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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營業(yè)的封神人

006?香火養(yǎng)神

被迫營業(yè)的封神人 沽葉 2040 2020-06-27 23:43:29

  入田雙腿蹚水踏泥,足陷三尺深,卻未在靴褲乃至衣擺上留下半點泥污,倒也奇特。

  大概,這也是神坻權(quán)柄中的一種吧——

  帶著這般想法,陳青遠(yuǎn)遠(yuǎn)跟上林嘉,一同向村子內(nèi)走去。

  現(xiàn)在天色漸黑,許些人家已然亮起燈火,橘黃色的光暈穿過窗戶,散落檐下泥地,幾縷裊裊飄起的炊煙里,滿是飯菜濃香,屋頭逗弄孩童的男人,正向家中老父老母說起下午之事,引來陣陣驚呼感嘆。

  廚房里聽見談?wù)摰霓r(nóng)婦探頭,帶有幾分提醒打斷話語,強調(diào)談神不論神云云,灶臺下首吐舌嗅鼻的打狗‘汪汪’叫上兩聲,像是隨聲附和。

  外面是孩童追逐打鬧聲。

  林嘉背著婁匡,將大家農(nóng)具歸置放在棚里,而后用石槽清水洗去手腳泥土,便向村尾家中歸去。

  陳青在后遠(yuǎn)遠(yuǎn)跟上了陣子,突然想到林澤陽復(fù)生所承諾之事,算算時間,此刻想來已經(jīng)備好,再加上腹中饑腸轆轆,不由停下不知,轉(zhuǎn)頭開始尋起了他的住處。

  好在村子不大,夜幕也未徹底降臨,幾番轉(zhuǎn)折,終于在一座生有梧桐的院里找到了林澤陽。

  他現(xiàn)在正打掃著院里木屑,一旁是握著木條當(dāng)劍耍來耍去的孩童,小臉紅撲撲的,嘴里還在哇哇大叫,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陳青立在用籬笆做成圍墻外看上了陣子,推門走了進(jìn)去,為了避免再將生人魂魄拘出,他小心翼翼避開林澤陽和其孫兒,然后直奔房門大打而開的堂屋,因為他在里面看到了三根快要燃盡的香。

  燃香一事很有講究,三香敬神,兩香送鬼,若是弄混,實為大不敬,輕則惹了霉頭,重則大病纏身。

  正是如此,他才能斷定屋內(nèi)所敬的神,應(yīng)該就是他自己,眼下林澤陽所掃的木屑,大致就是他回家雕刻長生牌位所遺留的吧……

  快步來到堂屋,里面驟黑的光線讓他適應(yīng)了好會兒,方才看能夠隱約看清里面布置擺設(shè)。

  農(nóng)家清貧,比不得富貴人家,陳列擺放的無非是座椅木柜一類,飯桌旁還有個供孩童玩耍的木馬,左右兩邊,是銜接廂房的木門,上有簾子遮掩,而在堂屋正中,則是十來個牌位,下方置放一張用來擺放貢品的八仙桌。

  好舒服的感覺啊。

  觸摸八仙桌上屬于自己的長生牌位,香火所化白煙頓時一滯,爭先恐后向身體里鉆去。

  陳青有些沉迷,全身暖洋洋的。

  不過隨著他的手離開長生牌位,鉆向身體的香火陡然止住,繼續(xù)在屋里飄蕩徘徊,同時,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像是錯覺一般。

  陳青訝然,又伸手試了一試,旋即有些恍然,猜測這大概是由于自己空有神位沒有神名的緣故,即使有人設(shè)立長生牌位焚香供奉,他也難以收到香火,唯有親自出手觸碰方能收取它們。

  如此想著,他不禁將手再度放在了長生牌位上繼續(xù)吸納香火,閉目享受著。

  片刻后……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腳步聲靠近,陳青睜眼,看到一個頭纏布巾,約莫三十來歲的婦人掌燈走到一旁飯桌前,并點燃了桌上另一盞油燈,讓橘黃光暈灑滿了堂屋。

  屆時,林澤陽亦帶著滿頭大汗的孫兒走了進(jìn)來。

  婦人見狀連忙倒水,待林澤陽落座后,又蹲下身子一邊用圍裙擦去孩童臉上汗珠,一邊側(cè)頭問道:

  “爹,家里酒水不多了,怕是供奉不了幾日,趕明兒我上集市打上幾斤,還有香燭紙錢也須得多備上一些,您看還有什么不齊的嗎?”

  林澤陽喝下大半碗水,抹去沾染在胡須上的水珠,道:

  “差不多了。”

  “供奉不是祭祀,暫時還用不著準(zhǔn)備三牲,豬牛羊等年關(guān)再說吧?!?p>  婦人點點頭,正要起身離開前往廚房端來飯菜,卻被孩童勾住了脖頸,撒嬌道:“娘,我要冰糖葫蘆,酸酸甜甜的那個糖葫蘆?!?p>  “好,好,娘給你買。”

  “但磊兒也要聽話哦,記得平日多跟爺爺識文斷字,等你爹回來了好帶你拜訪先生?!?p>  “磊兒很乖的。”

  婦人笑著在他額上親了一口,然后揉揉腦袋,眼里滿是寵溺。

  林澤陽在旁哈哈大笑,燈火映射下,是家的溫暖。

  而供桌前默默注視這一切的陳青,只感覺心口堵的慌,眼眶幾分濕潤,甚至有些想大聲哭出來。

  獨在異世,舉目無親,現(xiàn)在即便擁有神坻權(quán)柄,仍舊孤零零的,沒人看得見他,沒人能跟他說話,一切的一切都宛如飄蕩無處可去地游魂,除非狠心將所有人魂魄拘來陪自己解悶。

  可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到頭來不過是他們的恐懼或敬畏……

  心緒低落間,他默默看著墻壁蹲坐在了地面,耳畔全是林澤陽逗弄孫子的歡聲笑語,為此,他連林澤陽兒媳端來貢菜貢酒都不曾發(fā)現(xiàn);直到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暗暗打定主意先成為真正神坻再尋找回家的辦法后,才注意到他們已經(jīng)吃完晚飯,供桌上的酒菜也開始泛涼。

  酒菜普通,不是山珍海味,他吃的卻狼吞虎咽。

  伴隨兩個拳頭大小的窩窩頭,一盤青菜,一盤臘肉,一壺清水淡酒相繼下肚,那種極其強烈的饑餓感方才消失不見,倘若這時林澤陽三人回頭看來,定會發(fā)現(xiàn)桌上酒菜沒了原有香味,壺中酒水也憑空消失不見,仿佛不曾有酒水在內(nèi)般。

  然而也正因這些貢菜貢酒下肚,剛舒舒坦坦打上飽嗝的陳青,忽然感覺腹痛難忍,緊接著便是全身酸麻酥癢,像是萬只螞蟻在體內(nèi)爬來爬去,啃食血肉,吸骨吮髓,所帶來的痛楚更是遠(yuǎn)超受宰相弘涵亮一掌和長矛穿體時的感覺。

  痛苦難耐下,他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如同紅蝦卷縮著身子不斷抽搐著,哪怕牙關(guān)緊閉,強制忍耐,可還是不住發(fā)出本能的慘叫,汗水濕透了衣衫。

  他視野模糊看向供桌,哆嗦著嘴皮子,努力探出手想要抓住桌腿掙扎起來,卻不想下一瞬就兩眼一翻,徹底暈死了過去,獨留身旁在燈火里慢慢生出的淡淡‘薄影’……

沽葉

修改了幾遍,終于妥了。   接下來章節(jié)是一個節(jié)點,新書求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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