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等了沒多久,馬蹄聲響起,宋博竟騎著馬追了上來。
“想不到你一個文弱書生也會騎馬!”裘一醉將衣服整理了一番,挑選了一匹自己中意的馬。
“疆城人人都會騎馬,只是我騎得不好?!彼尾┓硐埋R,腳下有些不穩(wěn),拉住了馬鞍,所幸沒摔著。
“胡說!這個疆城人就不會騎?!濒靡蛔砜粗r嚾唬Φ?。
“本姑娘現(xiàn)在已經會了!”
“那也是我教你的!”
穆雪晴翻身上馬,“既然都到齊了,那便趕緊出發(fā)吧?!?p> 左少謙看了一眼宋博,策馬跟在了穆雪晴身后。
幾人說笑著繼續(xù)踏上旅程,而尋找秘典的烏蟄已經坐不住了。
“首輔大人,百草谷的下落找到了?!?p> 閉目養(yǎng)神的烏蟄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珠一轉,看向了座下的手下。
“發(fā)兵。”淡漠卻透著威嚴的聲音,使得那手下背后冒了冷汗,恨不得立馬離開此地。
“是!”
烏蟄又閉上了眼睛,右手一張,內力緩緩運行著,卻是眉頭一皺,將右手緊握成拳。
“參見首輔大人?!币粋€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何事?”
“上個月的折子已經送來了,請首輔大人批閱?!?p> “嗯?!?p> 接著門便被推開,兩人抬著捆好的奏折放在了烏蟄面前,而后又行禮告退。
“西北酆景銘又攻下一座城池,東南陳霆和西南吳黎結為聯(lián)盟,酆景銘身邊多了一位謀士,智計無雙……”一邊看,一邊在腦子里整理著得到的消息。
但烏蟄并沒有解決問題的想法,這一切問題,只要他有著絕對的實力,全部都會迎刃而解。
“天子算什么,不過是借著神的名義,做人的統(tǒng)治者,而真正的統(tǒng)治者,依然是神!”
烏蟄將左手伸出,猛地捏握成拳,身旁的燭火立馬便熄滅了。
而帝城的星月閣內。
一位身著黑衣的消瘦男子,看著得有四五十歲,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搭在骷髏架子上一樣,撐不起來,顯得整個人都沒精神。
“啟稟天子,咱們的人已經和東南的陳霆聯(lián)手了?!?p> “咱們開出這么好的條件,陳霆不過草莽起家,不可能不答應?!毕菽凶拥纳砼哉局硪晃灰轮A貴少年,氣度不凡。
“不過孤的堂兄那邊,那位謀士叫什么?”
“原赤雪城城主穆瀟之子,名為穆無殤。”消瘦男子的聲音十分沙啞,看起來非常虛弱。
“此人著實聰明,佑徽城易守難攻,又有烏蟄的大將駐守,他竟有法子將佑徽城拿下,還只用了五千兵馬,他是如何做到的?”酆景玄雙眼發(fā)亮,對這位謀士產生了好奇之心。
消瘦男子在一旁靜靜聽著,并沒有回答酆景玄。
“申閣主,你說這謀士會選擇在佑徽城整頓,而后直接進攻帝城,還是會選擇打下晶城,再從晶城進攻帝城呢?”
“微臣不知?!?p> “孤覺得他肯定不會這么簡單,以這位先生的才智,定會選一條我們都想不到的路。”景玄將地圖攤開,仔細查看著。
“對了,烏蟄最近有何動靜?”
“他突然率軍南下,目的地暫且不知?!?p> “南下?”酆景玄看著地圖,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筆,卻沒有寫什么東西,而是在手指間旋轉著,腦子里卻在想烏蟄的目的。
“烏蟄被孤下了蠱之后,練功便出了岔子,這個人野心極大,北上除了攻打城池,還順帶滅了武林門派?!臂壕靶V罐D筆,仔細看著地圖。
“居然一個門派都沒有放過,還都進去搜刮了一番,他是在找什么,武功?或是解蠱之法?”
“不,這種蠱他發(fā)現(xiàn)不了,烏蟄體內有多種內力,要同時控制如此多的內力,得把心念分散后再集中,不得不說,烏蟄有這個天分,而這種蠱會強行將其心念打散,難以掌控身體的內力?!?p> “蠱種在其顱內,他發(fā)現(xiàn)不了的?!鄙昶畈紳M血絲的眼球透著猙獰,臉上都是對烏蟄的恨意。
“申閣主的蠱毒還真是不錯啊!孤真是驚奇不已。”
“天子謬贊,說起蠱毒,微臣還是比不過那青蓮劍宗的天邪之子古鶴風的?!焙抟馐諗浚昶盥冻隽顺甲幽?,顯然對酆景玄還是有些敬畏的。
酆景玄露出笑容,又看了看地圖,“那他下一個目的地,應該是南邊的門派了,馬上派人通知南邊的各個宗派,特別是神農教,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遵旨!”
“還有,讓吳黎帶著陳霆,一起攻打晶城,記住,打下晶城之后在里面好好休整,酆景銘不動,他們也不能動!”
“遵旨?!?p> “烏蟄現(xiàn)在將天下人都給得罪了個遍,若是有人組織一下武林中人……”景玄手里的筆又開始旋轉起來,“再派些人去武林各派,選一個領頭人出來。”
“天子,武林中人不好約束,而且原本的武林盟主已經身死,現(xiàn)在的武林是群龍無首,難以指揮?!?p> “所以才讓你派人去選領頭人啊!你說的那個什么……什么之子?”
“天邪之子?!?p> “對!就他,你不是說他厲害么?那就想辦法讓他組織江湖上對抗烏蟄的隊伍,兩兩制衡,酆景銘和烏蟄都有人幫我拖住,我才有更多時間去籌謀?!?p> “遵旨。”
“日塏國那邊內亂,正好失的那幾座城,孤也該拿回來了,順便,還能挫挫我那好堂兄的銳氣?!臂壕靶倘柝撝剡@么多年,看來是到了爆發(fā)的時候了。
“這天下畢竟還是孤的天下?!?p> 就在各方勢力都在想辦法奪得天下之時,左少謙一行人離帝城也越來越近了。
“前面是建城了,咱們可以在那好好歇歇腳,順便帶你們去我的小寶庫看看,看上的寶貝隨便拿!”裘一醉騎著馬,得意得很。
“哼,執(zhí)君子之劍,行小人之事?!?p> 宋博已經跟裘一醉吵了一路,裘一醉是看不慣穆雪晴和其走那么近,再加上桑驀然討厭書生,裘一醉這些天就跟街上的潑婦一樣,就連書生氣息滿滿的宋博,都不斷想要損裘一醉。
“哼!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濒靡蛔淼ǖ剡€擊。
“你倒是真君子,只不過是梁上君子?!?p> 左少謙微微一笑,拿出小本寫了些什么,又驅使馬兒到裘一醉身旁。
裘一醉露出微笑,看著宋博說道:“我本來就是梁上君子,那也比你這窮酸餓醋要強?!?p> 窮酸餓醋是指貧寒迂腐的讀書人,不過若是讓左少謙來罵,定不會這樣用這個詞。
若是左少謙會說話,恐怕他罵人都不會帶臟字。
“窮酸餓醋強過你這梁上君子?!惫黄淙?,這樣說根本對宋博沒什么殺傷力。
“你哪里比我強,輕功沒我好,馬術沒我好,長相也沒我好,還沒我有錢,除了比我多讀幾本書,你還哪里比我強?你還不是跟我一樣沒娶媳婦兒!”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些哪里是你能體會的!”
“確實,書中的顏如玉我也看過,那體態(tài)沒什么意思,還沒花樓里的好看。”
“你!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欸!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書??!這么說你也看過咯!嘖嘖嘖,有辱斯文!粗鄙不堪!”
桑驀然在一旁,時不時瞟一眼裘一醉,臉上帶著笑容,她最喜歡聽別人罵讀書人了。
穆雪晴看了一眼幫著裘一醉的左少謙,突然說道:“書海浩瀚,讀書可解萬惑,世上的書是讀不完的,若是有人能在這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所能到達的高峰,定是旁人不可企及的?!?p> 四人皆是驚訝的看著穆雪晴,裘一醉和桑驀然則是驚訝穆雪晴竟然幫著宋博說話,左少謙心里則是有些不舒服,一股淡淡的醋意升起。
宋博當然是滿心歡喜,心中對穆雪晴更是喜歡,暗暗下定決心,等其出人頭地,功成名就之時,定要將穆雪晴明媒正娶抬進家門。
幾人從小路上了官道,沿著這條路再行一個時辰,便可以到達建城。
“哎——停一下!可以幫幫忙嗎?”
剛上官道沒多久,便碰上一個商隊在路邊休息,看到左少謙一行人,突然招手吶喊,示意幾人停下。
路邊有一輛馬車翻了過來,車輪已經脫落,還有一些貨物堆積在一旁,總共有三輛馬車,兩輛運貨,一輛坐人。
“失禮了,你們有人會修馬車嗎?”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人行了一禮,指了指那輛翻了的馬車,“我們是建城的商隊,負責運送茶飲酒水,可是這馬車壞了,咱們是真沒法子了?!?p> 桑驀然看了一眼,翻身下馬,“我看看,但我可不能保證能修好?!?p> 見桑驀然走了過去,裘一醉也翻身下馬跟了過去,穆雪晴三人則是在馬上沒有動作,只是看著桑驀然。
“這種很容易修的,只是脫落了而已!”桑驀然看了一眼,讓裘一醉幫其將車輪拿起來,又在路邊找了塊大石頭,使勁敲了敲,這車輪竟給其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