚴,道:“善男子,你也看到了,有凡夫俗子被世俗蒙蔽不敬我佛,毀壞寺院,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誠心對我行禮的,他們恨不得拆了我的道場,而你不同,這就是你我的緣分?!?p> 秦不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倒是愿意繼承前輩的衣缽,就是不知道前輩有沒有誠意了?!?p> 那尊菩薩跏趺而坐,淡淡道:“你是在向我索要好處嗎?你可知法不可輕傳,我還沒有問你要好處,你倒是先問我要好處了?”
秦不二攤了攤手,道:“前輩應該知道,我應該是這么多年您遇到的第一個符合要求的人,見面禮你都不給,我又怎么相信你要讓我繼承您的衣缽呢?”
那尊菩薩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有理,那好吧,就給你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