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趁眾人愣神之際已平穩(wěn)站在擂臺,舉起手中的木劍如嬰兒揮拳,沖向未反應過來的徐陌。
一劍揮出,笨拙緩慢毫無技巧可言,原本相聚不過五十多步的兩人在阿良快跑的速度下,很快跑到徐陌面前,不知是過于著急還是過于激動,眼看勝利在前,卻沒注意昨天唐驚天一腳踩出的龜裂腳坑。
只聽“噗通”一聲。
緊接著一聲“哎呦”,阿良跌了個狗吃屎,劍尖好巧不巧貼住徐陌褲角。
一碰一哎呦之下,讓所有呆愣的眾人回過神,就仿佛看到天下間最好看的笑話,哄堂大笑,笑聲一波接一波,宛若雷霆轟鳴。
擂臺上,徐陌呆呆看著劍尖扎著自己褲角,真的他徹底呆住了,他闖蕩武林五年有于,雖很少比斗,但這樣的比斗真還第一次。
徐陌大笑出聲,指著爬在距自己六尺有余的阿良,他實在想不到怎么會有這樣的奇葩。一開始還以為多牛,自己差點就嚇尿了,結(jié)果是連基礎劍法都不會的乞丐。
徐陌抬腳正要去踩斷那個扎自己褲角的劍,一只腳在阿良眼中越來越大。
說時遲那時快,在徐陌腳接觸木劍瞬間,一只無比酸臭的鞋子“啪”的印在臉上,那雙鞋子仿佛給徐陌裝一個口罩。
在徐陌暈倒前一刻,只察覺如閃電一樣快的暗器向自己襲來,正要躲閃。
只覺一陣酸臭,大腦喪失思考能力,倒在擂臺。
阿良艱難爬起,木劍在徐陌臉頰上“啪啪”拍打幾下,確定暫時醒不過來,費力把徐陌拉到擂臺邊緣,一腳踢下擂臺。
臺下再次陷入沉寂,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上一刻人們還在嘲笑不要臉武功低微的乞丐,現(xiàn)乞丐不知用何手段,竟讓連守三場的擂主,莫名被擊暈。
阿良樂呵呵看著徐陌臉上的鞋子,一屁股做到地上,無奈搖搖頭,心中無數(shù)念頭飄過。心中莫名生出猥瑣計策,拿起手中木劍在酸臭氣味橫生的鞋子上就是一捋。
臺下的葉星河看的無語,這能熏倒一流普通高手的酸臭氣味還真可怕。心中不由慶幸自己年幼時學過龜息神功,要不然他都感覺自己都不知怎么和這阿良在一起這么久的。
看到阿良捋過木劍剎那,葉星河不由一陣古怪,不知是該為自己馬上再也不用露宿街頭而高興,還是為自己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兄弟而羞愧。
各種矛盾充斥內(nèi)心,他的眼神犀利的望向穿的破爛用鞋子捋劍的青年,他還記得老楚初見阿良那句:“若論劍道天賦三個你也比不過這小乞丐”。
“各路英雄,何人一戰(zhàn)”阿良捋完劍,持劍面朝眾人,不雅撓撓褲襠,之后一陣傻笑。
緊接著,宛若劍神附體,補丁衣衫無風自動,袖口噼啪作響,黑發(fā)隨風亂舞。高人氣場再現(xiàn),蔑視風云,宛若一代劍道宗師,一人戰(zhàn)群雄。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眾人再次被唬住,有人叫囂,卻無人敢上。一個個都帶著憂愁憤怒望向阿良。
“少俠,莫要猖狂,接我一劍”
聞其聲,見一白衣男子,頭帶冠宇星眉劍目,氣宇軒昂,白袍上一個大大的李字隨風飄,立于小閣樓屋頂。
慢悠悠吟出一句“長江一帆遠,落日五湖春”
只聞其聲,人卻不見,一劍刺出,自烈日襲來,如長虹貫日,直取阿良左臂持劍手腕,阿良并未反應,仿若不知。
然而當來人白衣身影距離阿良八尺有余,身體未前進一分,噗通一聲倒下,艱難抬起頭,望著阿良不可置信
“沒想到我李昊澤竟無法近你身~你~你不是用劍的,你是~你是用毒高手”聲音不大,恰巧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臺下頓時一陣寂靜,緊接著一陣轟鳴喝彩。
有幾個混跡高手的青年俠客,小聲閑談:
“這就是李家當代劍侍李昊澤?”
“那個李家?很出名嗎?”
“難道是那個李太白那個李家,謫仙詩劍李家?”
“沒錯就是那個李家”
“小小劍侍有啥大驚小怪的!”
一個似是打鐵的鐵塔巨漢鄙夷看著那人說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李家劍冠李人愁的貼身劍侍,你覺得如何?”
“那個號稱小謫仙的李人愁,那這李昊澤可也不簡單?!币蝗私涌诘?。
一旁一人接著附和道“可不是,曾有傳言,此人已達一流之境”
臺下人無不細細碎碎低語,有人喜來,有人憂,當然還少不了有人愁。
阿良那臭氣熏天的腳丫子識趣動了一下,仿佛默認男子言語。
若是老楚來看,則會發(fā)現(xiàn),一朵氣團把阿良籠罩在內(nèi),而這個氣團的味道不比迷藥差多少,辣眼睛,刺鼻子,都算輕的。
一次偶然機會,被阿良熏到,讓他這種宗師級高手都半天眼淚橫流。之后,他和葉星河都時刻提防阿良脫鞋。
看到一連兩個人,都被阿良的“毒”毒暈,臺下此時,也開始交頭接耳,雖然他們不覺得眼前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乞丐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但憑借至今未敗,名聲鵲起已是定數(shù)。
古往今來,武林百年,奇人異事,精彩絕艷,數(shù)不勝數(shù)。
君不知五十年前,曾有只出劍格擋,憑借強大氣機,耗死千名大齊鐵騎的“不敗劍仙李隨心”
君不知,二十年前曾有只會一刀,一刀守國門,刀斬兩千葉家鐵騎的大明皇叔“一刀驚神曾軼同”
還有喜歡杏枝灑毒,一人毒殺一城的魔教天門左護法“毒師韓藥人”
樓閣上花員外目光深邃無比,不由好奇思索:不通武學,毒中高手,此等奇人,怎會如此落魄。
越思愈加好奇,心中如萬千螞蟻撕咬,癢癢的,經(jīng)過激烈掙扎糾結(jié),決定運起三斷望氣術(三斷望氣術,一望劫,二望運,三望命,一生用百次,百次生機斷),豁然站身,死死盯著阿良,一望之下,一陣頭暈目眩感傳來,幾個大字浮現(xiàn)在腦?!安粍賱w”,心中狂喜,一臉名悟。
心中念頭百轉(zhuǎn),看向昨天和他對視的青年葉星河,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他的眼神微轉(zhuǎn),一望之下,瞬間,一口逆血瞬間吐出。
眼中氣宇軒昂的葉星河在他眼中如被一層迷霧籠罩,霧中蛟龍轟鳴盤旋,身上隱隱約約五個字已經(jīng)讓他渾身顫抖如篩:“儒”“法”“佛”“道”“兵”,儒家的浩然正氣筆,法家的森嚴法令書,佛教的德象佛韻蓮,道家的無為而動拂塵,兵家的戰(zhàn)場殺伐刀被蛟龍或握或咬。
眼皮一陣狂跳,眼珠滲出鮮血,氣息萎靡到極點,強大的反噬之力隨之而來,開始吞噬他的生機。
原本只有幾縷白發(fā)的花員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白,瞬間滿頭白發(fā)披肩,皮膚也不在爆滿圓潤,有些干癟,仿佛蒼一下老了幾十多歲。
壓下心中震驚,源于望氣士對真理的探索,不顧反噬生機再次發(fā)動,不過瞬間,他敏銳發(fā)現(xiàn),有人遮蔽天機,一瞬間,一種危機生命的念頭在心中浮現(xiàn),他知道,這是一種警告,自己再用望氣術看那個男子,自己必死無疑。
身后的丫鬟一陣害怕,管家福伯,閃身扶住花員外,從懷中掏出精致玉瓶,倒出一粒,送到花員外嘴中。
躲在黑暗中的老仆也驚呼出聲“老爺”。
花員外頭也不回,有氣無力拜拜手,示意不要緊。轉(zhuǎn)身對陰暗暗處角落一人虛弱指著葉星河三人道:“對那三人客氣點,請到府上好生款待”
“是,主子”白發(fā)老仆跪拜一禮。
樹底下,老楚撫摸著殘破劍匣皺眉“不自量力,葉小子豈是隨意望的”嘲諷的看眼花員外方向“不知死活”。
擂臺上,一時間無人再敢去挑戰(zhàn)阿良,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近阿良八尺之內(nèi)。樹底下老黃望著臺上意氣風發(fā)的阿良,會心一笑:
“不勝劍體快成熟了?!闭f完一臉向往憧憬望向東方。
落日余暉夕陽照,孤影木劍花月紅。人群慢慢散去,阿良一步一步下臺走向葉星河處,三人一驢正要離去,一粗布麻衣老仆模樣的老年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恭敬拱手向三人一拜:
“三位英雄,在下花家執(zhí)事花百龍,我家老爺特邀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