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通道
“真黑啊?！?p> 寬闊的排水道中，兩束光線閃過。
排水道許久沒人打理了，墻壁上滿是青苔，地面的磚頭坑坑洼洼，積攢著不少污水，到處散發(fā)著臭味。
墨曉和白暮拿著手電筒，按構(gòu)造圖上標好的路線走著。
“嗯...下一個分叉口左拐，然后再右拐，過去兩個分叉口再左拐...不是不是，右拐...”墨曉翻騰著構(gòu)造圖，一頭霧水。
“要不...我看看？”
“給給給，看得我眼都花了?！蹦珪园褬?gòu)造圖甩給白暮，閉上眼睛搖搖頭。
白暮接過來，用手電筒照亮，順著路線在空中比劃一番，“如果我沒出錯的話，你走錯了?！?p> “......”墨曉捂著臉，不知說什么好，許久才憋出來一句，“我跟著你吧。”
“當真？”
“當...等等，滾蛋！”墨曉反應(yīng)過來，輕輕打了白暮一下。
“不鬧了不鬧了，往回走吧?！卑啄盒πΓ謬烂C道，“你...感覺好點了嗎？”
墨曉沒說話，只是搖頭，但神色明顯輕松一些了。
“前面左拐是主通道，一直走到頭，就是泉城自來水廠?！卑啄褐钢鴺?gòu)造圖，劃出一條路。
“嗯。”墨曉隨意照著，繞過地上的污水，轉(zhuǎn)而停下腳步，細細聽著，“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動靜?！?p> “嗯？”
“像是...很空靈的回聲，而且很多?！蹦珪月犃艘粫?，說道。
“是不是風(fēng)聲？”白暮猜測道，“畢竟現(xiàn)在這天氣，刮個大風(fēng)也不足為奇。”
“地下哪來的風(fēng)？”墨曉反問。
“唉，好像沒什么問題?！卑啄夯腥淮笪?，“那會是啥東西？”
“過去看看?！蹦珪皂樦曇魜碓矗觳阶咧?，白暮見此連忙跟上。
十分鐘過后......
墨曉在墻上，說道：“這里聲音最大，應(yīng)該就是里面了。”
“那咱怎么進去？”白暮敲敲墻，說道，“總不可能直接砸墻吧?！?p> “我記得咱來的路上，有個小門，應(yīng)該是通往里面的?！?p> “行，過去看看?！卑啄赫樟羴頃r的道路，遠處似乎有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是什么？”墨曉照過去，明亮了人影的輪廓，“喪尸！”
“呃?。 别囸I的喪尸察覺到活人的氣息，歇斯底里地撲過來。
墨曉抬起槍口，想要練練槍法，卻被白暮按了下去，提醒道：“這里密閉，槍聲容易引來更多喪尸?！?p> “好吧，那你來還是我？”墨曉無奈，揮動白鋒。
“讓給你。”白暮放下十字弩，主動挪開空。
“謝謝?！蹦珪詸M劈一劍，直把撲來的喪尸腦袋砍掉一半。
“這些家伙的骨頭好像變硬了。”墨曉感受到阻力，右手猛推劍柄，才將其徹底砍斷。
“你說，那里面會不會全是喪尸?！卑啄赫f道，“這肯定不止一只?！?p> “很有可能，咱還是直接走吧。”墨曉提議，“這空間太小，不方便戰(zhàn)斗?！?p> “嗯，這里應(yīng)該是暖氣房，咱還得往...左，走吧?！卑啄簩?yīng)著結(jié)構(gòu)圖，說道。
二人踏著一地污水，緩慢行走著，這里已經(jīng)不屬于排污管道了，卻還有不少粘稠的液體，不知是從何而來。
“前面往左就是主通道了?！卑啄赫f道，這一片的通道明顯比之前寬闊不少，足夠兩輛汽車在里面行駛。
“污水越來越多了?！蹦珪詽M臉嫌棄，把腳從粘液中拔出，“虧了我穿的雨靴”
“我去？”白暮先拐過來，驚嘆道，“路呢？”
主通道竟沒有一點能下腳的地方，如一條黑色河流，污水灌滿地面，深不見底。
“看來只能趟過去了?！蹦珪哉f道。
“你確定？”白暮取出一坨鐵，化成十幾米長的棍子，慢慢伸進污水河。
棍子戳到底部時，已幾乎浸沒，這里至少有十米深的污水。
“應(yīng)該是游過去?！卑啄杭m正道，“你會游泳嗎？”
“會是會，但我不可能下去的?！蹦珪杂冒卒h挑起一點污水，黏連在上面，拉絲近半米才斷掉。
“要不，我做個船，咱坐船過去？”白暮提議，“這玩意這么稠，鐵船也能過去?！?p> “我覺得ok，要多久？”墨曉道。
“五分鐘吧，我還是第一次造這玩意?！卑啄喝〕鲆淮蠖讶诨蟮蔫F塊，開始糅合。
三塊人頭大的鐵在他手中，如三塊橡皮泥，任意由他做成什么形狀。
墨曉蹲在一邊，靜靜看著，突然開口，語氣滿是惆悵：“記得...我小時候，玩具壞了，總是哥哥給我修，我就是像這樣看著...”
話未過半，兩眼便已濕潤，豆大的淚珠隨時要落下。
“別哭別哭......”白暮忙放下手中的半成品，拿出一包紙為她擦拭，另一只手把貼在墨曉臉上的頭發(fā)整理好。
人去世后，最親近的人往往在那一瞬間不會極度傷心，而是今后幾年甚至幾十年光陰中，每次看到那些曾一起生活過的痕跡時，才會撕心裂肺。
盡管是末日心理核心的絕對力量，也壓抑不住墨曉內(nèi)心的痛楚，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緊緊抱住白暮，小臉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
白暮知道自己不會安慰人，索性不說話，默默抱著她。
好一陣子，墨曉的哭聲逐漸減弱，只是抽噎。
“好啦好啦，咱們還要去泉城呢，時候不早了...”白暮輕拍墨曉的后背，溫柔地說道。
“嗯...”墨曉松開緊抱的手，兩眼通紅，“那個...對不起啊，我沒忍住，就...”
“沒事沒事，我不在意的?！卑啄何⑿χ鴶[擺手，糅合出兩柄船槳，“好了，我先試試?！?p> 白暮將做好的船推進污水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馗≡谏厦?，他跨上一步，用力踩了幾腳，確定安全后才上去。
“來，我?guī)湍??！卑啄荷斐鲭p手，說道。
“嗯?！蹦珪岳∷氖滞?，用力一拽，上了船。
......
“你愿意和我......聊聊嗎？”白暮劃著船，槳在粘稠的污水中費力推動。
“聊什么？”墨曉抬起頭，問道。
“就...你的經(jīng)歷啊，末世后干了啥之類的?！?p> “你先說?！?p> “行?！卑啄赫勂?，“那天我正在學(xué)校上課，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在叫，老師就出去看了看?！?p> “后來呢？”墨曉問道。
“他再也沒回來，幾個膽大的男生就出去了，只剩下一個，就是我。”白暮說道，“然后，我失手殺了一個喪尸，激活了系統(tǒng)?！?p> “再然后呢？”
“我擁有創(chuàng)造神的力量，那些普通喪尸都不在話下，就連強一點的獸人也輕易擊殺，我就以警察局為據(jù)點，直到遇見你。”
“你的圣愈是怎么來的？”墨曉問道。
“我開了個隕石，找到的?！卑啄赫f道，“你呢，我看你殺人這么干脆，不簡單。”
“你知道末日心理核心嗎？”墨曉說道。
“我聽蘭澤說過，可以強制提升人的一些心理素質(zhì)?！卑啄旱?，“殷符獎勵給你的？”
“嗯。”
“我...多說一句啊，你別在意?！卑啄赫f道，“你父母怎么樣？”
“他們都在外地，和軍隊在一起?！蹦珪噪S口說道，“你呢？”
“我父母當初...是軍隊里的人，我從小就沒什么印象，幾乎沒見過面，是一位爺爺把我養(yǎng)大的。”白暮回憶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親爺爺或者親姥爺，我十二歲的時候他就去世了，我就交給了我的姐姐?！?p> “她還好嗎？”
“末世降臨后，她就被軍隊接走了，我因為在學(xué)校上課，沒趕上?！卑啄旱?。
“你多大了？”墨曉問道。
“目前十九，過了一月生日就二十了?！卑啄罕持恚⑽?cè)過頭，說道，“你介意透露一下你的年齡嗎？”
“十八歲，也是一月生日。”墨曉說道，手中白鋒無聊地戳動如膠水般的污垢。
“好巧啊?！?p> “嗯?！?p> “......”
“......”
船內(nèi)外充滿了尷尬的空氣。
“到了，泉城自來水廠?！辫F船劃到污水河的盡頭，那是一片臺子，墻上有扇小門，門旁開有兩個大洞，似乎是排水管。
“門鎖著，手槍借我用一下?！卑啄赫f道。
“嘭嘭。”
槍響，門鎖應(yīng)聲而落，白暮踢開碎了一地的鎖頭，打開手電筒。
“這應(yīng)該是個入口，可以通往外面?！卑啄菏掌饦?gòu)造圖，它只標明了管道走向，并沒有更具體的內(nèi)容。
二人一前一后進入自來水廠，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后的污水河中，無數(shù)雙眼睛正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