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輕輕地靠在了床邊上,鳳清舞將頭埋在了她的胸口,像個孩子一樣用雙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
“我一會兒將賬本拿過來,放在桌子上?!?p> “嗯!”
鳳清舞窩在了夏瑤的懷里,聲音還帶著幾分的沙啞,語氣上帶著幾分的委屈,輕輕的嗯了一下。夏瑤抱住了她,笑了笑,想起了南宮影的要求,開口道:“南宮影,讓我跟你要個荷包,說有用處?!?p> 鳳清舞聽見了這句話,抬起頭,茫然的想了想“我?guī)Я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看著夏瑤道:“我換下的衣服里有一個,那里面的銀子拿出去,其他的隨意?!?p> 潛意識的臺詞就是:“你去拿吧!我不想動!”
夏瑤看著她一副潑皮耍賴的樣子,無奈的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鳳清舞撒開了抱著她的手,鉆回了被窩里,自己蓋上了被子。
“我?guī)湍?,你把蠟燭吹掉。”
“留一盞!”
夏瑤聽見這略顯得有幾分孩子氣的話語,笑了笑,應了下來。
鳳清舞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無數(shù)個念頭,從自己的心中閃過。
“明天在朝堂之上,事情會按我們料想的方向發(fā)展嗎?”
曾經(jīng)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漠視,看笑話一般的站在兩側(cè),誰家的勢力倒了恨不得每個人都要上來踩一腳,他們曾經(jīng)嘲笑的聲音,他們曾經(jīng)鄙夷的眼神,他們曾經(jīng)一次一次的打斷父親的辯解,他們親手將鳳家推入了深淵。
鳳清舞我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
“我能救得了他們了嗎?”
“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東西,真的能改變嗎?”
“文武百官的反對之下,我能將所有的證據(jù)拿出來嗎?”
想著,想著曾經(jīng)的一切浮現(xiàn)在的眼前,擺在自己面前的雙親已經(jīng)冰冷的尸體,兄長血肉模糊的雙腿,被放在一個精致的匣子里的阿姐的頭顱,鳳清舞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桌子邊,抓起起了疊在一邊的衣服,穿上了衣服,撩了一下蓋在衣服里的頭發(fā),向它翻了出來。
鳳清舞從自己的衣服中地翻出了一個發(fā)帶,手胡亂的梳了梳自己的頭發(fā),梳成了個馬尾,用發(fā)帶將它扎了起來。
鳳清舞走到了門前,推開了房間的門,正好撞見了拿著賬本和衣服的夏瑤。鳳清舞從她的手中接過的帳本和衣服,還沒有等到夏瑤開口問,鳳清舞偏過頭對著站在房間門口的墨軒,問道:“你們家王爺呢,叫他過來,說我有事找他!”
墨軒應了下來,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夏瑤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拉住了正要離開的鳳清舞。
“你要去干什么?”
鳳清舞沒有回頭,只是站在原地,用略帶著幾分沉悶的聲音開口道:“進宮!”
“皇宮已經(jīng)落鎖了,你要怎么進去?算你能進宮,現(xiàn)在皇上也不知道歇在哪宮娘娘處,你上哪里去找人!”
夏瑤拽著她的手,不肯撒開,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鳳清舞的面前。帶著幾分怒氣和著急的聲音,在整個院子中回蕩著。
“他一定會待在勤政殿,因為他得在那里看著一份份的奏折,看著那奏折上一個個關(guān)于鳳家的罪證,心中打著算盤怎么能把鳳家連跟拔起。”
鳳清舞將這些話說得平淡,說的毫不在意,說得像個置身事外的外人一樣,可她臉上譏諷的笑容和已經(jīng)攥成拳頭的手,出買了她此時的心情。
夏瑤看著她那副輕描淡寫,卻又言之鑿鑿的樣子,夏瑤向前走了兩步,擋在了鳳清舞的面前,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將手上抱著的披風被倒了鳳清舞的身上。
“晚上涼,早去早回…”
夏瑤一邊說著話,一邊低著頭,認真地幫她把披風上的絲帶系上了,同時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瓶藥,里面倒出了兩粒,塞到了鳳清舞的嘴里
“這種藥會讓你暫時的失去痛感,但是事后…”
夏瑤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鳳清舞也已經(jīng)明白了。夏瑤家不放心的,想要再囑咐幾句,而這時候,墨軒也回來了,走到了鳳清舞的身邊,低下頭,微微的彎著腰。
“王爺說馬車停在了王府的門口,讓姑娘連過去?!?p> 鳳清舞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而夏瑤拉著她手的那只手一點一點的松開了,最后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鳳清舞上手的溫度,在自己的手上,一點一點的消失離去。
鳳清舞向前走著,一直走到往王府的門口,在上馬車之前,她突然間抬起了頭,看著天空。
天空萬里無云,璀璨的星光,在這深藍色的天空中閃耀著,也能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那樣的冷清,那樣的孤靜,與這滿天的繁星,仿佛格格不入。
“姑娘”
“姑娘”
鳳清舞回過了神,用一只手輕輕地拉起裙角,另一只手搭在了南宮影的手上。
“剛剛在看什么?”
“天下!帝王!”鳳清舞一步邁上了馬車,最終帶著幾分不在意的味道開口道。
南宮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那輪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被眾星團團的圍在了中央,一負群星捧月的樣子,但是細細看來,這星辰連成一片,獨獨著月亮,一個人掛在了天上。
南宮影笑著搖了搖頭,低下了頭,轉(zhuǎn)身走進了馬車里。一路之上,兩個人誰也都沒有再開過口。鳳清舞將頭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睛。
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向她襲來。
她站在一處雜亂的地牢里,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腐爛的惡臭味,但是他所在的這間牢里,那兩個人就像是什么也察覺不到一樣相對而坐,中間還擺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著與這里格格不入的棋盤。
棋盤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所作的,棋盒中的棋子是湘州才是常理,甚是難求的極品暖玉,玉石透著圓潤的光澤,握在手心里傳來細微的暖感。
鳳清舞站在兩個人的中間,看著下棋的兩個人,面色復雜,但是最后也是跪坐在了桌子的旁邊,看著他們兩個人將這盤棋下完。
棋盤之上,刀光劍影,棋子時起時落,黑白兩色的棋子,像是戰(zhàn)場上的士兵,帶著絲絲的戾氣。這黑色的棋盤,像是被鮮血染就的土地,空氣中還彌漫著的血腥味,讓人覺得仿佛置身于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