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秋華正在一條沿江的馬路上行駛。她在一個地鐵站轉(zhuǎn)彎時,接到了夏華的電話。夏華顯得一向很沉穩(wěn),她平靜地問:“秋華,你不在家吧?”
“不在呀,我在大學城這邊?!?p> “嗷,去看睿睿?睿睿怎么樣,挺好吧?”夏華總是想的比較周到,“他今年大學畢業(yè),怎么考研還是上班?”實際上,秋華早早地忍不住吐露出想法,計劃讓睿睿出國。夏華也知道,但夏華嘴上不說。
秋華說:“等一下啊,我拐個彎,已經(jīng)到了他們學校了。我正好路過,離的他們學校不遠,就順便過來看看他。他?我準備讓他出國,姐你先別和人說啊,我還沒和人說過?!?p> 夏華嗷嗷這,她知道秋華有這個習慣,經(jīng)常有許多這樣那樣的沒和人說過的計劃。但實際上再不讓外露的同時,自己倒忍不住吐露出來了。夏華臉上笑笑,表露出電話上看不見的訕笑,出口的話卻是:“那肯定沒問題。睿睿跟聰明,沒有問題。他們學校在下沙吧?我記得?!?p> 秋華愣怔一下,是那種非常短暫的出神。隨即馬上道:“那你要好好準備準備,不過,對你來說,學費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申請個啥樣的學校。我們同事家孩子,去的是美國弗吉尼亞大學,學的是好像計算機,現(xiàn)在就在美國一個大公司工作?!?p> 秋華本來很不屑別人家孩子怎么樣,她并非完全是嫉妒,而是近年來與各種人打交道所受到的影響。在日常婆婆媽媽的事情中,秋華很擅長應(yīng)付。她聽著夏華說話,嘴里不由地嗷嗷一聲,拉著長調(diào):“嗷,睿睿沒事。他不一樣,他每次都能碰的正正好,不知道怎么,我早就發(fā)現(xiàn),睿??偰苷门錾稀!彼滟澠鹱约旱暮⒆樱幸环N從內(nèi)心到外表的自信,“睿睿出國的錢,我已經(jīng)給他準備好一部分了,還差一點,不過差的不多。”實際上,秋華說到這時,她話語顯得有點慌亂,也有點啰啰嗦嗦。
夏華不去直接接秋華的話音茬,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那可是不錯,你應(yīng)該沒有問題?!彼铧c說出,你這兩年又是做股票又是干這干那,底子好。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她把話題迅速轉(zhuǎn)移開:“嗨,這個巴菲特,可沒把我們累死。”
“怎么?巴菲特的腿怎樣了?我哪天去看看?!鼻锶A對巴菲特也有感情。
夏華馬上說:“別哪天了,明天你有沒有時間,需要去一下臨平看看媽媽去。順便也就看巴菲特?!?p> 秋華顯得有點意外,忙問:“老媽沒事吧?我本來就是要這兩天去看看呢?!?p> 夏華頓一下,心想,還是直說吧,下下決心道:“春華總算是嗨有點良心。哼,我想也是,一個大男人家,不能總是凡事豆聽老婆的,不可能自己連一點主也做不了。其他事做不課了主也就算了。老媽的事情,不能說也做不了主吧?你說呢?”
兩姐妹可以說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秋華馬上道:“就是呀,我說么,他去上海這么長時間了,據(jù)說要來杭州,可就是不見影。啥意思呢?”
“不管他啥意思。這回,咱們還是讓媽媽問他。唉,都是老婆的主意。老婆說往東,他不敢往西。往西了,回去非得讓吾若梅收拾不可。”
秋華來了興趣,一只手握住方向盤,一只手握著手機:“哈哈!他怎么那么怕吾若梅了?!?p> 秋華念出吾若梅三個字時,聲音里不由地夾雜了一些略微帶滑稽的味道。她原來不曾對吾若梅直呼其名。想到這,又加一句:“”他好像是想來,結(jié)果,我嫂子好像最近單位特忙,讓我哥在家做飯。所以,……”
“什么?讓吾若梅回去做飯?不是不是,讓春華去上海,就是為了給她做飯?真是的,我早就料到時這種結(jié)果。那現(xiàn)在,他明明知道媽媽想他們,他不能說不來吧?!弊詈筮@句話,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不能說連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吧?”她是反問,顯得一種威嚴來。
秋華贊同這種說法:”就是,不能連看自己的老媽的權(quán)利也沒有吧!”
“所以,我和你說的意思,就是咱們先把老媽的計劃定下來,然后讓老媽說。這樣比較好。”
“讓媽媽說?再有就是,他們會不會同意,取決于吾若梅,不取決于我哥?!鼻锶A一向隨著姐姐,姐說什么,基本就是什么。”同時,實際上她也太忙。這句話,讓秋華看似輕松的單親生活,流露出不同于雙親家庭的,不被別人理解的生活節(jié)奏。秋華的確是挺忙。這不,她正單手駕駛車,單手煲電話,“我聽說,本來春華這周六要來杭州呢,最后不知道怎么,弄得弄得不來了,說是腿上有點疼。我想,年年輕輕的,腿上有啥疼呢,不會又是我嫂子的點子吧?!?p> 夏華自信地斷定:“就是。讓春華自己定,他才,他實際上本來就不可能這么定。你說是不是?”
“啥是不是呢?”秋華聽見自己手機里又有電話要進來,他正抬手腕,看手機,說:“”哦哦,姐,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待會我再打給你?!彼氖謾C一斷,打進來的電話也停了。她看著剛才打進來手機的顯示,是程坷。她沒猶豫就回撥打過去。
“喂,你好?!蹦苈牫?,秋華很矜持很有氣質(zhì)。氣質(zhì),并非全在于外形。還應(yīng)該包括語言和氣息。她曾被程坷的男中音嗓門所吸引。
她對嗓音氣質(zhì)的重視,顯然也受程坷的影響。
程坷的聲音顯得比以前更有魅力。他穩(wěn)穩(wěn)妥妥地問到:“你好曲姐,正忙呢?”
程坷顯然比秋華年輕許多,盡管曲秋華不太承認這點。她說的比較曖昧:“嗷,我正在下沙。”
“下沙?下沙什么地方?我證好在下沙呢?!?p> “我在大學城這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