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就這樣被裴可心不明不白地狠批了半小時,直到辦公室的規(guī)定上班時間到了,才放了她走。
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很冤。明明這個方案是裴可心自己擬定的,擱置的決定是安達給的,歸根結(jié)底,跟她一個打醬油的小助理,能有多大的干系呢?
另一方面,她很同情理解裴可心。安南眼看著裴可心為這個方案付出了多少心血,現(xiàn)在全都付諸東流,換作任何人,也都是難以接受的,要找個人出氣,也無可厚非。
只是她也看過裴可心的方案書,雖不能算得上完美無瑕,但也確實是現(xiàn)行條件下凱達可以給出的最優(yōu)方案了,不至于會淪落到被無限期擱置的地步。
而且顧北岸明明說了會好好考慮的,怎么突然就……
“別忘了,當(dāng)年是誰讓我蒙受了牢獄之災(zāi)……”
這句話在安南的腦中一閃而過,她無力地趴在辦公桌上。
莫非,這就是他對自己的報復(fù)嗎?
先通過自己把希望給了凱達,然后又扼殺了凱達的方案,讓所有人都把責(zé)任歸咎到自己身上?
安南的頭微微發(fā)疼,她難受地合上了雙眼。
他是想讓自己丟了這份工作嗎?
她深埋在雙臂間的頭微微抽動,一陣酸楚從心底翻涌上來,眼眶里就噙滿了眼淚。
工作丟了就丟了,雖然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而丟工作,她也是會難受和感到冤屈。但她最難過的,是顧北岸這種做法,是把他們五年前的相遇看成了一段恩怨,而非一段感情。
可明明在她心里,那種喜歡又是那么深刻……
“安南,弗蘭克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p> 一個同事同情地拍了拍安南的背,通知她總裁找她。
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小女生,就背了這么大一個鍋,還鬧到總裁那里去了。同事也忍不住為安南輕輕嘆了口氣。
安南吸了一下鼻子,收回眼眶里流轉(zhuǎn)的晶瑩,又整理了一下幾根散落的頭發(fā),鼓起勇氣,走進了弗蘭克的辦公室。
那里,是一個更大的漩渦。
讓她詫異的是,除了弗蘭克和裴可心,蘇珊這個討厭鬼居然也在!
她用右手捏著自己左手的掌心,站得筆直,小心謹(jǐn)慎地問道:“總裁,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大班椅上的弗蘭克眉頭緊皺,一臉不悅地對安南桌:“安達把我們的方案擱置了。你知道嗎?”
安南垂著眼瞼,怯怯地點了點頭。
“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把公司的利益放在哪里了?”
弗蘭克突然站了起來,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我不知道……”
好不容易收斂的淚水一下氣又充滿了眼眶,安南紅著眼,捏緊了自己的掌心,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你說!你收了泰興多少好處?”
弗蘭克雙手握成拳頭撐在桌子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質(zhì)問著眼前這個像驚弓之鳥一樣的女人。
“泰興?”
這跟凱達的競爭對手泰興有什么關(guān)系?安南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你把我們的方案書泄露給泰興了。”站在一角等著看好戲的蘇珊慢悠悠地說著,眼角嘴角都透露著得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