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經(jīng)沒臉了,索性就不要了,第二天就開始裝病。
皇上要上朝,她就折騰劉靈素。
劉靈素謙卑孝順,端湯端藥不說,每天太醫(yī)院的大夫來請脈,她必須要問明病情,開的藥方也要親自查驗。
其實太后沒什么病,主要是心里有氣,裝病為難皇后,所以太醫(yī)開的也就是一些溫補的舒肝的。
沒想到劉靈素居然明白藥理。一看方子就指出不對:“太后娘娘病的這么重!這么難受!你們卻只是開些溫補的方子,不是要耽誤病情嗎?太醫(yī)院的大夫難道都是濫竽充數(shù)的嗎?”
她嚴(yán)辭質(zhì)問太醫(yī)長,把太醫(yī)院上上下下敲打一番,罰俸,斥責(zé),弄得太醫(yī)院上下怨聲載道的。
太后一看也沒辦法,只得讓太醫(yī)院下狠藥,但大夫哪敢真開?這是掉腦袋的事,所以整天就在那里扯著皮,每次太醫(yī)來,都愁的要命。
就有太醫(yī)求到安王,讓他勸太后不要服那么多藥,是藥三分毒,吃了壞處很大。
而且,將來真有了病,再吃藥就不管用了。
安王聽了,久久不語。
太后也鐵了心,就拿自己的身子折騰。
劉靈素晚上伺候太后,白天太后睡覺,有幾個嬪妃聽從太后的吩咐找各種事情,弄得劉靈素白天也睡不好,到底年齡小,眼看身子就頂不住。
外面開始傳言:“聽說沒?太后娘娘快不行了。”
“是哦,聽說還會過氣給別人呢。要不是太后,那院子就得封起來了?!?p> “哎喲,那是什么?時疫嗎?”
“我家嫂子的娘家舅舅的同窗,就在太醫(yī)院,說是初期癆病……唉,治得好,還能多些年,要是不好……唉!”
“唉,朝廷這兩年是怎么了?連續(xù)的出事啊。皇上是不是要去拜拜佛啊,是沖撞到什么了嗎?”
“唉,幸虧皇上和皇后是孝順的??窗餐鮾煽谧?,只偶爾打個轉(zhuǎn)兒。唉!”
“是不是怕著上?”
消息傳到太后耳朵里,她又一場氣,你們才是癆病!你們?nèi)叶际前A?。?p> ……
結(jié)果晚上,太后娘娘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兒子安王來了。
她疑惑的問:“你怎么來了?”
安王說:“兒子跟皇后說,接下來半個月,白天王妃在,夜里兒子值,讓皇后休息休息?!?p> “這怎么行?一個男人,心思應(yīng)該用在前朝,端茶倒水?煮藥熬湯?還,還值一夜?虧你想得出來!那你白天還能去辦事兒?”現(xiàn)在正是要勁兒的時候!
“兒子再不來,不孝子這頂大帽子,就扣頭上了?!?p> “哀家看看是誰敢說你的不是?是不是皇后?”
“外頭都傳遍了!也沒說錯啊,您病的這么重!兒子不在身邊伺候,人家還不能說了?”
安王最近跟太后說話,總是這樣,太后有火,還發(fā)不出來。
太后娘娘就把劉靈素叫來責(zé)問。
“你要不想伺候哀家說明說,把安王叫來看什么?還到處轉(zhuǎn)些閑話,誰不孝?!哀家看最不孝的是你!”
劉靈素答:“太后娘娘,都什么閑話?靈素沒聽到???!靈素腦子不聰明,手又笨,伺候得不好,導(dǎo)致您身子一直不見起色,這靈素承認(rèn)。
可是不孝兩字,靈素可不敢擔(dān)呢。您還是要靜養(yǎng),別聽身邊人嚼舌頭!”說罷,她嚴(yán)厲的看了一眼王嬤嬤“什么閑話?誰在太后娘娘面前嚼舌頭了?!”
劉靈素天天都笑盈盈的,哪怕太后把藥碗打了,也不見皇后生氣??蓜偰且谎?,王嬤嬤感覺后脖子都有些冷。
安王在劉靈素進來時行了一禮,就站在邊上不出聲。
劉靈素轉(zhuǎn)臉看著太后笑著說:“三弟不是靈素叫來的。不過,有三弟在,靈素可放心多了。這么多幅藥吃下去,您的身子卻不見好。
太醫(yī)院看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萬一有什么閃失……臣妾也擔(dān)不起呀。“
“呸!你才有閃失!你是盼著哀家有閃失呢吧!哼!讓他來,你怎么不讓皇帝來?!”
“娘娘,您病中,肯定愿意最親近的人在身邊。安王可是您嫡親的兒子呢!每天光看著他,心情也好得多不是?而且皇上說了,如果您愿意他來,無二話!”
“那就讓他來!”太后拍著床,大聲吼著。
劉靈素笑著說:“哎!今兒皇上下朝回來,就把太后娘娘的意思轉(zhuǎn)給皇上?!闭f罷行禮,沖安王笑笑,走了。
安王還是低垂眼皮,不出聲。
太后看著安王的樣子,很有些無力感,往后一躺:“哀家知道,咱們母子倆,這是又生分了!別人怎么對哀家,哀家都不在意,掏心掏肺的對你啊,偏你最傷哀家的心?!?p> 安王說:“咱們是母子,無論如何傷,也改變不了這份母子血親,兒子的命是您給的。所以無論如何,兒子都會聽從您。這條命,就是您的,您說怎么,便是怎么?!?p> 這話說的就叫一個嘔心……
“罷了罷了,你去忙吧??傆幸惶?,你會明白哀家,會感激哀家!”
太后終于不那么折騰了,每天白天,劉靈素來給她煮藥就好,晚上也不用她值夜了。
……
這天,安王跟王妃娘家的男人們談事情,過了中午才回安王府,安王妃連忙迎來上“您怎么這早晚回來?可在妾身家里用過飯了?”
安王坐下:“用過了?!?p> 安王妃又趕緊張羅茶水。
安王說:“你別忙了?!彼氲皖^想著事情,王妃說了幾句,也不見他搭話。
倒完茶,安王妃看了一眼安王:“高側(cè)妃說,明兒要出去一趟,她家姨祖母過壽,她想去瞧瞧?!?p> “哦?好,安排好了嗎?”安王反應(yīng)過來。
“您放心吧,馬車和隨行都安排好了,府里按例出了禮?!?p> “好。我過去瞧瞧她?!闭f罷,他就站起來去了高側(cè)妃那里。
安王妃笑著送他出門,轉(zhuǎn)身臉就沉下來,扶著桌子,看著安王沒動的茶水,氣的胸膛起伏……恨不得把茶杯摔個粉碎。
她的貼身嬤嬤趕緊過來,輕聲說:“娘娘,您可別生氣?!?p> “生氣?!我要是生這個氣,早就氣死了!”安王妃眼神狠厲?!叭チ宋壹?,我家里人都好不好不跟我說,談了什么事也不跟我說!
這么大的事情……一點與我的說道都沒有。遞了半天話,就跟沒聽到似的。一說那個賤人,他倒立刻有反應(yīng)了!”
“別說您,奴婢看著,心里頭也不舒服的很。只是,現(xiàn)在咱們只能隱忍。咱們家里頭,那可是在幫王爺成大事的!早晚他會明白,您可跟那個賤人,不一樣?!?p> “呵,將來啊,還不知道是不是為她做嫁衣裳呢!”她疲倦的坐下。
“這話奴婢可不同意?,F(xiàn)在您是王妃,那頭是側(cè)妃,在府里頭,兩人身份相差沒那么明顯??蓪?,您可是……”嬤嬤湊近了說。
“您看,當(dāng)初她進王府,皇上賜婚,只與您行了姐妹禮。真要到了那一天,就算她命好封個貴妃,也得跪拜在您腳下!
是高是低,那個時候才見分曉呢。
您有功勞,有娘家撐腰,誰敢不敬您?到時候,您可著天下,還找不到幾個合王爺心意的新人兒?
呵,到了那會兒,高賤人是誰?。磕胧帐八?,就怎么收拾!心情好了,讓她冷宮里呆著。心情不好,連她兒女也保不住……哼!”嬤嬤目露兇光。
安王妃點點頭:“這些年我受的氣,都會有出的那一天!”
……
第二天,高側(cè)妃去姨母家,沒想到,有個人特意在這里等她。
“小蟲???”
“高姐姐!”
小蟲看高側(cè)妃,仍舊一身綠衣,黑油油的頭發(fā),戴著金絲鑲嵌的首飾,臉上的皮膚,又白又細(xì)膩。眉目如畫,兩只眼睛特別有神采,整個人,滿腹書卷的清華之氣。
女主人給安排了個小客廳,讓她們倆私下呆一會兒。
兩個人拉著手,高側(cè)妃說:“你怎么會在這兒?”
小蟲說:“我是特意來等你的哦。哎呀,姐姐穿綠衣真好看?!?p> 高側(cè)妃笑著看著小蟲:“第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姑娘呢,現(xiàn)在都是二個孩子的娘了。時間真快啊。”
“嗯,姐姐現(xiàn)在幾個月啦?”小蟲看著她的肚子。
“現(xiàn)下六個月了,聽說你有兩個兒子了,真是好福氣。”
“姐姐您也不錯啊,有兒有女的,您比我那個時候瘦些,我六個月時,胖的??!”
“可你現(xiàn)在不胖,肚子也平。”
“我現(xiàn)在活動的多,您感覺怎么樣?”
“我就是睡得不大好?!备邆?cè)妃好多日子沒睡好了。
“放松心情,您已經(jīng)有一兒一女了,所以這個是男是女,都好?!?p> 高側(cè)妃苦笑一下:“定南王一直在南方吧!“
“是,回信了,聽夫君說,那邊還有些麻煩。短時間回不來。“
高側(cè)妃看著小蟲:“小蟲,姐姐很喜歡你,很想有你這個好朋友。只是那次金珠事件后,不太方便與你見面。也是怕萬一有事,牽連到你。
后來,我又進了安王府,呵!我的側(cè)妃身份,不太方便請你。進了王府后,也不怎么出來應(yīng)酬。幾年就這么過去,每每想起你,真的遺憾呢。”
“是啊,姐姐,小蟲也是遺憾。沒想到,您最終還是去了安王府,怎么樣?安王待您好嗎?”
“嗯,殿下待我很好。小蟲,我在府里,各種消息都不靈通,我也不好問王爺。西北那邊侯爺去了什么樣?”
“西北這塊我倒是比較熟悉,當(dāng)初我爹爹說要回去的。侯爺還是親自去了,上次戰(zhàn)后,侯爺估計能穩(wěn)定十幾年的。
但這次,那邊也是遇到災(zāi)荒,本就艱難,又遇到先帝駕崩,他們內(nèi)部就有了分歧,認(rèn)為有機可趁吧。發(fā)生了幾次沖突,應(yīng)該也是試探性的。
雙方各有勝負(fù),并沒有太大的動作,我爹爹的一個同袍,遇到偷襲,還受了不輕的傷。侯爺去了,應(yīng)該能穩(wěn)定一段時間?!?p> 小蟲看著高側(cè)妃:“姐姐,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亂哪!小蟲雖然是女子,但在西城,也是從戰(zhàn)亂往安定走過來的,深深知道這里面的區(qū)別。
安王殿下,是皇上的親弟弟,目前皇族里能幫助皇帝理國事,身份貴重又年青能干的,就要算是安王殿下了。還請側(cè)妃娘娘時刻提醒安王殿下,要好好保重自己,國事家事,都離不得他?!?p> 高側(cè)妃看著小蟲的眼神,眼圈不由一紅,低頭不語。
小蟲一看,心里嘆口氣,輕輕拉著高側(cè)妃的手,“高姐姐,看得出來,您很在意安王殿下,這,又要生寶寶了,姐姐要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應(yīng)該知道,平安,才是給喜歡的人和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保障?!?p> “小蟲,你所說的,姐姐又何嘗不明白?。】墒?,我是個女人,還只是個側(cè)妃,又能做什么?
那邊,是太后??!安王殿下的親生母親,還有他的母族,殿下背負(fù)的太多,而我,人微言輕。要被人知道我跟你說這些,恐怕連命都沒了?!八谛∠x耳邊低語。
小蟲也明白:“嗯,小蟲明白。高姐姐,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與殿下,本是一體。小蟲,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與殿下,也算得青梅竹馬。當(dāng)初殿下是想娶我做王妃的。但他跟太后說的時候,太后卻強烈反對,因為現(xiàn)在的王妃,能帶給他更大的助益……
他沒能給我王妃位,就打算就放棄我了,因為他感覺讓我做側(cè)妃,是委屈我。我自幼認(rèn)識他,十分敬愛他。
但我娘家,都是做學(xué)問的,骨子里傲氣的很,不可能讓我去做側(cè)妃,哪怕是皇上的妃嬪也不成的。
太后與殿下,因此事鬧的生分。太后見殿下悶悶不樂,就想下旨封我為側(cè)妃。但安王妃,心中不愿,依仗家勢與太后抗衡,扯來扯去的,甚至影響到了我……那事你也知道,要不是你,我可真就完了。
先帝知道事情后,還是心疼安王,一旨令下,我就嫁到了王府。殿下,我能感覺出來,他是從心里對我好?!?p> 安王妃雖然表現(xiàn)的什么都不介意,待她很好,大事小事,都不會為難她。但眼神騙不了人,她對自己恨得牙疼吧。
金珠事件,她知道有王妃的手筆,所以進府后,對王妃十分的防備。
大規(guī)矩不錯,但從不往她跟前湊。
加上安王對自己好,王妃輕易不敢動她。
她才有機會生下安王的長子,還生了女兒,這又有了身孕。
“小蟲,我現(xiàn)在很怕,不知道該怎么辦,殿下待我情誼如山。我跟著殿下,生生死死都是甘愿的。
可是我有兒子,有女兒,現(xiàn)在肚子里……我還有祖父母,有父親兄弟,他們怎么辦?”
“高姐姐,你好好勸勸殿下?!?p> 高側(cè)妃搖搖頭:“從我了解到的,太后娘娘幼年時,雖然家族不十分顯赫,但父母兄弟寵愛她。
進入太子府,太子妃出身高貴,心地豁達,從不為難于她,先帝心在朝堂,較少兒女私情。
所以直到她當(dāng)皇后前,都十分順利。那個時候,恐怕她也沒太多想法……后來皇后去了,先帝見她安穩(wěn)安靜就立她為后……
當(dāng)時宮里管事都是仁孝太后跟前的老人,太后能力有限。那些人不服她,有一段時間她處境很是艱難,使得她后來非常要強。
后來,被先帝圈禁。宮里人,最是捧高踩低,雖然先帝沒處罰她,但落差,差之千里。
而殿下,從小生活無憂無慮,給他的都是最好的。皇上待他,與太子無異,可說是得意的很。
皇后失勢后,他不可避免的嘗盡了人生百態(tài)。所以,他對太后,是有心結(jié)的。親眼看到自己高貴尊崇的母后,沒了權(quán)勢后的窘境,又是為他謀算而落得如此!
他心里怎么能過得去?!只得依從太后。所以現(xiàn)在我不能勸,勸了也沒有用?!?p> 高側(cè)妃官宦出身,十分的聰慧,對時局看得很清楚。要真是事成了,安王要背負(fù)多大的罵名?
王妃娘家擁立功勞不小,地位更加穩(wěn)固。
而自己娘家,滿門的學(xué)究,腦子死相的很。就算是自家女婿,要是篡了位,他們也肯定不會認(rèn),到時,也許就是滿門獲罪。
那自己將何去何從?自己的孩子呢?
“我能理解,只是高姐姐,有的路,走下去就是充滿血腥,萬劫不復(fù)啊。相比起來,以前所謂的的圈禁又算什么?”
“小蟲,你我二人,雖然見面不多,但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小蟲看她一臉真誠,想了想:“高姐姐,他們之所以有想法,是因為有安王殿下。
而安王殿下,就算不愿意,也會被血緣,被家族利益,裹挾著,迫推著,走上那條路。
更何況,殿下吃過失勢的苦,而那個位子,本就是令人著迷。
我想,非常時期,應(yīng)該行非常之法。如果是我……寧可打斷他的腿!下半輩子,吃糠咽菜,種地耕田,我要親手伺候他,端屎端尿,也認(rèn)了!
絕不會讓他帶著那么多人入地獄!“小蟲斬釘截鐵。
高側(cè)妃嚇一跳“小蟲,你,你可真敢想。”
“姐姐,我家公公定南王,自幼與先帝親厚,先帝去后,我們是想盡了辦法,才打消了他想隨先帝去的念頭。
他,那是不偏不倚,堅定支持先帝任何的決策的。如果當(dāng)初,先帝傳位給安王,我家公公肯定也堅決擁護,自無二話。
可是現(xiàn)在,安王想要做的是篡位呀,那定南王是頭一個不答應(yīng)的!皇上被先帝封為太子近二十年,從來沒有對他有過置疑,新帝登基,可以說是名正言順。
皇上繼位后,勤勤懇懇,誰也挑不出什么。安王除非謀反,不然,他沒有任何理由奪權(quán)。定南王所有的南方軍隊,長勝侯擁有的西北軍,可都是聽從皇上的。
皇宮禁城,在我爹爹手里,安王所能調(diào)動的,無非是西郊和部分宮城,就手里這點兵力,怎么反?
無非也就是仗著太后,想先下手為強。皇上仁慈孝順,給了太后和安王很高的尊榮??伤麄儭?p> 小蟲氣的胸脯起伏。
“現(xiàn)在朝里這些官員和世家,支持安王的有多少?他就算得了手,得了一個千古惡名,能坐得安穩(wěn)??
依我看,太后是被權(quán)利充昏了頭,老糊涂了!也不想想,就算你們出奇制勝,恐怕,安王也得沒命。
別忘記了,皇二子身子不好,可還有四王爺,和下面十歲的七王爺和八王爺呢。最后那們位子誰得了去,還真不好說呢!“
高側(cè)妃一下子警醒了,對啊,這些利欲熏心的,都只看到了利益,而沒注意風(fēng)險。
真做了弒君的事,西北和南方軍兵臨城下,他怎么坐得住?
就不怕為他人做嫁衣裳?怪不得,宣太妃和文太妃,只安靜的看著兒子。什么聲音都沒有呢!
這也就是小蟲……能與她說這樣直白又大逆不道的話。
回來,她想再跟安王談?wù)?,但看著安王那日漸消瘦的樣子,她又有點不忍心。
安王也不跟她再說什么了。
整天忙來忙去,她偷偷打聽了一下,半夜里,安王的前書房都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