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前世那壓抑的生活裴元的性子又變的率真起來,而這一世的記憶叫他對王陵還是非常信任的。
兩人是一起上的楓林山,裴元靠著機智和勇猛當上了崗哨的小頭目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楓林山的賊窩里邊有的是亡命之徒,多虧有王陵的暗中幫忙才叫裴元躲過了一次次的報復。
“小陵子別怕,你和地上這些人不同咱們可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殺你那,以后你就跟著我混吧咱們一世人兩兄弟!”
“真的嗎?可是我是山賊,大哥卻是……”說到這里王陵慌忙的捂住了嘴還擔心的四處看了看,生怕裴元的秘密會被別人聽到。
裴元欣慰的拍了拍他的頭安撫道:“我就說了你和他們不一樣,至于身份問題并不能代表什么,楓林山上的山賊并不全是壞蛋而官府里也見得都是好人,所以不管我是官還是匪都不會影響咱倆的兄弟情義!”
以前的裴元一心想著臥底任務并沒有太在乎王陵這個人,但是從小孤苦一人的王陵可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親大哥看待,所以一聽到裴元提出要跟他做兄弟心中立刻是欣喜若狂。
“山賊也好官兵也罷我都愿意跟著大哥赴湯蹈火,只是……官府那邊大哥還能回的去嗎?”王陵不但重情義腦子還十分的機靈。
而王陵的提醒叫裴元也有了危機感,吏卒們敢暗害他說明早就串通一氣了,等他們回去一定會給死去的裴元安個叛徒的罪名。
而如果那些吏卒知道裴元沒死,也一定會把他臥底的身份給暴露出來,這樣就可以借刀殺人讓楓林山的山賊替他們除去后患。
官府是暫時不能回了可楓林山也不再安全,因為裴元已經把山上的底細摸了個清楚,并繪制成圖交給了那些吏卒帶走,用不幾天剿匪的官兵就會殺來了。
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那!
楓林山不高但是卻連綿好幾個山頭,正好將常山郡和中山郡兩地分隔開來,同時也給活動在此地的鄧冒和鄧覺提供了狡兔三窟的條件。
鄧冒和鄧覺是倆兄弟,二人本是從中山郡流竄而來的山賊,在收編了常山一些流寇后便占據(jù)了楓林山作為巢穴,而裴元也正是那個時候混進的賊窩。
由于有裴元這枚暗樁給官府傳遞消息,讓很多村落都能及時避開山賊的侵襲,而這一次真定縣決定重拳出擊,在征調了郡城里的援兵后終于要對這伙山賊下手了。
裴元是知道官府就要行動的消息,但為了報復那些吏卒并還自己一個清白之身他決定要先保住這伙山賊。
裴元靈機一動便想到了一個應對之策,為求自保他準備在楓林山上做些文章。
“走吧小陵子,這里出了人命咱們得趕緊給大當家的匯報一下才成啊!”
楓林山上的生活并不好過,一連幾個月都沒能搶到物資叫這伙山賊只能靠著野菜野果來填飽肚子。
將熊熊一窩,楓林山上不但吃不飽就連住的地方也是凌亂不堪,當裴元看到這些時只覺得如果叫他來領導這伙人一定可以過上舒坦的日子。
“出大事了大當家的!”裴元找到鄧冒后便把山下廝殺的事情向他匯報了一番,只是有關裴元自己的事情卻都隱瞞了起來。
“什么!山下的官兵殺來了嗎?”鄧冒緊張的問道。
“大當家的莫要著急,他們一時半刻還不會打來但咱們確實得提前準備一下了!”
裴元嘴角微微一動,在他的記憶里這鄧冒兄弟都是善于蠻力的魯莽之輩,耍心眼他們可真的不行,這也是為何裴元會在短短了幾個月里便得到重用的原因所在。
看到鄧冒有些失神王陵也機警的插話道:“回稟大當家,我跟裴頭逃出來的時候的確聽到了官兵將要圍剿楓林山的事情,大軍好像這明天就會殺來了!”
“什么明天就會殺來!怎么不早說啊趕緊去把我兄弟叫來好商量避禍的法子!”鄧冒本就性急一聽到將有大軍圍山就更加六神無主起來。
鄧覺長的比他大哥要白凈的多,下巴上的短須讓他看著十分的有頭腦,不過也只是看著比較睿智而已。
“大哥無需擔憂,咱們在別的山頭上還秘密準備了備用的營寨,等官兵來了只需逃去那里躲避便可,要知道這楓林山連綿十幾里官兵想要徹底的搜查清楚也沒那么容易!”
鄧覺自信的捻了捻胡子,而他的這個方法也正中裴元的下懷。
“二當家的計策果然高明,等官兵來了咱們就化整為零分成小股人馬分批躲藏,一來可以方便行動,二來也能避免被官兵一網打擊。”
裴元不動聲色的夸了鄧覺一番,并用心理暗示的方式叫兩名賊頭聽從了他的建議。
這已不是裴元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來給鄧冒兄弟提建議了,于是鄧冒兄弟商量了一番后便決定分兵避禍。
“嗯!就把兩百人分成四隊吧,裴元報信有功就負責指揮一隊人馬吧!”鄧冒下完命令后便召集手下賊兵開始分散撤離。
其實鄧覺和鄧冒二人的這個辦法也算不差,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謂的備用營地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此時在真定縣令府里,幾名吏卒更恭敬的等候著縣令大人的指示。
“那裴元真的……背叛了我?”縣令陳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因為安排臥底去楓林山正是他的主意,而當他低頭看著手里裴元繪制的楓林山地形圖時,就更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
看到縣令陳正有些遲疑,縣尉周方便沖著下方的一名吏卒使了個眼色,“你們說裴元背叛了縣令大人,可有真憑實據(jù)啊?”
這名吏卒得到暗示后便底氣十足的站了出來,此人正是縣尉周方的族弟周景,而他也是跟裴元爭奪賊曹掾的競爭者。
漢時想要為官一方必須通過舉孝廉,即所謂的舉孝和舉廉,被舉人的資歷大多為州郡縣的屬吏或通曉經書的儒生,而郡守、縣令均以賊曹、督盜賊、功曹、主簿、主記為門下五吏。
也就是說想要做官就得先有被舉孝廉的資格,成為賊曹小吏便是裴元這樣的小門小戶走仕途之路的必經之選了,可惜真定縣里的周氏家族也盯上了賊曹掾這個職位,所以裴元必須得死。
“回大人,那裴元在臥底期間私藏了不少不義之財,交遞情報的時候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我觀他像有背叛之心便想押他回來,沒想到他不但不聽還跟我們拔刀相向,屬下也是怕他泄露情報壞了大人的要事,這才聯(lián)手刺死了他!”
周景說完后跟他一起回來的吏卒都出聲作證說是裴元先拔的刀,這叫縣令陳正也只能相信事情是真的了。
“行了你們都下去準備吧,郡里的剿匪大軍已經來到了,明日一早你們便跟著一同開赴楓林山!”縣令陳正四十多歲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在他的努力下不但摸清了楓林山山賊的底細,還從郡城里借調來了五百援兵。
在遣走了幾名吏卒后陳正便趕忙帶著周方去了城里的軍營,他要在臨戰(zhàn)前再跟郡里來的都尉大人一起推演下明日的戰(zhàn)局。
縣城里是枕戈待旦而此時楓林山上的裴元也做好了準備,只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站在官府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