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鳴的書房內清香浮動,跟真武殿的熏香是一樣的,尊貴典雅。他想一直維持自己的榮耀,這個理由著實找不出錯處,他將楮清越的處境分析的很是透徹,甚至不惜放下尊嚴向她下跪來祈求合作,叫楮清越似乎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
“鏘”的一聲,寒霜破鞘而出,冰冷的寒意撲面襲來,傅斯鳴下意識的一抖,卻聽楮清越冰冷的聲音響起:“攝政長也有興趣同我這個魔女合作?”
寒霜的涼意透過接觸他脖子的那小小的一片緩緩地浸入他的身體,鋒利的刀鋒在碰到他的皮膚時就已經讓他脖子出現(xiàn)線一樣細的傷口,開始往外微微滲血。但是傅斯鳴毫不在意,只是抱拳道:“在下有十分的誠意。”
“呵。”楮清越后撤一步,一個漂亮的側身將寒霜收入劍鞘,寒霜受了血本該是開始躁動的,但是在楮清越的手里它只是一把冰冷的劍,絲毫未見其不受控制。
這是對傅斯鳴的一個警告,也是她的資本。
“戀棧權力并非不是好事,攝政長既有誠意便要予我一物為信。”
“姑娘所指何物?”
“攝政長令?!?p> “你!”一涉及這個傅斯鳴就立即變了臉色:“你不要欺人太甚!”
“攝政長,我可是亡命之人?!彼粗邓锅Q道:“你說是制衡這兩派也不過是兩邊受制,傅斯年在的時候眾心歸于傅家,傅斯年不在這洛城已經變得零零散散,你只能依附于嵇南星,亦或是投誠鳳慎,找傅斯年不過是你選擇之一罷了,當然這也是保你傅家榮華的最好的途徑。傅斯鳴,真武殿的位置現(xiàn)在就是一場豪賭,傅斯年回來你就可以肅清亂黨,你傅家你這個攝政長更會比之前更加風光……如果你想贏得漂亮,這場賭局的賭注就要大點?!?p> 楮清越分析的清楚透徹,正應了傅斯鳴的想法。如今的他被兩方牽制,且鳳家愈發(fā)獨大,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在看到楮清越的一剎那,他看到了希望。
于是傅斯鳴思考片刻,問:“既要結約,姑娘又有什么信物呢?”
“信物?”楮清越笑道:“沒有,不過按你說的現(xiàn)在多少人在找我啊……我的行蹤難道不是你最大的王牌?”
良久,傅斯鳴哈哈大笑,掏出一個錦盒扔給她,道:“不愧為魔教公主,更不愧為七曜殿的創(chuàng)始人?!?p> “攝政長謬贊了?!彼蜷_錦盒看了一眼就收進了自己的靈之空間,然后道:“攝政長的博弈精神倒著實令人佩服?!?p> 傅斯鳴沒有應聲,只是“哈哈”一笑,倒像是以為平易近人的滿腹詩書模樣的先生。
她轉身要離開,想起什么,回頭問了一句:“司景碩是你放出來的吧?”
傅斯鳴的表情立時僵住了,卻見楮清越宛然一笑就消失在他的眼前。屏風后的賀奕趕緊沖出來問:“真的可以嗎?”
“唉?!备邓锅Q憂心忡忡的皺眉嘆息道:“寒霜認主啊,只有她能喚起劍靈引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斯年再不回來,洛城就要變天了?!?p> “可你的攝政長令……”
“無事,我自有分寸。你快些回去吧,免得鳳慎又要找你麻煩?!?p> 賀奕抱了抱拳趕緊離開了,傅斯年瞬間覺得周圍的空氣的都叫人心曠神怡,他松了松筋骨微微一笑,這一笑若是有人在場定會不寒而栗。他對著空氣喃喃了一句:“值此亂世,譬如棋局,可誰是執(zhí)棋者可不一定呢……”
“爹。”
門外的傅曉珂敲了敲門,傅斯鳴快步上前開門問:“我兒何事?”
“剛才潘云開來了,非說見著了芳菲園的顧妙之姑娘?!?p> “打發(fā)他離開就是,無需理會?!?p> 傅曉珂跟上傅斯鳴的步伐道:“已經打發(fā)走了,可是我剛才在書房確實聽見了有人敲門,會不會真的是她,她沒有死……”
“剛才是你賀叔叔過來了,他去找你我正好碰見了就閑說了幾句,怕是正好同你錯開了?!?p> “可是……”
“曉珂,雪兒這個女孩子很好,你不要整天去想別的。她師從音韻宗門門主,是音韻宗師的徒孫,那音韻宗師是誰?你又是見過雪兒的,可不能再生他想?!?p>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想對不起雪兒,我就是覺得妙之姑娘是個可憐人……”
“好了曉珂,莫要再提,你是覺得你娘傷心的還不夠嗎?”
傅曉珂這才住了嘴,道:“知道了爹?!?p> “沒事多去嵇府走動走動,你們二人的婚期定的很近,多培養(yǎng)感情?!?p> 想到每次約嵇雪兒出來她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傅曉珂心里不免有些難過,便作揖道:“知道了爹,我先下去了?!?p> 這邊楮清越已經在甲天下的內院等候多時了,她一直在把玩著手里的古青,靈劍自封,厚重的很,得問問阿茵這東西怎么打開才行。
院外傳來小胡子的聲音:“……夫人,師傅已經等候多時了。”
“師傅!”
柳絮茵像一只粉蝶翩躚而至,又是一個熊抱將楮清越抱了個滿懷,很是激動的說:“還好有戚大哥從中斡旋,柳府保留了爺爺在世時的原貌,師傅,我好感激他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他才好?!?p> 看見戚博文跟在后面慢慢的走進來,楮清越故意大聲道:“都老夫老妻了,談什么報答,生一窩娃娃不就好了?”
“啊!師傅!”
這聲音簡直如針刺般扎進了腦子里,叫楮清越后悔調笑她了。剛走到門口的戚博文頓在原地,臉上肉眼可見悶成了紅色,停駐數(shù)幾便果斷的轉身離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辫逶秸媸桥铝怂?p> “哎!古青!”柳絮茵一把拿起桌子上面的古青,仔細的看了看劍鞘,又將劍抽出來仔細看了看,驚喜道:“真的是古青?。 ?p> “這是把名劍?”
“師傅,這可是古青??!上古名劍古青啊!當時爺爺把它供在我家祠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