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的時候蘇白故意坐到林詩詩旁邊,惹得那宿舍二人又是一陣氣憤。
林詩詩往旁邊挪了挪,好在這桌子夠大,座位之間的空間也很寬裕。
“哎呀,蘇白,林詩詩,你們來了?”
一位地中海的中年人樂呵呵地看著他們。
林詩詩僵硬地一笑,算是回應。她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不是跟他們來吃飯的,剛一落座就抓住時機站起身來。
還未等他開口,那邊的賈教授也施施然站起身來,看著林詩詩微微一笑:“哎呀,林詩詩,不要這么緊張。這里不是學校,你可以放松一點。來,坐下?!?p> 林詩詩張了張嘴,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賈教授則是清了清嗓子,“咳,各位都是我系最優(yōu)秀的學員,今天把你們邀請至此,只是想聯(lián)絡(luò)一下我系學員們的感情,沒有別的目的,各位都不必拘束。隨意就好?!?p> “賈教授說的好!”蘇白舉杯站起來:“來,大家共同舉杯,感謝賈教授的這一番心意!”
學員們紛紛舉杯起立,林詩詩連忙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旁的蘇白壓住了林詩詩的杯子:“林詩詩,大家都是舉的酒杯,你這舉一杯水不太合適吧?”
“我,我不會喝酒……”
蘇白:“詩詩,你還是趕緊換了吧?!?p> 賈教授這時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既然林詩詩同學不能喝酒,那就以水代酒吧。來,大家干杯!”
“干!”
聚會在平穩(wěn)的進行中,賈教授身邊坐著的兩人是他的得意門生,聊起來相談盛歡,時不時發(fā)出大笑。
“詩詩,這里的冬陰功可是一絕,我來給你盛一碗?!?p> “詩詩,這龍蝦是澳洲的,你也嘗嘗?!?p> “詩詩……”
“蘇白,我什么都不吃,你不用管我?!碧K白的煩人程度簡直超出了她的忍耐極限。
這家伙長的雖然帥氣,可在燕大中是出了名的渣男,幾天換一個女朋友那再正常不過。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楊樹那張陽光帥氣的臉。
還不如我那小學弟……
忽的她小臉微紅,搖搖頭站起身來,看著賈教授。
“賈教授,我有一件事情想問您?!?p> 正在聽學生說話,見林詩詩站起來,賈教授和顏悅色道:“林詩詩,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學習方面遇到了什么困難?”
“不,我想問賈教授你,為什么要污蔑左春華教授竊取別人的研究成果,還向委員會申請撤銷左教授的教授資格?”
這話一出,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
賈教授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片刻后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林詩詩同學,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的這些流言蜚語就來質(zhì)問老師。不過身為學生質(zhì)問師長,這是目無尊長,你是不是先罰一杯???”
蘇白得到賈教授的眼神示意,心領(lǐng)會神地拿起一個高腳杯,咕咚咕咚直接倒了一大杯紅酒放在林詩詩面前。
賈教授冷眼看著她:“把它喝了再說話,不然就給我閉嘴坐下!”
林詩詩一把端起酒杯,仰頭就把這杯紅酒灌入肚中。
入口苦澀的味道簡直讓她抓狂,緩了片刻后那股勁才稍稍好受一些。
“賈教授,我喝完了,可以繼續(xù)說了吧?”
賈教授冷笑一聲:“你還想說什么?左春華盜用的就是我的研究成果。那天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對質(zhì),我拿出了詳細的研究報告,而他左春華什么都拿不出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么?”
“你胡說!”林詩詩情緒激動:“分明是你讓別人偷了左教授的研究資料!”
“偷?林詩詩同學,說話可要講證據(jù),你說我讓人偷了左春華的研究資料,證據(jù)在哪里?”賈教授冷笑一聲:“沒有證據(jù)污蔑師長,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當然有!”林詩詩拿過包包,正準備翻找手機忽然被旁邊的蘇白一把奪走。
“詩詩,你就別惹賈教授生氣了。這件事情不是已經(jīng)蓋棺定論了么?為什么還要提起啊。”蘇白一邊說著一邊把林詩詩的包藏到身后。
“你……”林詩詩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她連忙扶住桌子,捂著頭。
她本來就不怎么能喝酒,這一下子灌下一大杯紅酒,一開始還沒什么事情,可這后勁上來就不行了。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還有幾根手指伸進了她的袖口。
她頓時清醒了過來,甩開蘇白手的同時大腦快速分析著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這里距離學校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附近很難打到車,以她現(xiàn)在醉酒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走回去。
“手機……楊樹……”
理科生的理性在這一刻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短短幾秒鐘時間內(nèi)她就為自己規(guī)劃好了離開的方法。
感覺那股眩暈的感覺又涌上來,她探身上去搶過自己的包包,連連退后幾步靠在墻上,從里面取出手機,從通話記錄點到楊樹。
蘇白被大力一推差點連人帶椅子翻了過去,見這女人還想掙扎,頓時一股怒氣涌了上來。
“手機拿過來,你在給誰打電話!”
他上前一把奪過手機,林詩詩連忙去搶。
爭奪中手機接通,那邊傳來楊樹的聲音。
“喂?學姐,你這么快就……”
“楊樹,我在醉香樓,你快點來救我!”
沒等她喊完電話就被蘇白掛斷,那邊賈教授聽到林詩詩呼救頓時火冒三丈:“林詩詩!老師好心請你們到了這里吃飯,你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向別人呼救?你是想告訴別人我要害你么!”
一旁的學生連忙勸道:“教授您別生氣。”
“哼,果然跟左春華的沒一個好東西!”賈教授氣呼呼的坐了回去:“蘇白,你送林同學回去吧。記得路上告訴她不要因為一些‘沒有’的事情就目無尊長,知道么?”
蘇白心中一喜,他立刻抓住這個機會:“是,教授!”
賈教授自然知道蘇白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把事情辦好其它都無所謂:“那你去吧?!?p> “是!”
說完,他架著林詩詩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拽:“詩詩,我送你回宿舍?!?p> 林詩詩不傻,她知道自己要是這種狀態(tài)被蘇白拉走肯定要出事,暈眩之中奮力地掙扎著。
蘇白好不容易把她拉出門,走廊站著的服務(wù)生們往這邊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自然也不可能叫人搭把手,硬是一個人費了半天勁才把林詩詩給拉到了一樓,實在是沒勁了把她放在大廳的沙發(fā)上休息了一下。
不是林詩詩胖,而是蘇白實在沒有勁。
這里人來人往的不少,蘇白稍微緩了一口氣又扶著林詩詩往外走。
拉到車邊,他這才松了口氣,露出了本來面目。
“哼,費我這么大勁,看我今天怎么玩死你!”
趴在車門上,林詩詩拽著后視鏡,嘴里嘟嘟囔囔:“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找楊樹……”
“找楊樹?”蘇白冷笑一聲:“你今天找誰我都辦定你了!”
這時遠處傳來引擎呼嘯的聲音,附近是郊區(qū),天色已晚也沒什么車,隔著幾百米遠都能聽到。
蘇白沒工夫管這些,他還一個勁的要把林詩詩往里面塞。
可那轟鳴聲越來越近,一陣輪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起,他看到遠處一輛車在路口一個漂移,旋即速度不減地超他們呼嘯而來!
“臥槽,哪個瘋子!”
他連拉著林詩詩準備躲避,可預想中的車禍沒有發(fā)生,那輛車一個側(cè)身漂移劃過幾米??吭谒能嚽啊?p> 蘇白穩(wěn)住身子正欲開口喝罵,可車上那人比他還快!
車子還在漂移的時候楊樹就已經(jīng)打開車門,隨著最后一段漂移停靠,他正好側(cè)身從車上下來。
迷迷糊糊中林詩詩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楊樹,朝著那邊伸出了手。
“楊樹,救我……”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旁邊的蘇白都沒有聽清楚。
可是,楊樹聽清楚了。
他握緊拳頭,一步一步走到蘇白面前。
“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嗷——”
爆發(fā)性的一拳打在蘇白的腹部,那力道直接打到他一口血噴了出來。
蘇白倒在地上痙攣著身子,他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打碎了,疼到他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楊樹接住林詩詩,輕輕托起她的面龐,溫柔道:“沒事了,你安全了?!?p>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林詩詩努力睜開眼睛,柔柔一笑,再扛不住酒勁暈了過去。
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副駕駛上,關(guān)上車門后楊樹轉(zhuǎn)身走到蘇白身邊蹲下。
勉強恢復一絲清明的蘇白咬牙切齒:“你小子給我記住了……只要我蘇白不死,我就讓你小子生不如死!”
“是么?”楊樹微微一笑,“那真是遺憾,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從終端那里兌換來的醫(yī)學百科大全不僅可以用來救人。像T14990病毒(抗癌新藥)根據(jù)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作為癌癥病人的救星,也能成為一般人的致命毒藥。
蘇白頓時心中一涼:“你要干什么???”
楊樹撫摸著他的額頭:“你應該感謝我的仁慈,我不會殺了你,那樣太輕松了。我只需要你下半輩子做一個傻子就可以了。一個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任何事情的傻子。”
摸清楚他額頭的幾根血管位置,楊樹不動神色地按住,抑制血液的流通。
通過阻止特定血管的氧氣輸送,可以讓他大腦的一部分處于缺氧狀態(tài)。例如存儲記憶的海馬體,如果長時間缺氧就會腦細胞死亡。
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根本無法治療。
蘇白躺在地上,他只知道楊樹按他腦袋按的生疼自己卻無法動彈。楊樹剛才那一拳也不是隨性爆發(fā),那一拳集中的位置可以暫時麻痹他的行動,讓他無法反抗。
蘇白在等身體緩過來一些后再掙扎,可等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意識有些模糊。
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失去了最佳的求救機會。
片刻后,楊樹上車載著林詩詩離開。
又過了十幾分鐘,蘇白悠悠轉(zhuǎn)醒,捂著額頭:“我怎么在這里?”
他茫然看了看四周,越想越覺得頭疼。
“算了,我還是先回醉香樓吧……不對,我為什么要回醉香樓?”
“真是奇怪,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還是先回家睡一覺再說吧?!?p> 蘇白走了幾步后,面色變的茫然:“我家在哪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