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王碩父子的游說后,易素素盛情難卻,決定在留在宮里當女侍醫(yī),當然她也有跟公孫彧和盧福商量過,他們也是極力贊成的,鉤弋夫人也覺得很合適,以后要召她看病也方便些。
尹婕妤好像是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她最喜歡易素素來看病,只要她略感有不適,就會差環(huán)兒去召她。
這天環(huán)兒又過來找易素素,說尹婕妤早上起來就覺得不適,于是帶著易素素去了鴻寧宮。
尹婕妤還是斜躺在床上,臉色不怎么好看,看見易素素進來了,忙招呼她入內(nèi)。
易素素上前行禮:“拜見尹婕妤?!?p> “免禮,素素姑娘,你起來幫我把把脈吧,我這幾天手腳冰涼,腹部疼痛,都不想起身?!?p> 易素素忙幫她把脈,發(fā)現(xiàn)脈象比較沉微,便問道:“婕妤是否有胃口吃東西?”
尹婕妤說道:“那有胃口吃東西啊,一吃就拉出來?!?p> “婕妤你是陰寒內(nèi)盛所致,導(dǎo)致怕冷、下利清谷、手腳厥逆,我開個方,去太醫(yī)院配成藥丸服用,幾天后就會好的。”
于是素素開了茯苓、半夏、細辛和烏頭這四味藥,吩咐將藥研磨成粉末,用蜜和成藥丸,每天白天兩次晚上一次共三次,每次服用三丸。
第二天,掖庭獄的兩個獄卒來到太醫(yī)院,并將易素素帶走問話,說是昨天開給尹婕妤的藥方中有兩味藥是反藥。
王碩也覺得很奇怪,怎么會開反藥?怎么連他都不知道,于是問他兒子王卯,王卯也說不清楚。
后來終于查到了,原來是昨天易素素開給尹婕妤的藥方中,細辛跟烏頭是反藥,吃了后輕則是病情加重,重則會有生命之虞。當時女醫(yī)楚鳳拿到藥方準備去配藥時,見到藥方中有反藥,想上報給太醫(yī)令王碩,王碩父子昨天剛好家里有事,沒有過來太醫(yī)院,于是楚鳳立即上報給掖庭周大人,周大人馬上命人過來拘捕易素素。
聽到楚鳳匯報后,王碩問她:“藥配了沒有,尹婕妤還沒服下去吧?”
“藥還沒配,昨天呂太醫(yī)說藥方中雖然有細辛和烏頭這兩味反藥,但是他覺得這個藥方組合很適合尹婕妤的病癥的,服下去應(yīng)該可治好,就是一般的太醫(yī)都不敢這樣用?!?p> 王碩看了易素素的藥方,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素素姑娘開的方?jīng)]錯,雖說是有反藥,但是反藥對于具體癥狀有時反而不反?!?p> 王卯聽到他們的分析也說道:“大家既然都認為雖有反藥,但方子可用,那就說素素沒事,父親,快點去跟周大人說吧,叫他們把素素放回來。”
“但憑口說周大人不一定會放人,畢竟有反藥在那,如果有次方的診籍,你就可以拿診籍過去證明,素素就沒事,卯兒,要不你去掖庭獄找素素,問她次方的出處在哪,有沒有診籍,如果能夠找來那就有救?!?p> 于是王卯便急匆匆地跑去掖庭獄去見易數(shù)姑娘,獄卒平常有什么病都是王太醫(yī)幫忙看的,因此他們見到王太醫(yī)過來,也不敢怠慢,馬上引他去見易素素。
易素素見王卯過來看她,甚為感激:“多謝王太醫(yī)過來看我?!?p> 王卯忙上前問道:“素素,我知道你昨天開的方子里面有反藥,但是幾個太醫(yī)包括我父親都覺得這方子對于病癥是很合適的,你是在哪見到這方子,有用過嗎?”
“王太醫(yī),這方子是我在我父親的診籍中見過的,以前他就用過并且治好了病人的?!?p> “診籍在哪?”
“診籍在博濟醫(yī)館那里?!?p> “那我去博濟醫(yī)館找,你沒事吧,他們沒有難為你吧?”
“我沒事,他們也沒有難為我,你去醫(yī)館找我?guī)熜止珜O彧,診籍都在他那?!?p> “好,那我這就去找他拿?!?p> 易素素便把醫(yī)館的地址告訴王卯。
王卯順著素素所說的地址,來到博濟醫(yī)館。公孫彧和盧福正在炮制藥材,知道王卯的來意后,公孫彧馬上拿出一摞診籍,逐一找這份診籍。
花了半天功夫,在一卷叫赤丸的診籍中終于找到這個記錄,只見里面是這樣記載的:
此丸色澤如朱砂,故名赤丸。
寒氣厥逆,赤丸主之。
茯苓四兩烏頭二兩,炮半夏四兩,洗細辛一兩
上四味,末之,內(nèi)真朱為色,煉蜜丸如麻子大,先食,酒飲下三丸,日再,夜一服,不知稍增之,以知為度。
溫中散寒,逐飲降逆。
寒氣入經(jīng)而稽遲,泣而不行,客于脈外則血少,客于脈中則氣不通,故卒然而痛。赤丸是治療“寒氣厥逆”腹痛的方劑,以其寒深則厥也深也。從組方分析,其中烏頭逐陰寒、通陽氣,細辛溫陽散寒化飲,半夏、茯苓燥濕健脾化飲,故赤丸所治當系寒飲為患者。
王卯拿著這卷診籍,立馬回宮。公孫彧和盧福聽說易素素身陷囹圄,也甚為著急,叮囑王卯無論如何,千方百計也要把她救出來。
王卯將診籍拿給王碩看,王碩審閱后,覺得診籍是正確可行的,這兩味反藥在次方中不但沒有起反的作用,而且對病癥是能夠?qū)ΠY下藥的。
于是王碩拿著診籍找到了掖庭獄的周大人,力證素素開的方子是沒有問題的,沒有罪,于是周大人下令將易素素無罪釋放。
易素素走出掖庭獄大門,遠遠就見王卯在門外等她。王卯見素素出來,立馬上前說道:“素素,診籍已經(jīng)幫你作證,你是清白的?!?p> “謝謝你們的幫忙,為了我的事你跑前跑后的操勞不少,你辛苦啦?!?p> “不用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時王碩也過來接易素素,見到她平安無事走了出來,上前安慰道:“素素,你受委屈了?!?p> 易素素見到王碩也過來,心中頗為感激,便說道:“太醫(yī)令你也過來了,真是辛苦了你們。”
“說那里話,走,我們送你醫(yī)館。”
易素素也不好推脫,只好帶他們父子去博濟醫(yī)館。
公孫彧見王碩父子到來,忙上前招呼,當他聽易素素介紹是他們家的恩人時,更是上前行禮道謝,謝謝他們?yōu)橐姿厮匾患覉蟪?,為他師父易無期雪恨。
王碩也是說了一些客套話,大贊公孫彧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他們聊著聊著就聊到易無期也就是許懷仁的診籍上面來,公孫彧指著滿墻的竹簡道:
“太醫(yī)令,這就是我?guī)煾敢簧男难?,幾十年的行醫(yī)經(jīng)驗都記在這里?!?p> 王碩走近,隨便打開一卷去看,看完點點頭說:“不愧是倉公的傳人,他寫的診籍比我還深奧透徹,我還需向他學習學習呢?!?p> 公孫彧城府還不夠深,為人處世比較坦蕩,當他聽王碩大贊師父許懷仁時,還說要向他學習,于是馬上道:“我?guī)煾傅脑\籍都在這里,如若太醫(yī)令有興趣,可以借去研究。”
王碩父子聽公孫彧這么一說,面露喜色,正準備開口時,一旁的盧福反應(yīng)很機警,忙說道:“公孫老弟,你不是說這些診籍還需整理,等整理完后再給太醫(yī)令研究都未遲?!?p> 王碩聽盧福這么一說,也不好意思地順水推舟說道:“這位大哥說得有道理,原來還沒有整理好的,你慢慢整理吧,到時我們有機會再研究。”
公孫彧忙解釋說:“我現(xiàn)在只是將這些診籍歸類,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完成,如若有需要,你們可以來借閱?!?p> “好好,多謝公孫醫(yī)師,這些都是你師父的診籍嗎?”
“是的,都是他的診籍?!?p> “有沒有其他人的?”
聽到這里,易素素反而比公孫彧反應(yīng)更機靈,忙說道:“其他的沒有見過,都是我父親的診籍?!?p> 最后,王碩父子見沒有其他驚奇,便帶著幾絲失望辭別,離開了博濟醫(yī)館。
看他們父子走后,盧福馬上提醒公孫彧和易素素:“老弟,素素,你們可要小心,這對父子可是來者不善,那個王卯一進醫(yī)館就東張西望,像是在尋什么東西,王碩這老家伙更狡猾,他們的目的是想拿我們的診籍,你們可要小心?!?p> 盧福說得沒錯,王碩父子是不安好心的,他們的目的不止是診籍,還想找出傳說中的《扁鵲醫(yī)經(jīng)》和《倉公診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