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文星手中的文書,司錦書恭敬的接過來:“父親,女兒一定不辱沒這份榮光,只是......”
司錦書適時的擺出一種我還有心愿未了,完不成我是不會甘心去北狄的模樣。
看到她的猶豫,司文星想也不想道:“怎么?你有什么未了心愿,為父一定幫你完成,算是對你北上的慰藉吧。”
聽到他憐憫一般的施舍,司錦書垂下頭,更加卑微的說道:“父親,我不知您是以怎樣的理由把我接回來的,又給我安排了什么身份,但是我.....我在母親去世前答應(yīng)過她,若有一天能見到父親您,一定會為她求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的?!?p> 司文星顯然沒想到經(jīng)過自己一番誘導(dǎo)她還會提到自己母親,略微一愣,正要開口,司錦書卻不給他這個機(jī)會,接著噗通一跪。
“錦書別無所求,只希望父親可以接母親歸府,給她一個身份,這樣錦書就算死,也是無憾了?!闭f著,眼淚便開始吧嗒吧嗒的掉。
她說的情真意切,配合著豆大的淚珠,倒是讓司文星也微微晃神。
“你母親......”
“司卿......”門被突然推開,年輕的皇帝推門而入:“郡主只有一個愿望,你......總不至于不答應(yīng)吧?”
夜風(fēng)隨著皇帝的動作吹入房間,三人之間一時沉默,竟然沒有人開口回答皇帝的問話。司錦書雖然早知道門外有人,才故意來這一出苦肉計,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當(dāng)朝的皇帝。
而司文星則壓根沒想到深更半夜,皇帝居然會來自己的書房!這是什么神開展??
半晌,司文星才找回思緒,趕緊對著皇帝行禮:“陛下,您......您怎么這個時間到了?”
“怎么,這個時間我不能來嗎?你們不也沒睡覺在這里討論大事?”皇帝坐下,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皇帝居然只身前來,沒有帶小太監(jiān)。
司文星心中了然,這是皇帝有事要與自己商量,只是沒想到被他碰上這一出,于是只好對著司錦書道:“你先回去?!?p> “父親!”司錦書抬頭,眼淚又開始不要錢的流。
這么好的機(jī)會,她才不會錯過。
果然,剛剛被帶走的話題又轉(zhuǎn)了回來:“我說司卿,郡主就這么一個要求,你竟然不打算答應(yīng)嗎?”
“陛下,此事.....”
司錦書見司文星要說話,馬上可憐兮兮的看向皇帝,果然,皇帝被他一看瞬間阻止司文星再開口,直接道:“此事什么此事,堂堂郡主,生母卻在外漂泊不得歸宿,說出去不怕被北狄笑話,你馬上安排這件事,不得有誤!”
皇帝呵斥萬,又溫柔的拉起司錦書的手,笑道:“別怕,有朕給你撐腰,不要怕?!?p> 司錦書抽回自己的手,道:“臣女謝過陛下,謝過父親。臣女先行告退?!闭f完,福身離開。
皇帝臉上明顯很是失望,但是想到還有事情,于是也就任由她離開,只是司錦書走的時候正聽到皇帝問了這么一句:“我聽聞北狄絨族,并不忌諱娶已嫁之婦對吧......”
嘖,真是色的夠可以。
司錦書厭惡的皺皺眉頭,在司文星的侍衛(wèi)護(hù)送下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
在司府墻頭上看到了這一切的宋良征摸摸下巴,片刻后又咂咂嘴:“真他媽能演,怪不得將軍要我來盯著?!?p> 秦戈聽著宋良征的匯報,隨手拿了身邊的一盞茶,正要喝卻被秦業(yè)攔下。
“將軍忌口?!鼻貥I(yè)說著,又抱怨道:“我說將軍,你剛醒就讓阿征去查那個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好奇罷了.....”秦戈看著手中被塞進(jìn)來的熱水,轉(zhuǎn)轉(zhuǎn)杯子重新放到桌子上。
“你說她叫什么?”
“司錦書,”宋良征回道:“之前應(yīng)該是沒有名字,不過......她似乎是有個師傅,一直稱呼她為煙蘿。”
“師傅?查不到這個人?”秦戈微微皺眉。
“是,查不到,他似乎不是大商人,在大商停留時間并不長,所以難尋蹤跡。”
“安排滲透一下南疆?!鼻馗暾f完,重新閉上眼睛。
宋良征領(lǐng)命下去,雖然莫名其妙,但也未多問。
只有宋業(yè),忍了片刻后還是問道:“將軍怎么知道在南疆?”
秦戈重新睜開眼睛,道:“猜的?!?p> “......!”秦業(yè)
“我的傷,醫(yī)師怎么說?!鼻馗晷蕾p了一會秦業(yè)吃了屎的表情,總算問道正事上。
“哦,你不問我還以為你不關(guān)心自己的傷勢?!鼻貥I(yè)冷漠道,顯然還在生剛才的氣。
“嗯,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不太樂觀,所以不想這么早聽到?!鼻馗昱呐那貥I(yè)的頭,笑道:“別生氣了,我的確是猜的。”
“哼,”秦業(yè)鼓鼓嘴巴,最終還是不忍心道:“醫(yī)師說你......多半站不起來了,那一箭正中脊髓.....”
“哦,果然.....”秦戈淡淡說道,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變成殘廢這件事。
秦業(yè)見他淡定,一反常態(tài)的也很淡定:“我到覺得未必是壞事,將軍,這幾年你鋒芒太露,唉......要是能因此收斂一點(diǎn),倒也能平安度日了?!?p> 對于秦業(yè)的話,秦戈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悠悠說道:“秦業(yè),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皇帝放過我,其他人就會放過我?我若不鋒芒在外,他們只會以為我軟弱可欺?!?p> “說白了,我要不是大商的戰(zhàn)神,不是大商唯一可以仰仗的將軍,這滿朝文武,誰會容下我呢?”
“將軍......”
“秦業(yè).....唉,你只要知道,信我就好,從前的那些,不會重演的?!鼻馗暾f著,又拍了拍秦業(yè)的頭,難得正經(jīng)的安慰了一番。
“所以現(xiàn)在,去給我拿酒來,反正都廢了,忌不忌口有什么區(qū)別?!狈畔率?,某位大將軍就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攤在床上,對著秦業(yè)吩咐道。
秦業(yè)原本憋在眼里的兩坨淚水硬是生生給頂了回去,只能惱怒的瞪一眼秦戈,卻乖乖聽話的去給他取酒。
望著窗外天穹的那一抹彎月,秦戈臉上的戲謔逐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如夜色般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