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打神棍
“你師弟犯的五弊三缺是哪一樣?”我突然想到了這一茬,目光從馬興身上移開,再次看向一臉緊繃的佟彤,好奇地問。
韓子非哪里只是一根筋?
不用她這個師姐答,我就猜到了,他犯的一定是“殘”弊。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辟⊥闪宋乙谎?,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還沒開口,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先從我們身后響了起來:
“他也只有現(xiàn)在還能說笑了,待會下了陰間,舌頭一拔,最多只能笑?!?p> 不用轉(zhuǎn)頭,我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而且,從看見馬興的同時,就已經(jīng)在提防他了。
有句俗話說得好,馬興來了,韋三立還會遠嗎?
——呵呵,我這人一緊張,就喜歡開玩笑。
見到楊克勤朝著馬興走了過去,我暫時安下心來,轉(zhuǎn)身看向臉色更顯陰白的韋三立,大言不慚地說:“陰三,我還以為你剛才會出手偷襲呢,可惜白白害我露出這么大個空子?!?p> 韋三立將眼尾瞇成針尖,看他這表情,明顯剛才是生出了偷襲的念頭。
估計是被我突然問佟彤的那句話給嚇到了,一時猶豫,沒有出手。
不管他暗暗得意于自己的先見之明,我湊到佟彤耳邊說:“我先忽悠他,你待會見機行事。”
佟彤:……
“就你這三腳貓道術,對我又不起作用,現(xiàn)在還失去了偷襲的機會,陰三,我就是站在這里,你又能奈我何?”我朝著韋三立走去,在他對面兩米多一些的位置站定,提議道,“不如我們先聊聊?”
韋三立的目光在我身后的佟彤和正在對峙的楊克勤、馬興兩人身上先后游走了一遍,面色微動。
他看回我,冷冷地說:“你以為多一個人就贏定了?”
“不知道是你的道術厲害,還是噴子厲害?”我咧嘴一笑,拋出了第一個話頭。
“這里不能動明火!”韋三立臉色頓時變了,從陰白變成了煞白,和剛才的死魚眼鬼販有得一拼,“你別說你不知道!”
“這個地方怎么進來還是你告訴我的,你沒提,我怎么知道?!蔽衣柭柤纾灰詾槿坏卣f,“再說,噴子算不算明火,要試過才知道?!?p> 說著,我把右手背到了身后。
韋三立自然以為我要拔槍,嚇得轉(zhuǎn)身就躲進不遠處的黑暗里。
如果他相信“規(guī)矩”這種東西,只怕早就掛了無數(shù)回了。
“算了,不和你玩了,你還是出來吧?!蔽铱s回手,兩手空空擺在面前,朝著韋三立消失的方向說,“陰三,你不是很想找回場面嗎,現(xiàn)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p> 韋三立非常聽話地走了出來,此時他的臉色更是難看——不是白,而是臭。
他死死地盯著我,將聲音從牙齒縫里磨出來:“你根本沒帶噴子!”
“打不打,不打就滾開?!蔽疫@暴脾氣,“唧唧歪歪哪這么多話,是男人就利利索索開干!”
被我一句話懟得陰白的臉色青紅起來,韋三立幾乎氣得跳將起來。
估計是知道說不過我,他手中開始掐訣,接著口中叱道:“上達三清、下至冥土,銅龍祖師、鐵虎祖師,掌教弟子敦請,速速持護下凡,鎮(zhèn)壓邪逆,急急如律令!”
韋三立指訣應聲而停,并起劍指,朝我隔空點來。
寒風呼呼......
“特么的,怎么還是沒卵用!”我還在疑惑中,韋三立先罵了出來。
只不過,他看來已經(jīng)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罵歸罵,身體卻未就此停下,一邊朝我沖來,一邊從背腰處抽出一根烏漆麻黑的棍子。
天色實在太暗,這是什么棍,我完全看不清楚,只知道大概前臂長短。
“那就試試老子的打神棍!”韋三立一語道明我的疑問,“打得你魂飛魄散!”
聽這名字,好像很厲害。
我還在驚訝,他已經(jīng)舉棍打來。
不及多想,我轉(zhuǎn)身就跑。
后面是高手過招之地,過去只有挨揍的份,所以我非常機智地往旁邊黑暗的地方跑。
“你特么不是說好好開干嗎,跑你特么癟犢子玩意!”一邊跑,韓三立的低罵一邊在我耳邊隨風響起。
“你特么的都出棍子了,還好意思講道理,有種把棍子給我!”
我頭也不回就罵了回去。
“嘿嘿嘿,傻X,你特么今晚沒帶腦子啊,要是你拿了武器,會主動給我嗎?”
我見跑得稍遠,就停在黑暗里喘氣,一邊轉(zhuǎn)身看著速度實在不怎樣的韋三立,認真地說:“我想了想,還真會!”
韋三立:......
已經(jīng)跑到我面前的韋三立自然不會相信我的鬼話,揚起棍子就朝我天靈打了下來,同時口中輕喝:“打神棍,一打三魂.....??!”
噼里啪啦!
可惜的是,他這一棍終究無法落下。
辣手女神探佟彤同志曼妙而矯健的身姿從旁邊的另一處黑暗里突然冒出,手中泰瑟槍發(fā)射,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悲催的韋三立。
他倒地抽搐了一陣,就暈死過去。
我松了口氣,抹去滿頭汗水,給巾幗英雄點了個大大的贊。
“哼哼,果然還是你奸詐!”她指示我把韋三立拉得跪起后,將他的雙手交叉繞過脖子,取出一副指銬,銬住兩只拇指,接著又開始鄙夷起了我。
呵呵,這出簡單的大戲,當然是本撲街的手筆。我背過手裝作去拔槍的動作,可不只是裝裝樣子而已。
那是片場打板Action!
也是在那時,臨時演員佟彤警官就忽然不見了。
而且我們這次確實帶槍了,不過不只是火藥槍,還有電擊槍。
還好環(huán)境夠黑暗,韋三立又一開始就惱羞成怒,才沒去注意佟彤拙劣的演技。
“這根棍子什么來路?”我打起隨身帶著的小手點,照著韋三立落在地上的“打神棍”。
強燈照耀之下,只有兩根手指粗的圓形棍子烏中泛紫,上面密密麻麻不知篆刻些什么圖騰,仔細看了幾眼,只覺渾身汗毛倒豎起來。
原本伸到一半的手立刻縮了回來,不敢再盲目上手。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好東西!”只是打量了一眼的佟彤看向我,臉上滿是厭惡神色。
我脫下衣服,小心翼翼將它包好,入手很沉,如果不是在燈光下,包漿里折射著木色底澤,還以為是金屬。
但我也不敢一直拿著,就打了個結,掛到了韓三立的胸前。
幾腳將他踹醒后,我們拉著這個還沒清醒過來的憋屈男,往楊克勤和馬興交手的那處路燈下趕去。
昏暗迷離的燈光下,兩人交手后短暫對峙的空隙間,各自的臉上都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寒冷的夜風吹拂,很快就讓韋三立清醒過來,沒想到這小子開口就詛咒:“今晚,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似乎為了呼應他的詛咒,整條寂冷的街道上,那寥寥的幾盞忽明忽暗的路燈燈光,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