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窈窕美人斷腸毒
“青墨姑娘怎么住在這么簡陋的地方?!卑浊鍐栯p手叉腰望著眼前的小破茅屋,著實(shí)被震驚到了,傳聞青墨姑娘是春水閣的當(dāng)家頭牌,怎的住得這般寒磣呢。
“白清問姑娘來啦,寒舍簡陋,進(jìn)來坐吧?!蔽葜刑こ鲆幻嘁屡?,姿色上乘,弱柳扶風(fēng),不就是青墨姑娘嘛。
好吧,白清問這才相信,所到之處,真的是這名頭牌的住所了。
進(jìn)了里屋,青墨站在一方桌子前面,頗為窘迫地看著白清問,“這……”
若說屋外只是破落,屋內(nèi)便只能用破落不堪來形容了,屋里甚是空曠,因?yàn)橥耆梢杂眉彝剿谋趤硇稳?,一張破床,兩把椅子加一方桌子,門口處架著火爐,一壺水在上頭“噗噗”燒著。
白清問毫不介意地坐下,青墨隨之坐到她的對面。
“說吧?!卑浊鍐柭N著二郎腿,雙手環(huán)胸道。
青墨壓根沒料到白清問這么直截了當(dāng),原是想客套的話語瞬間被堵在喉嚨里,到最后只剩下尷尬的笑容,“李東歸公子今日沒來嗎?”
“咦?青墨姑娘問這話就有點(diǎn)奇怪了,你不是說要單獨(dú)見我嗎?”白清問略微不滿地皺著眉頭。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鼻嗄p拍自己額頭,假意責(zé)怪自己的糊涂。
眼角余光撇到白清問,嘴角浮現(xiàn)一絲不合時宜的淺笑,單獨(dú)來的是嗎?很好。
白清問于心中冷哼一聲,奇奇怪怪,信中分明寫著單獨(dú)見她,現(xiàn)在又說自己忘記了,心如海底針,這姑娘明明就是想見李東歸。
“是啊,就是記性太差才會記錯,那日在春水閣,可是我舍身救得你們啊?!?p> “呵呵,是嗎,看來確實(shí)是我記性太差了。”
青墨面色一暗,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杯,這女人不太好對付,得趕緊實(shí)施接下來的計(jì)劃。想著,她舉起來手中的茶杯,“白清問姑娘,我以茶代酒,謝過了?!?p> 她舉杯飲盡,落下茶杯時,目光瞧見白清問不停地?fù)u晃茶杯,除此之外,不見白清問有絲毫動作。
“清問姑娘怎么不喝?”她不解地盯著白清問搖晃茶杯的模樣。
白清問不語,眸中帶著冷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和眸光一樣,也無任何感情,突然,她手腕一轉(zhuǎn),甩手將茶水潑向青墨。
青墨像是事先知道什么似的,反應(yīng)迅速地偏過身去,但她畢竟不是習(xí)武之人,即使閃躲及時,依舊被茶水濺到了部分衣物。
“清問姑娘這是做什么?”青墨面帶怒意地站起,大聲質(zhì)問道。
白清問不慌不忙地站起,“我做什么你還不懂嗎,你怎么不想想你要做什么?”
說完,白清問把目光落在青墨的身上,青墨跟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最后落在身上那件被茶水濺臟的衣袍上,隱隱發(fā)黑,眼里心虛盡顯,踉蹌地退后兩步。
“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我來告訴你?!卑浊鍐柪@過桌子,步步向青墨靠近,語氣嘲諷道:“唉,沒想到舍身救了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竟然想用毒藥毒死我,可惜啊,你還太嫩?!?p> “呵!你都知道了?!奔热粚Ψ揭衙髁俗约旱男乃迹嗄餍圆辉傺陲?,連柔弱的模樣都懶得扮演了,一絲恨意隨著話語浮于臉上。
白清問冷笑,她從小在云州長大,不喜歡讀書,喜歡在市井間玩耍,由于她好打抱不平,時常幫人解決掉那些濫收保護(hù)費(fèi)的混子,深得市井能人的喜愛。
一來二去,書不會讀,醫(yī)術(shù),雜技這類的市井玩意兒倒是學(xué)得精通,而她學(xué)得頂好的一項(xiàng),便是識毒。
青墨拿過茶杯的那刻,她便察覺到茶水的異常,二人的茶水顏色微微差異,她淺我深,若是不仔細(xì)看確實(shí)看不出什么區(qū)別,白清問一開始也沒注意,怪只怪,青墨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
不過是一杯茶水,那張臉,怎么變化了多種表情,驚懼,解脫,驚喜,紛涌而至。
“只可惜,讓你失望了,準(zhǔn)備了這么一場大戲等我,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杯毒酒,讓白清問得以將所有的線索聯(lián)系到一起,她恍然大悟,入門前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
哪里是春水閣的頭牌住在破落的小屋子里,這小屋子壓根就是為了殺自己準(zhǔn)備的,殺人埋尸,場所隱蔽,當(dāng)真是好思量啊。
“為什么要?dú)⑽?,恐怕不僅僅是愛慕李東歸這么簡單吧。”
“清問姑娘果真聰明,可惜的是,這聰明,以后只能在地府用了。”青墨淡定地繞過白清問,拿過桌上的茶杯,再次倒上一杯清茶,“希望白清問姑娘不要怪我,我也是被人所迫,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呵!那個胖子?”白清問面色冷下,周身氣息陡然冰冷,有如冬日冰雪,那個人稱小郡爺?shù)呐肿舆€不消停,下次若是見了,一定單獨(dú)拉到小巷子里打一頓。
“姑娘的茶還是你自己喝吧,我就不奉陪了?!卑浊鍐査π渥咧灵T前,身后悠悠響起青墨的聲音,“呵呵,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容易離開嗎?準(zhǔn)備不充足,怎敢請你來。”
話音剛落,白清問一腳踏入院中,四周窸窸窣窣,是撥弄稻草的聲音,鏗鏘聲交織于此,是刀劍相磨合的聲音,下一秒,十余名黑衣人從各處聚集,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青墨姑娘你太天真了,這點(diǎn)小嘍啰還困不住我?!卑浊鍐柦z毫不慌,抄起門邊的掃把,一記橫掃千秋,干脆利落地把沖上前來的兩名黑衣人打翻在地。
旁邊的黑衣人見了,一時之間摸不清她的武功路數(shù),殊不知,白清問壓根就沒什么路數(shù),這記招數(shù)是十年前街邊耍雜技的王大爺教她的。
黑衣人片刻的思索,為首的二人互相對視一眼,舞著刀劍蜂擁而上,管她什么路數(shù)不路數(shù),他們?nèi)硕鄤荼?,還怕一個小姑娘不成。
很好,白清問嘴角微微淡笑,眸中靈光一閃,閃身回到門前,掃把往里屋一勾,掃把頭霎時彎了一截,此前架在火爐上燒得滾燙的那壺水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貟煸谀穷^上,她用力一揮,把水壺朝黑衣人頭上丟去。
水壺在天空中翻轉(zhuǎn),壺蓋與之二者分離,壺中滾燙的熱水“天女散花”般地由上至下,漫天熱水雨下到眾人身上,院落太小,躲無可躲,個個被燙得皮開肉綻,叫苦連天。
白清問拍拍手,心滿意足地瞧著眾人的慘狀,不屑地回頭斜睨一眼屋中目瞪口呆的青墨,遂丟下掃把,踏過人群,準(zhǔn)備高高興興地回府與李東歸大肆宣揚(yáng)她的英雄事跡。
“我說過,今日你走不了?!?p> 寒芒現(xiàn),劍光閃過白清問的眼睛,一把利劍穿過空氣,直刺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