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合甩了他兩片眼刀子:“你煩是不煩?又拿魯家來威脅我?”蘇郡生表情冷淡地抬了抬手:“不用我大動干戈了吧?”合合指著他,氣得兩個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他努了努嘴,往門口示意了一下。合合真想把他那張臉給拆了重組,再扒了他全身的白樺樹皮當(dāng)壁紙!同一招老用,老用,也不嫌磕磣!
“合合,走吧!”魯達央求道。
“好!”合合沖蘇郡生大嚷了一聲,“江湖再見!哼!”
最后,她還是乖乖地回了那個租住的院子。
兩天就這么過去了,寶貴又緊要的兩天就這么過去了。就像心里有貓在撓似的,合合心里全是煩躁。沒法出門去查案,只能躺在塌上跟枕頭們賭氣,太無趣了!卑鄙的蘇郡生,討人嫌的白樺樹,那家伙到底要把自己關(guān)多久啊?
“合合,”冰花推門進來道,“我哥來了?!?p> 合合把腦袋往枕頭里一藏:“不見!”
“還生氣呢?”魯達的聲音飄了進來。
“哼!”
“不要生氣了,我給你帶了我爹的血旺湯來,特意為你做的哦!”
“肯定有毒!”
魯達咯咯地笑了起來:“青城山下的白素貞還怕毒嗎?起來吧,合合,趁熱把血旺湯喝了。不要賭氣了,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為了讓你住得安心,我把冰花都叫過來給你做飯了,你還想怎么著?血旺湯冷了可不好喝?。 ?p> 合合從枕頭堆里抬起了頭,氣鼓鼓地瞪著魯達:“叛徒!”
魯達笑得更大聲了:“我怎么就叛徒了?”
“為了你的蘇小主子,就囚禁我,還不是叛徒嗎?”
“其實啊,你誤會小公子了,”魯達在塌邊坐下,輕言細語道,“小公子不是真拿你當(dāng)毀畫賊,他有他的考慮。”
“什么考慮?”
“你看,梁豆腐這條線索斷了,斷得很邪乎啊。我們之前一直沒有打草驚蛇過,但他忽然就帶著家人消失了,很明顯是察覺到了什么。所以小公子就想會不會是盯他的人太多了,讓他有所警覺了,這才跑了的?!?p> 合合不服氣道:“哦,說來說去就是想說我打草驚蛇了嘛!難道你們就沒打草驚蛇?”
魯達說得很肯定:“絕對沒有!”
“我也沒有啊!”
“不管怎么說,梁豆腐這條線索是斷了,只能重新再找線索了。你就安分一點待在這里,不要出去亂跑就算給小公子幫忙了。好了,我得去巡鋪了,你慢慢吃血旺吧!”
“魯達哥!”
“怎么了?”
“你看這個是什么?”合合遞上去了一顆木珠子。
魯達接過來看了看,正想發(fā)表點看法時,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塌上。合合差點就笑出了聲來。她撿起了那顆木珠子,揣進了一個小布袋子里,跟著拔掉了魯達外面那層捕手服,套在了自己身上。衣裳不太合適,她就把袖子褲管什么的使勁卷了好幾圈,然后再換了個發(fā)型。
“?。 北ㄟM來看見了,嚇得忍不住叫了起來。
“別怕,美人兒!孤去去就回!你哥半盞茶之后會醒,放心吧!”合合又再把衣裳整理了一下。
冰花目瞪口呆:“你想干什么呀,合合?”
“出去放風(fēng)!”
“可蘇小公子說過……”
“去他的蘇小公子,我走啦!”
拿起魯達那把笨重的捕手刀,合合變身開封府一名捕手,屁顛屁顛地上街去啦。一到外面,她的呼吸就順暢了,心情也好了。左顧右盼,像個從來沒上過街的小猴子。走到蔣二娘跟前時,把蔣二娘都嚇了一跳。她咯咯直笑道:“完全沒看出來吧?”
蔣二娘也大笑了起來:“我還以為開封府新招了女捕手呢!”
“這兩天沒什么事兒吧?”
“沒。梁豆腐一家一點消息都沒有。”
“鐵定跑了!”
“這下你的線索斷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對了,陳大人要見你?!?p> “行,我這就去秘書省找他!”
“小心點,別叫蘇小公子發(fā)現(xiàn)了!”
合合掩嘴樂道:“放心,他發(fā)現(xiàn)不了!”
出了門,拐右,合合直奔御街。浪里格浪里格郎里格郎,外面的空氣果然好啊,這么好的天氣,不查案就虧了!蘇郡生你丫想困住我,門兒都沒有!哎呀娘呀,前頭那個高竹竿難道是蘇郡生?管他是不是,先閃了再說!哎呀,誰扔了個烤紅薯皮兒在地上,缺德不缺德啊,完了,剎不住車了!
啪地一聲,合合摔了個餓狼撲食。那把捕手刀還多向前翻滾了幾圈,仿佛故意要和她拉開距離似的。她不敢喊疼,連頭也不敢抬,只能默默地爬了起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人在哪里?本公子不去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本公子就不姓蘇!”
“公子,他就在王家鋪子里,非說那幅畫是假的,囂張得很吶!”
“好,本公子就去看看他有多囂張!”那個高竹竿從合合身邊匆匆走過,留下了一串熟悉的聲音。她在心里咦了一聲,迅速轉(zhuǎn)頭看去,原來是蘇夢生那慫包??!哎呀娘呀,怪不得那么像蘇郡生呢!奇怪,這個慫包火氣好像特別大,仿佛要去找什么人算賬?一個慫包敢找誰算賬呢?去看看!
目的地是一家賣古玩字畫的店鋪,叫王家鋪子。合合湊到門口,伸頭往里看了一眼,只見隔斷珠簾后面有幾個人。其中一個說話聲音特別大:“這就是一幅贗品!蘇三公子你太不厚道了,你居然賣給了我一幅贗品!這么做會不會太有損你蘇家公子的名聲了!”
“郭老板,郭老板,你憑什么說我這幅畫是贗品?連這家字畫行的薛掌柜都說是真品,那就一定是真品無疑!郭老板,如果你想反悔的話,可以,我蘇夢生又不是非得把畫賣給你不可!但是,你絕對不能這么詆毀我,說我的畫是贗品!”蘇夢生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說道。
“蘇三公子你平日不出門兒的嗎?難道你一點也沒有聽說嗎?”那位穿鴉青色夾襖的郭老板用扇子頭敲了敲桌面道,“這幅《江帆閣樓圖》的真跡已經(jīng)被那個可惡的毀畫賊給毀掉了!就是昨晚的事兒!”
蘇夢生一愣:“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