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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那春天

第二十七章 偵查

走過那春天 路黎子 3003 2019-12-10 23:26:21

  三發(fā)帶著陶曉偉四人回到家,家里人都下地種菜淋菜去了,他們幾個人自己動手起火做飯。過了好一會兒,王福貴和張旺興沖沖騎車駛進三發(fā)家大門,兩人架好車,張旺扛一紙箱菜,王福貴扛一箱太白酒和一箱啤酒。

  三發(fā)見了,責(zé)怪地說:“我家殺牛,還不夠我們大家吃嗎?你們還客氣什么?還買這么多東西,浪費錢?!?p>  王福貴就愛哈哈笑:“老同學(xué)多年不見,帶點酒孝敬孝敬伯父?!?p>  張旺打開紙箱,取出一只宰殺好的雞,一只烤鴨,還有一堆青菜。一伙人又說又笑,開始整菜,有的架火,有的切牛雜,有的洗菜,有的掌勺。

  弄好菜,三發(fā)家人還沒回來。王福貴說:“三發(fā),你爸下地遠嗎?你去叫他回來,我們等等再開飯?!?p>  “太陽西斜了,正是淋菜好時間,我爸媽沒回家那么快,天快黑了才回來,天天都這樣。我們大家就不等了,別耽誤你們趕路時間?!?p>  一桌人笑呵呵舀湯、倒酒,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酒過三巡,王福貴問三發(fā):“三發(fā),你讀書的時候,就是數(shù)學(xué)特好,其他英語語文物理化學(xué)怎么總是拖后腿呢?”

  三發(fā)喝酒臉不變色,就是舌頭有點打圈,他含糊地說:“那時我就說嘛,我不打算讀書了,什么不會就罷,只要精通數(shù)錢就行,以后開銀行開錢莊,一天早中晚都發(fā)財。你們倒好,就給我取外號三發(fā)。”

  “哈哈哈!”大家開懷大笑。

  一班人特開心,輪流著敬酒,集體喝過,個人喝。碰完杯后,就猜碼;個人猜完,到集體猜,輪番進行,舉杯不停,氣氛熱烈火爆,誰都不肯服輸。

  酒精沖撞著神經(jīng),王福貴又吹噓起來:“我們老同學(xué)難得團聚,我知道你家殺牛菜吃不完。但是嘛,張旺爺爺經(jīng)常告訴我們,無雞不成宴。你看見餐桌擺上雞肉,那就意味著我們事情圓滿成功,發(fā)財了?!?p>  三發(fā)一個同伴見他說得深奧,好奇地說:“我們看見貴哥你們個個騎新車,就知道你們兄弟身手不凡,準(zhǔn)是發(fā)財了?!?p>  王福貴見有人吹捧他,更樂了,牛吹得更玄:“你們不知道,我們公婆山地通大海,有神物出入,是神物指引我們發(fā)現(xiàn)倒吊金鐘……”

  “什么倒吊金鐘?能讓你們一起發(fā)大財?”

  王福貴故作神秘,讓大家停下猜碼,把發(fā)現(xiàn)神龜和挖掘金鐘根的事說給大家聽。一桌青年個個臉漲得紅紅的,注視著他,聽出了神。

  陶曉偉見他吹得離譜,端起酒杯建議干杯,打斷他的話。

  三發(fā)聽王福貴說得離奇,干完杯,又?jǐn)堊∷绨?,一邊舉杯勸酒,一邊不停地探問,弄清楚他們幾個發(fā)財?shù)膩睚埲ッ}。他感嘆地說:“什么時候也讓咱們大伙也遇到這種喜事。”說完,舉起酒杯吼一聲:“干杯!”

  “鏗鏘!”眾人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覃光明惦記著三發(fā)那副牛角,他舉著酒杯和三發(fā)由干了一杯,說:“三發(fā),牛角沒有人買嗎?你干嘛不賣掉它?”

  “傻兄弟,牛角有誰買呀?我順車帶回來扔柴房了。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

  “兄弟,我在山里有間棚屋,想掛上牛角沖沖煞。你真用不到的話,我就帶走了?!?p>  “拿去,拿去。喝酒!”

  太陽沉入山頭,映紅了西天。三發(fā)的家人還沒有收工回來。劉江張旺喝得頭重腳輕,實在喝不下,嚷著怕天黑,想趁早上路返回。王福貴和陶曉偉一合計,大家都喝差不多,天黑路遠,早點趕路也好。于是吩咐三發(fā)代各位向他父親問好,推出車匆匆駛上路。覃光明笑瞇瞇把一副牛角綁在車后架,喜滋滋追在后面。

  回到蓮花村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全黑,五輛車五只電筒光影搖曳,沿著歪仄山路駛?cè)氪孱^。

  村里沒有拉上電,遠看一片漆黑。村民白天勞作辛苦,晚上一到八九點鐘,大部分人就早早吹燈歇息。只有個別戶人家還透著昏黃燈光,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山村顯得非常寂靜。

  王福貴等人的自行車在村頭吭吭一響,電筒光四處閃爍,驚起一陣狗叫。

  張學(xué)問年紀(jì)大,睡得晚,他知道這班青年回村了,急忙披衣起來,查看情況。張興許是太困,沒有動靜。張學(xué)問不愿叫醒他,一個人舉著油燈進堂屋端坐等候。

  不一會,張旺輕手輕腳推車進門,架好車,見堂屋燈光微弱,走進去?!肮取睜敔敻煽纫宦暎阉麌樢惶?。他仔細一看,爺爺拿眼注視著他,眼中帶有幾分威嚴(yán)和慍怒。張旺心里冷不丁又顫了一下。張學(xué)問長時間在燈光昏暗處,眼睛看得清楚,張旺的這些反應(yīng),他全看在眼里。他不說話,用手指指一邊的長凳,示意張旺坐下。張旺下意識地乖乖坐好,等著爺爺發(fā)話。

  “啊旺,爺爺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再瞞著爺爺了?!?p>  張旺咧咧嘴,想笑,但笑不出:“爺爺,我會有什么瞞您呢?”因為見爺爺嚴(yán)肅,他的聲音有點僵。

  “那好,爺爺問你,你常常白天不沾家,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事情?實話告訴爺爺?!睆垖W(xué)問提高音量。

  “爺爺,我不是早跟你說嗎?我們一班人上公婆山挖倒吊金鐘。這幾天剛買完藥材。”

  “你跟爺爺常上山挖藥材,你知道,爺爺不是外行人。你老實說,挖金鐘根能賣多少錢呀?”

  “爺爺,我們這批金鐘根賺大錢了,我們六個人,每個人分到二百九十多塊呢。”

  “張旺,爺爺真想不到,你變了,會編故事哄爺爺開心了。你們一共六個人吧,一個人分到手將近三百元,那就是一千八百塊錢,天??!賣金鐘根能賺那么多錢?我算是大開眼界了?!?p>  張旺見爺爺不信,急了,說:“爺爺,你不信?我們真是賣金鐘根賺的錢。自行車全是賣藥材錢買的。”

  張學(xué)問看到孫子鐵了心騙他,不承認(rèn)錯誤,傷心地搖著頭,表情很失望,半天不吭聲。

  昏黃的油燈下,張旺看見爺爺一臉嚴(yán)峻,無奈地說:“爺爺,這全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不信你明天去問王福貴陶曉偉他們。我們六個人,就剩陶曉偉不買車,他要攢錢蓋房子?!?p>  門外漆黑一片,一股寒風(fēng)襲來,張學(xué)問打了個冷戰(zhàn)。他艱難地站起身,走過去關(guān)上門,心里尋思著:今晚孫子是不會承認(rèn)了,明天跟新老村長合計合計怎樣才好。他頭也不轉(zhuǎn),背對孫子說:“休息吧,明天再說。”

  第二天天沒亮透,張學(xué)問就在廚房攔住張興,把情況告訴了他,說:“這班臭小子肯定想好計策對付我們了,我們簡單盤問不行,要想個好對策?!?p>  張興問道:“張旺說,自行車全都是拿賣藥材的錢買的?他們賣一批金鐘根就賺一千八百塊錢?這分明是哄騙我們嘛?!?p>  這時,老村長也來尋他倆,他輕腳走進廚房,警惕地環(huán)視一周,沒發(fā)現(xiàn)張旺,才說:“昨晚九點,他們一伙人才打著電筒回到村?!?p>  “我昨晚盤問張旺一遍,他什么都不承認(rèn),就說是挖金鐘根去買,賺了大筆錢。這小子現(xiàn)在還在呼呼睡覺呢。”

  三人正商議著,大門外有人吵嚷,只聽到李廣興高聲喊:“張興隊長,河灣村有人來找。”

  張興走出門外一看,是河灣村老徐頭,鄰里鄰村,都是熟人。老徐見了張興,焦急地說:“張興村長,我家牯牛今早不見了。昨晚天黑不久的時候,全村的狗叫得厲害。天氣冷,我懶得起床查看。今早起來一看,牛圈門被撬,牯牛不見了。查看牛腳印,是往蓮花村方向拉走的。你幫我查查看,你們村有沒有哪戶人家多一條牛?”

  張學(xué)問一聽,笑了;“徐叔你傻呀,誰家偷牛膽敢拉回家里放的?腦子進水呀?!?p>  張興嚴(yán)肅地說:“老徐頭,我知道了,如果是咱蓮花村人干的,我一定幫你查出來?!?p>  老徐頭再三道謝,匆匆趕往別處尋牛。

  這里三人也忙著分頭幫老徐頭找牛,把偵查張旺他們的事放到一邊。

  中午,李家祥挑柴回村,看到張興到處打聽偷牛的事,對他活:“我剛才從桂花山經(jīng)過,看見覃木工棚屋墻上掛一副牛角,樣子很怪異。我還納悶,原來沒見過棚屋掛牛角呀,誰掛上去的呢?”

  “哦,有這事?”張興回家里推出自行車,猛踩一把往桂花山棚屋駛?cè)ァ?p>  果然,遠遠看到一副牛角交叉掛在棚屋門頂?shù)膲ι?,怪嚇人的。張興騎車直奔過去,屋里沒人,門鎖著。他細看那副牛角,是公牛的角,斷痕也是新的。

  張興心里騰起一股怒火,果真是這班家伙干的!他憤怒地加大力氣踩車,飛一般駛回村莊,把車往墻根一靠,叫來爺爺和老村長,吩咐人去尋這班家伙,務(wù)必把他們帶來堂屋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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