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瀚海目光深邃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在心中細細品味了一番,臉上卻是仍是橫眉怒目,說話的語氣亦是帶著些壓迫之意。
“你就是與三公子有著婚約的簡兮姑娘?”
簡兮微微頷首,“正是小女?!?p> “便也算是這焚琴殿的半個主人,老臣今日,奉命調(diào)查巫蠱一事,還請姑娘莫要阻攔?!?p> 嘴上說著“請”,態(tài)度卻是傲慢,哪里來得半分請的意味?
在簡兮身后的行露聽到這語氣,心中很是不快,卻又無可奈何。
簡兮倒是神態(tài)鎮(zhèn)定,緩緩道:“三公子如今不在殿內(nèi),而大人又無陛下令旨,搜宮一事,兮,做不了主......”
周瀚海聞言,正欲發(fā)作,就聽面前的女子繼續(xù)道:“兮觀大人此番,帶著昭正殿的女宮人前來,想是為了找到那幕后脅迫之人?!?p> “搜宮抓人不可取,但大人想要在焚琴殿找一人,兮,可讓宮內(nèi)宮人皆立于前院,讓大人與那女宮人,一一辨認?!?p> 周瀚海濃眉一沉,面目嚴肅,眼前女子的遇事有條不紊之態(tài),著實是他意料之外的。
而她提出的建議,合理合法,他,無法拒絕。
“好,那便依姑娘所言,于前院辨認!”
“謝大人體諒?!焙嗁庀蛑苠P卸Y之后,又對一旁的歷陽道:“勞煩歷侍衛(wèi)派人搬幾副桌椅到前院,并叫所有的宮人都到前院候著?!?p> “是?!?p> 歷陽去下達命令之后,簡兮這才攜行露和辰兒讓出一條路,做出請的姿勢,讓周瀚海一干人等進去。
片刻之后,前院便站滿了宮人。
周瀚海和鄭少使坐在宮人前面,等著那在昭正殿被抓的女宮人一一辨認指使她的真兇。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看了宮內(nèi)大半的人,卻仍是沒有辨認出來,這讓周瀚海有些不耐煩了。
“讓你辨認你便好好辨認,磨磨蹭蹭的耽誤了時辰,你擔得起嗎!”
那女宮人嚇得一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加快了速度。
半炷香之后,所有的宮人都已經(jīng)辨認完了,那女宮人瑟瑟縮縮地走到周瀚海等人以及簡兮等人的身前,搖了搖頭。
“回、回大人,沒、沒有......”
周瀚海拍案而起,“沒有?!是你說焚琴殿的宮人脅迫你的,現(xiàn)在跟我說沒有!”
那女宮人頓時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大人息怒!小、小人真的沒有看見那人,昨夜她戴著黑色面紗,小人只看到眉眼,今日也是她在墻外聯(lián)系我,我才將不完整的人偶丟出去的......”
簡兮蹙眉,沉聲問道:“既是蒙著面紗,又為何自報是焚琴殿的人?”
那女宮人將頭埋得更低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小人不知!只是她說,是焚琴殿那位的命令,還以小人家人相威脅,小人才......”
“那位?哪位!”簡兮突然施壓,“你可想清楚了,構(gòu)陷皇子是怎樣的罪名!”
那女宮人已隱隱有了啜泣之聲,卻又不敢大肆的哭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怒了在場的人。
周瀚海見簡兮似有些迫切,笑了笑,不懷好意道:“簡兮姑娘何必惱怒,你身后不是還有兩位宮人沒有辨認過嗎?”
此話一出,場間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若真是行露和辰兒其中一人,那不僅公子亞脫不了干系,只怕連簡兮都得一并栽進去。
簡兮眉間微沉,轉(zhuǎn)身對她們道:“上前吧?!?p> 行露和辰兒聽命上前,那女宮人也被叫起來再次辨認。
周瀚海在辨認之時冷不丁地道:“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若兩人之中仍是沒有,你便是罪加一等了?!?p> 那女宮人聽后有片刻的掙扎,而后伸出了手,顫抖著緩緩指向其中一人。
她指的是——行露!
行露微微一怔,錯愕道:“你確定你昨晚看到的是我?”
那女宮人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周瀚海義憤填膺道:“大膽賤婢,竟敢使用巫蠱之術(shù)毒害皇子!還不快速速招來!”
說罷他又看向簡兮,“簡兮姑娘,聽說這婢子是隨你進宮的,只怕簡兮姑娘也要隨我們走上一遭了?!?p> 簡兮目光沉穩(wěn),毫無慌亂之意,“大人也知,行露是隨小女進宮的,既是昨日才初進宮來,與大公子無冤無仇,為何要使著奸詐之事?”
周瀚海意有所指道:“說不定,她是受人指使呢!”
簡兮笑道:“大人,說話可要講證據(jù)的?!?p> 周瀚海正要繼續(xù)爭辯,就見一旁的行露倏地跪下,開口說道:“大人,請大人讓小人問這宮人幾個問題!”
“死到臨頭,何必再問!”周瀚海怒道。
此刻,一旁坐著的鄭少使卻鮮少地開了口:“幾個問題而已,大人不妨讓她問問,也不在乎這點時間?!?p> 鄭少使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周瀚海雖不懼她,但眾目睽睽之下,她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好再阻止。
行露見狀謝禮,“謝少使?!?p> 而后起身,向那宮人詢問道:“我問你,若我是脅迫你用巫蠱之術(shù)毒害大公子之人,那我為何要將那人偶給你?”
那女宮人結(jié)巴說道:“你、你說巫、巫蠱之術(shù),需以詛咒之人的鮮血為引,叫我找機會......取一滴大公子的血滴在人偶上......”
行露再問:“那我何時找的你?”
女宮人:“昨、昨夜酉時?!?p> 行露揚唇一笑,轉(zhuǎn)身面向周瀚海等人,“大人,小人是清白的!昨夜酉時,小人在華陽宮,鄭少使可為小人作證!”
眾人視線從行露身上轉(zhuǎn)移到了鄭少使處,只見鄭少使輕輕點了點頭。
“若是酉時,這名宮人,確實在我處,是我聽未來公子婦來了宮中,想給她一些見面禮,但想著她身子不好,我又不便來這焚琴殿,便差人請了她身邊的侍女前去。”
周瀚海聽后簡直是暴跳如雷,一腳便朝那說謊的女宮人踹了過去,“賤婢竟敢騙我!說!幕后主使究竟是誰!”
“大人......我錯了......”
那女宮人被踹出去好遠,還吐了口鮮血,看得簡兮觸目驚心,鄭少使直接捂住了雙眼。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到底是誰!”
周瀚海用眼神示意,讓周圍的士兵將她架起來,刀劍置于她的脖頸。
那女宮人痛苦地咳了幾聲,“對不起......”
正當此人疑惑這句道歉之時,只見她緩緩抬手,指向了場間的一名女子......
湯小菇
暴跳如雷的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