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楮清越很明白,而且她更想弄清楚這其中的秘密。如果這風家兄弟是鳳慎的人,為什么鳳慎要把這么多焦銀獸聚在鶴城?他要干什么?準備登上真武殿主位之后就用焦銀獸攻打七曜殿?還是說另有圖謀?
很多東西都有些說不通,作為真武殿的人,這樣明目張膽的畜養(yǎng)靈寵,是會被司法臺問罪的吧?
“姑娘不如隨在下去廂房休息?好過站在這大太陽底下曬著啊……”風讓這人陰陽怪氣的,說話總是讓人聽了覺得汗毛倒立。
楮清越往后退了退,道:“你二人過來,我給你們看樣東西?!?p> 風訣不為所動,總是在細心地查看四周要找尋衛(wèi)瀾青的蹤跡,風讓不甚在意的上前道:“姑娘有什么東西亮出來也無妨……”
楮清越直接拿出了攝政長令。
此令一出倒是叫周圍的甲兵跪了一圈兒,風讓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她便將攝政長令直接扔給了風讓道:“好好瞧瞧,看看我是不是在說謊。”
風讓仔細看了看,楮清越則不急不緩的摸著焦銀獸柔順的毛發(fā),甚是順手。
風訣看著風讓跪下了,這才信了,趕緊過來跪迎:“屬下不知圣使前來,有失遠迎,望圣使恕罪?!?p> 楮清越拿過攝政長令,笑了笑道:“我原是經(jīng)過這兒想著賞賞美景再走,可是這焦銀獸啊,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風大人……你說我不搞清楚這個……我是不是要直接同攝政長報告實情,請他調(diào)兵過來查看么?”
這話聽著像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的,但是兄弟二人清楚,一旦事情敗露,鳳家那位必定棄車保帥,到時他們二人會被處以極刑的。
想到這里,風讓立起身子道:“請圣使移駕,我兄弟二人定會澄清這次誤會?!?p> “誤會?”她掩嘴一笑,然后爽快道:“好哇,我聽聽你們怎么說的。”頓了頓又朗聲道:“這事兒若是不查清楚,你們休想獨善其身,一個都跑不掉!”
“是?!?p> 風家兄弟二人不敢怠慢,將人迎回了自己的府上,風稀一看見她嚇得躲到了門后面:“大……大哥!你怎么把這個壞女人帶回來了!”
“小稀不得無禮!這是攝政長親使,莫要沖撞了人家?!憋L訣瞪眼呵斥,風讓把人拽了拽示意他離開,風稀立馬連滾帶爬的跑了。
兩人把她引導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廂房里,楮清越再問焦銀獸的事,風讓只道:“圣使且好生休整一番,隨后我?guī)タ纯淳椭懒恕!?p> “也好?!?p> “那圣使好生休息,我等告退?!?p> 他們剛出門,門窗就立即被封死并設上了結(jié)界。風訣又檢查了一圈對風讓點點頭道:“任憑他再神通廣大,也逃不出這里!”
“大哥,她不是還有個同伙?”
“他絕不可能逃出這座城!”風訣抬腳就要往外走,忽然皺眉轉(zhuǎn)頭看向風讓問:“你聞到?jīng)]有?”
“什么?”
風訣看向一個方向,忽然拔腿就跑過去。風讓擔心的看了看已經(jīng)被封死的屋子,轉(zhuǎn)身就跟著跑了過去。
當風訣一把推開風稀的門時,他的胸膛已經(jīng)插進了一把刀,臉色發(fā)白的伸著手喊著:“大哥救我……”
“小?。 彼粋€箭步?jīng)_了過來,抱著奄奄一息的風稀怒吼:“誰干的!出來!”
簾后走出來一個渾身裹著黑布的魁梧男人,手里的利刃閃著森森寒光,看著紅著眼睛瀕臨暴怒的男人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是因他而起,你們兄弟二人不該被這樣的廢物拖累!”
“大哥……我好痛……”風稀的臉已經(jīng)毫無血色,滿地的血映在風訣的眼里,讓他幾近瘋狂:“你為什么殺他!你為什么要殺了他!”風訣有些歇斯底里。
立時他只覺得眼前額發(fā)一蕩,就見風讓就拿著刀沖上前直奔著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反應迅速的欠身躲開,吐出兩個字:“找死!”
不等風讓有下一步動作,黑衣人只輕輕搖了搖鈴鐺,就見他原本雪白的肌膚上開始出現(xiàn)褐色的印痕,就像是什么東西在扼住他的脖子一般,他瞬間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住手!住手!”風訣看著風讓在風稀的血泊里掙扎翻滾的模樣,心下一橫,擊中了風稀的死穴,親手結(jié)束了他最疼愛的弟弟的生命,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他跪在黑衣人面前像只乞憐的野狗一般,俯伏在地:“求大人手下留情?!?p> 黑衣人冷哼一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風讓久久沒有喘過氣來,風訣緊張的運功給他調(diào)理。
“殺了屋子里的那個,把另一個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p> “是?!憋L訣低頭給風讓調(diào)息,不讓自己猙獰的表情被發(fā)現(xiàn)。
“攝政長令,今日就拿到,否則……廢了他!”黑衣人見風訣沒有動靜,狠狠地踢了一腳尚且溫熱的風稀道:“你別不識抬舉!”
“是!”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個字的。
黑衣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滿意的離開了。風訣來不及傷心,必須立即給二弟療傷,可三弟的尸體就在旁邊,他如何能做到不分心?怒急攻心之下,一口黑血就噴涌而出。
“你這樣,自己都保不住……還保護弟弟?”
角落里的楮清越突然現(xiàn)身,嚇得風訣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問:“你怎么出來的?”
“那些結(jié)界就能封得住我?你也太小看傅斯鳴了吧?”楮清越半跪下看了看風讓,問:“他怎么了?”見風訣一言不發(fā)的警惕的望著她,就笑問:“怎么?你是怕我殺了你還是怕我害了你?”
“今日之事因你而起!”
“這話說得新鮮!你三弟是我殺的不成?你二弟這蠱是我下的不成?”
風訣語塞。
“既都不是,你有什么好怨我的?真武殿如今主殿不在,傅斯鳴就是正統(tǒng),至少他沒有跟魔教勾結(jié),更沒有隨意拿捏你們這些屬下……你說你,正道不行,偏跟著那些不把你當人的人?!闭f著她盤腿而坐,結(jié)息做弦,用一首安寧曲來壓制風讓體內(nèi)的蠱蟲。
風訣見她沒有惡意,便盤坐療傷,然后給風稀細細的把臉擦拭干凈,良久道:“我何嘗不想從那正道正統(tǒng)?可鳳勤宇那廝……”到底心里還是有畏懼的,他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xù)往下說了。
一曲閉,風讓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楮清越收了琴,也沒有在意風讓警惕又驚訝的眼神問:“這蠱像是噬心蠱的癥狀,噬心蠱雖毒但是按你的功力很容易察覺才是……誰給你下的?”
風讓聞言低下頭,沒有回話,風訣搖了搖頭道:“阿讓他一直不肯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