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人因身體各項(xiàng)機(jī)能下降,無法自主喝下湯藥,一直都是學(xué)醫(yī)之人治病救人的一大難題,是以遇到昏迷的病患,醫(yī)者一般會以針灸之術(shù)進(jìn)行救治。
可針灸之術(shù)終是外力,自然沒有內(nèi)部自己運(yùn)作要好。
這一點(diǎn),簡兮因與阿瑤相處久了,還是知道的。
是故她心中確是好奇,若此法真能說出,定能造福百姓。
可公子亞卻是久久都未曾開口,倒是一旁的歷陽,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隱忍什么。
直到公子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斂了些。
“吳方士,這三更半夜的,辛苦你了,我先送方士回去,咱們路上,邊走邊說?”
歷陽熱情地一把將手臂搭在了吳方士的肩上,領(lǐng)著他朝外面走去。
吳方士見他松口說要告知,自然是心中欣喜,連連向公子亞行了禮,跟著歷陽退了下去。
歷陽是帶著吳方士走了,可公子亞早就是親自照顧簡兮,讓宮人們都去休息了,這也就意味著,此刻房內(nèi)又只剩下他和簡兮二人了。
方才她剛醒來,他忙著照顧她,也就不覺得有何不妥。
但被吳方士問及那個(gè)問題之后,簡兮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顯然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他該如何回答?
說自己親自唇齒相依喂下的嗎?
當(dāng)然不行!
公子亞遮遮掩掩地輕咳一聲,錯開了與簡兮的視線。
簡兮看著他這模樣,總覺得他耳根紅紅的,難道是燈火映的?
“你既已無大礙,便先好生養(yǎng)著吧,時(shí)間不早了,休息吧?!?p> 公子亞說著不容簡兮反駁,就扶著她躺了下來,為她蓋好被子后,便匆匆離開了,看得簡兮不明所以。
可她暫時(shí)沒有思緒去想那些,之前在昭正殿與公子正的對峙,讓她不得不擔(dān)心九七的情況。
而公子亞在她醒來后只是讓她好好養(yǎng)傷,對公子正作為只字不提,顯然是現(xiàn)在不想談?wù)撨@些,既是如此,她即便開口詢問九七,只怕也難得結(jié)果。
更何況,推他生母下水的趙姬,是元御的母親......
簡兮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便是幻化白鳶,向行露探尋消息。
如此想著,她便也如此做了。
直到看著白鳶悄無聲息地飛出房間,簡兮才緩緩松了口氣,疲憊地睡著了。
“這簡兮姑娘可真是好命,先是被陛下親封久舞先生,受萬千女子羨慕,如今又得三公子百般照顧,真是羨煞旁人了!”
“簡兮姑娘?這房間內(nèi)的真是有一舞動天下之名的簡兮姑娘?”
“差點(diǎn)忘了,你這幾日因病沒有值班。里面那位還真就是你說的簡兮姑娘!”
“他們都說公子寸步不離的照顧了一女子好幾日,日夜守著,寶貝得緊,我剛開始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何止你沒想到,整個(gè)焚琴殿的人都沒想到!這些年公子身邊就連個(gè)暖床丫頭都沒有,突然就帶一女子到了焚琴殿,誰人不驚?哪怕這人是陛下親封的久舞先生,可終究是風(fēng)塵之地的人,哪里配得上公子?”
“你是說......這些天宮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公子?jì)D是......”
“不然還會有誰?”
“......”
簡兮醒來時(shí),便模模糊糊聽到了門外兩名女宮人的對話。
一開始本也就當(dāng)成閑言碎語聽聽,可越聽到后面,心中越是不安。
寸步不離、日夜守著......
公子?jì)D......
此時(shí)的簡兮,已經(jīng)聽不到她們后面在還說什么了,她的腦子里,全是關(guān)于公子?jì)D的猜想。
可她身邊無人可問。
心中慌亂之時(shí),附于衣物上的白鳶似是感應(yīng)到了她的蘇醒,于她眼前盤旋。
應(yīng)是在她睡著之后返還的,只是她一直在沉睡,白鳶便也沒有動靜。
簡兮見狀,一手將脖頸固定不動,一手撐著床榻,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坐定之后,這才伸手讓白鳶停于指尖。
上面只有六個(gè)字——太尉府,傷無礙。
“太尉府……”
簡兮聲音沙啞地念出了聲,面色凝重,這“太尉府”三個(gè)字似是什么不好的字眼一般,讓她憂心忡忡。
之前九七與她傾心之時(shí),她只顧著喜悅,卻忘了他蟄伏多年的原因。
如今想來,以他的性格,蟄伏是假,隱匿世間是真。
可靈珠被元武帝所得之后,被封為帝王靈珠,也就是說,這靈珠,只傳于帝王。
若簡兮偷盜不得,那便只能從元武帝,或者儲君入手。
而今儲君遲遲未立,對于現(xiàn)在的簡兮來說,選一公子助之稱為儲君,是最可選之法。
公子正非帝王之才,九七心中不愿涉世,她亦不愿他爭權(quán)奪利,陷入困境之中,那么可選之人,便只剩下公子亞一人。
但此刻,她卻得知九七處于太尉府……
她必須盡快見九七一面!
簡兮思來想去,在心中做出結(jié)論。
……
等到簡兮看見公子亞時(shí),已是午時(shí)過后了。
簡兮正百無聊賴,就聽到門外傳來問禮之聲,接著門便被打開了。
“阿雪感覺如何?”
公子亞在屏風(fēng)前便停下了腳步,并未再上前,聲音淡淡的,也聽不出什么情緒。
簡兮這廂正想著該如何跟公子亞請辭,就忘了回答。
公子亞見簡兮不答,心中懊惱自己忘了她傷在脖頸,不宜說話,于是瞪了一眼身后似是看穿了一切正賊兮兮笑著的歷陽。
歷陽立刻去拿了紙筆過來,遞給他。
那眼神明顯就是在說“抱都抱了,此刻還扭捏做甚”?
公子亞直接選擇無視他的目光,越過屏風(fēng)坐到了床邊。
床幔遮掩,隱隱可見床榻倩影正乖坐與床榻之上,讓他微微失了神。
他回神將紙筆遞去,“你若有不適……”
話還未說完,就見簡兮接過紙筆,正欲低頭書寫,卻又頓了頓。
而后便聽見簡兮沙啞的聲音,“公子……我們要不還是直接說話吧?”
公子亞:“……”
歷陽:“……”
如果簡兮不是病患,此刻歷陽應(yīng)該跳上去咆哮了:“明明就是你不說話,我才被迫去拿紙筆的好嗎!”
實(shí)際上,公子亞心中也是類似的想法。
簡兮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小嘴一嘟,委屈道:“我疼?!?
湯小菇
啊啊啊?。『嗁馊鰦闪?!可是今天依舊沒有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