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站在一邊等著王生,見他背對自己正和那客人商量著,不一會兒,王生轉(zhuǎn)身向她走來,臉上掛著笑,聞昭了然,事兒成了。
王生走到聞昭面前停下
“那位公子同意了?!?p> 聞昭點頭,對王生燦爛一笑
“多謝?!?p> 王生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應該的?!?p> 蕭衡暗暗將聞昭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看她與那伙計有說有笑,不禁冷笑道:水性花的女人!
又見她走路一瘸一拐,蕭衡既難過又莫名感到痛快,道是她果然過的不好。
聞昭想著心事,一路來到座位邊,抬頭正欲同那客人客套一番,卻在看清那‘客人’的臉后,愣在了原地。
蕭衡!
“怎么是你?”
聞昭先問道。
“怎么,見到是我你很失望?”
蕭衡冷笑著問。
聞昭翻了個白眼,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不耐煩道
“沒功夫跟你吵?!?p> 蕭衡氣結(jié),這死女人,都這樣了還嘴硬!
嘴上道
“我猜你也不是來跟我吵架的。你說,何必呢?向我服個軟能少你一塊肉???”
聞昭皺眉,罵道
“我為何要向你服軟?你腦子有病吧!”
“你!”
“你什么你!真掃興!”
聞昭瞪他一眼,起身,晦氣道
“這飯不吃了還!”
說完在蕭衡的怒視下抬腿便走,只是還沒走出幾步,便聽得一陣腳步聲,一群官兵出現(xiàn)在樓堂內(nèi),眾人詫異地看著,店家走在前面,指著聞昭,道
“就是她!此人行跡可疑,我懷疑是個慣偷!”
聞昭瞪大了眼,狐疑看看四周,確定說的是自己,正一頭霧水,那群官兵便將她圍了起來,為首的男人兇神惡煞地盯著她,命令
“先帶回去盤問!”
“是!”
眼見那群人越發(fā)逼近,聞昭連忙喝道
“等等!”
領(lǐng)頭的官兵停住腳步,看向她
“有什么話去府衙說罷!”
聞昭不滿抗議道
“我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你們憑什么抓我?”
那人一笑
“一會兒到了衙門就都清楚了。”
聞昭一滯,忍著氣,道
“青天白日,即便是發(fā)生了什么,你們也該先聲明告知,難道官府便是這般平白無故拿人么?”
那人這才解釋道
“有人說你行為不當!舉止有異!像個小偷?!?p> 聞昭一聽,冷笑質(zhì)問
“我怎么就行為不當、舉止有異了?怎么就像個小偷了呢?你們可有證據(jù)?若沒有,我是如何也不會同你們走的!”
見她還在狡辯,店家上前,拿出她給的碎銀子道
“喏,就是這個,你說你一個瘸腿丫鬟,哪來這么多銀子?而且,最可疑的是,”
店家說著,將銀子翻過面來
“上面竟然有岐王府的戳記!”
店家說著輕蔑地掃了她一眼
“看你這裝扮,也就個粗使下等丫鬟,就算在岐王府做事,也不可能有這么多銀子吧?更何況你肯定不是!這銀子不是偷的,能是什么?”
聞昭聽完,被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這都甚么人吶!感情都是這銀子的錯了?瞧不起誰呢!
她冷哼一聲,雙手抱胸,嗤之以鼻,反唇相譏
“你這人可真是有意思的,說的好像你在岐王府當差似的!光憑一張嘴便想空口白牙污栽我,我便就是從岐王府出來的,”
她話未說完,那店家打斷她,更加輕蔑的笑道
“你唬誰呢,全京都誰人不曉岐王府里除了皇后娘娘所贈二十二女侍和岐王妃的那幾個陪嫁丫鬟外,便無女侍,就憑你這等姿色,唬誰呢?”
聞昭要被氣得吐血了,她好希望魏鏡能來聽一聽,到時定叫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關(guān)門大吉!
“別廢話了!有什么帶回去審審便知道了!帶走!”
領(lǐng)頭的一揮手,兩個侍衛(wèi)上前,一把架住聞昭
“走吧!”
聞昭掙扎著被帶下樓,尋思要不要說出真相,讓譚齊來救她回去,雖然可能會很丟臉,但總好過到時候魏鏡親自上官府來贖她吧?
正想著,聞昭被帶下了樓,她抬眼看向門外,卻見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門口。
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暗叫:這下可真是冤家路窄了!他怎么也來這兒了,完了完了!千萬不能讓他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怎么辦怎么辦?
眼見車簾被掀開,一只手露了出來,聞昭冷汗直冒,一咬牙,大力掙開桎梏,返身便往樓上跑。
眾官兵惶惑對視一眼,顯然是被聞昭的舉動整懵了。
領(lǐng)班見他們發(fā)愣,氣急敗壞道
“愣著干嘛!還不快追!”
眾人反應過來,轉(zhuǎn)頭再次往樓上跑。
聞昭跑到樓上,見蕭衡仍站在窗前,情急之下向他沖了過去。
蕭衡之前在氣頭上,對聞昭被抓的事冷眼旁觀,直到人被抓走了才一臉悵然若失,正猶豫著,忽然袖子一緊,女人悲戚的聲音傳進耳膜
“公子!奴錯了!求您救救奴吧!奴不想被抓進官府!”
聞昭有模有樣地哭訴著。
蕭衡錯愕間,只聽得她小聲哀求道
“幫我一次!求你!”
蕭衡詫異,她還有求他的時候,想著,冷笑,抓住她的兩只手,語氣不善
“幫你?憑什么?”
聞昭一哽,但聽官兵上樓之聲,一咬牙,承諾道
“只要這次你幫我,以后見面,我不跟你吵就是了!之前種種,既往不咎!”
“呵,既往不咎——,想得美!”
眼底閃過一抹不甘,蕭衡并未立即答應。
聞昭回頭,見官兵已然沖到樓梯口了,而緊跟他們身后的,恰是魏鏡!
聞昭哀嚎:這回真完了!早知道她就不找蕭衡幫忙,直接跳窗遁走了!
蕭衡也看到魏鏡了,他臉一沉,在聞昭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把摟住她,將她扣在自己懷里,嗔怪
“慢慢,你也太調(diào)皮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眾人一臉看戲姿態(tài),有甚者還把凳子搬近,拿了杯茶,十足的把式。
那幾個官兵剛上來,便見如斯情形,又聽得兩人對話,一時有些蒙了,停在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領(lǐng)頭的略一思量,上前,對蕭衡道
“你是——”
蕭衡睨他一眼,也不答話,取了隨身的府令扔過去,那人接過,一看卻是驚得睜大了眼睛,再三確認后,舉著令牌,對蕭衡抬手抱拳恭敬道
“原是蕭公子,小人得罪了?!?p> 說完又看向把臉埋在他懷里的聞昭,皺眉道
“只是,小人職責所在,這女子——”
蕭衡接過令牌,兀自拍拍聞昭的背,淡淡掃了眼那領(lǐng)頭人和店家,道
“她的事我可以解釋?!?p> “公子請講?!?p> “她本是我家丫鬟,名為慢慢,我本心儀于她,今晨因為某些事我呵斥了她幾句,她便同我置氣兒,偷跑出來,不想在這兒碰上了?!?p> 店家不服,指指領(lǐng)頭人手上的碎銀
“既然她是您的丫鬟,又怎會用岐王府的銀錢?”
魏鏡在王生的招待下,坐在有兩個因怕事兒而提前離開的客人的位置上,好巧不巧就在聞昭他們后面。
仆從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倆人,低聲詢問
“爺,此事好像與您有關(guān)?”
魏鏡只掃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
“我并不認識他們,不相干的事,莫要多言?!?p> 仆從噤聲,卻聽蕭衡道
“至于這銀子嘛,好說。蕭聞兩家本是至交,岐王妃未嫁之前,曾與在下打過賭,輸給在下十兩銀子,這錢便是她后來還的,我賞與了慢慢?!?p> 他一頓,又道
“爾等若是不信,在下可陪你們上岐王府找岐王妃核驗?!?p> 領(lǐng)頭的連忙道
“公子嚴重了,既然您都這么說了,確實是我們誤會了?!?p> 店家在一旁也諂媚道
“是是,誤會誤會!”
領(lǐng)頭官兵冷睨他一眼,呵斥道
“下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來找我們!害我們白跑一趟!”
還差點得罪了貴人!
店家連連點頭
“是是是,此次都是小人魯莽,不如幾位官爺就別走了,小的給您安排一下,權(quán)當小人向您們賠不是了。”
幾位官兵聽了,面色稍有緩和,領(lǐng)頭的看一眼蕭衡,嚴肅拒絕道
“不必了,官府自有公家飯菜!此事就到此為止吧?!?p> 說完,那人向蕭衡告別,帶了底下人離開了。
魏鏡等酒菜的當口,王生正邊擦桌子邊八卦道
“這女人可真是好命,姿色平平,還是個跛子,看這公子一表人才的,怎會看上她呢!”
魏鏡敲擊桌面的手一頓,看向王生,漫不經(jīng)心問
“你說,這個女人是個跛子?”
見他上心,王生來勁兒了,停下手中動作,湊近魏鏡
“是啊,您是不知道,她剛剛進來那會兒,走路一瘸一拐的,上來便要與那公子坐一處,兩人原是有番淵源,虧我差點以為他們要打起來,不成想?yún)s是郎情妾意啊。”
聞此,魏鏡回頭,盯著背對他相擁的身影,突然嚯的起身,把仆從和王生嚇了一跳,正要問他怎么了,魏鏡抬腿,丟了三個字
“換一家?!?p> 而后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
見狀,仆從趕緊追了上去,只留王生一臉木訥的站那兒。
望著魏鏡下樓,聞昭心里那個緊張啊,揪著蕭衡的衣襟,大氣也不敢出。
好一會兒,蕭衡冷聲道
“走了?!?p> 聞昭連忙從蕭衡懷里跳出
“那個,謝,謝謝你,我會遵守我的諾言的!”
說完風一樣跑下樓,蕭衡簡直大跌眼鏡,不禁疑惑:剛剛是不是他眼花?腿瘸的人跑起來竟能如此利索?
老半天蕭衡才回過神來,暗咒
該死!這女人竟就這么溜了!
咬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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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田
中國加油!困難總是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