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荀彧的婚約
不知道為什么,許煜突然感覺到冷,不是肉體上的表象,而是靈魂深處的共鳴。
渾渾噩噩之下,許煜的心靈仿佛打開了自我封閉一樣,有些迷失。
原先許多并不存在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如幻燈片乃至記錄片一般,從許煜的腦海之中快速閃現(xiàn)而過。
信息灌輸?shù)乃俣?,遠(yuǎn)遠(yuǎn)超過許煜大腦的接受程度,以至于許煜的身邊不自覺的封印六識,全心全意的接受這原先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
沒錯(cuò),這股深埋在這具身體里的記憶屬于原先抑郁而終的許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是許煜無意間觸及到了什么,讓原先不屬于他的記憶開始涌現(xiàn)。
封閉了六識的許煜,全憑借身體下意識的行為行動(dòng),慢慢踱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少是處于封閉狀態(tài)的許煜不知道。
當(dāng)許煜六識回歸,控制住自己身形的許煜,接受了原先許煜的記憶,兩種不同文明形態(tài)的意識交流,讓許煜恍然間只感覺兩千年滄海桑田,于彈指一揮間。
“迷離睡醒猶馀夢,料峭春回未減寒?!?p> 許煜沒來由的想到錢鐘書老先生的一句詩詞。
“仲明?”
就在許煜感慨之時(shí),一聲疑問打亂了許煜的思緒。
許煜抬頭,看見面前府邸的牌匾,不禁啞然失笑。
就在這渾渾噩噩之間,許煜卻是遵從內(nèi)心的想法,來到了這個(gè)無比熟悉的地方,荀府。
剛才說話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昨日才一起喝過酒的荀諶荀友若。
“哦!是友若兄,煜適才心中思慮些許家事,不知覺間卻是來到此處!”許煜笑了笑,對著荀諶抱拳說道。
“原來如此,吾以為仲明所來,乃是為文若喜事,不成想?yún)s是如此。倒是那能讓仲明苦思冥想之事,想必定不簡單??!”荀諶也是抱拳回禮,口中笑道。
“些許小事,讓友若兄見笑了!”許煜微微一笑,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說,畢竟這太玄學(xué)。
“適才文若兄所言文若喜事,不知喜從何來?”許煜從荀諶的話中得知荀彧可能有什么好事,笑著問道。
說到荀彧的喜事,荀諶臉上的笑容倒是收斂了起來,嘆了口氣道:“還能有何喜事,不過是婚事罷了!”
“哦?”
聽了荀諶的話,在看看荀諶的表情,最后結(jié)合自己剛剛獲得的記憶,許煜頓時(shí)明白荀諶嘆氣的緣由。
說到荀彧的婚事,便不得不再提起那讓許煜傷神的黨錮之禍。
黨錮之禍遍及天下,牽連數(shù)萬人,荀家自然也是不可能避免。
但是,為了荀家免遭涂炭之苦,荀彧的父親,也就是荀家八龍之一荀緄(音同滾),在荀彧出生不久之后,就以和當(dāng)時(shí)的宦官中常侍唐衡定下姻親。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的,最重要的是中常侍唐衡想要將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女嫁給汝南的的傅公明,可誰知道那傅公明嫌棄唐衡宦官的身份,極力反對,不愿意迎娶。那唐衡思慮之下,轉(zhuǎn)而又將此女轉(zhuǎn)嫁給剛剛出生不久的荀彧。荀彧的父親,為保家族,或者是想依靠唐衡的勢力,解除災(zāi)禍,便替荀彧定了下來。
可是誰知道,這婚事剛剛定下數(shù)年,這唐衡就去世了,荀彧的父親荀緄也是不久去世,風(fēng)向瞬間轉(zhuǎn)變,只留下荀彧一人尷尬無比。
荀彧畢竟乃是孝子,才學(xué)無雙,通曉情理,為了不使唐氏女難堪,十?dāng)?shù)年來也是不曾說出悔婚之語,安然接受。
但是,荀家不同,當(dāng)初荀彧的父親答應(yīng)這樁婚事之時(shí),荀緄,荀家,乃至身不由己的荀彧,都成為當(dāng)時(shí)的一些毛筆俠所譏諷的對象,荀家風(fēng)評一時(shí)之間,不說一落千丈,十丈百丈還是有的。
與荀彧恬淡的性格不同的是,荀家的長輩有些人再荀彧父親與中常侍唐衡死后,想要悔婚。
所以,成婚之事,被荀家以荀彧尚未行弱冠之禮拖延,一直拖延至今。
如今,荀彧?jiǎng)倓傂泄诙Y不久,唐家方便已經(jīng)有人催促,畢竟那唐氏女比荀彧都要大上些許,再耽擱下去,就太不像話了。
但是,即使如此,荀家的一些長輩,依然不想讓荀彧迎娶此女。
面對這樣的情況,荀家只是淡淡的說出這樣一段話:
“昔日,荀彧年幼,家父為彧許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諸叔伯再三勸阻,欲使荀彧?dú)Ъs。彧且知,若彧婚約,則棄父母之命于不從,此為不孝;毀媒妁之言乃不顧,此為不禮;至唐氏聲名于地而不慚,此為不仁;失荀家信用于士林,此為不智?!?p> “叔伯?dāng)?shù)人,再三逼迫,莫非是想陷荀彧于不孝不禮,不仁不智之境地?”
荀彧的這番言論,徹底的澆滅家中一些長輩的想法,令他等不能再說一二。
“此事已然定下?若如此,許煜當(dāng)入府為文若賀!”
許煜看向面前的荀諶,面露笑意道。
荀諶聞言,先是給了許煜一個(gè)眼神,讓他自己體會(huì),然后又是慨然一嘆,自嘲道:“舍弟文若面對如此情景尚能恬淡自若,隨之而安。未曾想倒是在下著相了,徒惹仲明笑耳?!?p> 許煜如何不知道荀諶所思慮的事情,不外乎荀家的名聲,當(dāng)年僅僅是訂婚,就已經(jīng)被那些毛筆俠罵的是狗血噴頭,現(xiàn)在若是真的成了婚,荀家豈不是要被天下士族恥笑?
“友若兄其實(shí)不必掛懷,天下士林,庸庸碌碌者如大河之沙,過江之鯽,不可盛數(shù);筆下留有千言,胸中實(shí)無一策者更是必必皆是!然歷史長河,滾滾而來,吾等不過其中浪花一朵,庸碌不過百年,只求青史之上博得一席之地。些許外人,無題之譏諷,何故如此看重?”
許煜此時(shí)剛剛接受了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的記憶,心中感慨,故而有感而發(fā)。
許煜前世每每讀及史書,短短的一句話,一個(gè)詞語,可能就是一個(gè)人,乃是一群人,一代人的一生。
歷史是浩瀚的,許煜更是橫渡兩千年,來到這個(gè)陌生的東漢,心中對于歷史的敬畏更加濃厚。
不會(huì)爆的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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