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已經(jīng)晚了
茍獲,自稱出身巫門,后來機(jī)緣巧合接觸到了蠱術(shù)。
不過,因為沒有家學(xué)或師承,他并不能算真正的蠱門中人。
“我這次是受鬼市四大家之一的周家之托,動用巫門秘術(shù)為周家的老爺子續(xù)命?!逼埆@面容猙獰,說話的語調(diào)還是那么古怪,“周家老爺子幽精有缺,須以秘術(shù)補(bǔ)之?!?p> “真有魂魄都能補(bǔ)全的秘術(shù)?”
巫門又稱驚神門,指其手段能驚天地動鬼神,聽了他的話,我不由浮想聯(lián)翩。
“呵呵,江湖術(shù)嘛,半真半假?!逼埆@訕訕地回答說。
我頓覺失望。
沉吟了一會,又問他道:“你那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市醫(yī)院?還有,怎么偏偏今晚出現(xiàn)在這里?別告訴我都是巧合?!?p> “去市醫(yī)院,確實是巧合,我當(dāng)時剛來本地,恰好遇到那頭伏煞,就想把它給收了留用。于是假扮成病人的朋友前去探望,不巧遇到了朋友你?!彼f著面露肉痛之色。
這和我當(dāng)時從從何尚德那里得到的答案一樣。
“至于來此,一半還要歸功于朋友你?!逼埆@一臉欽佩地看著我說,“要不是你昨晚設(shè)計了那么一出好戲,讓你的敵人和這里的邪煞兩敗俱傷,以我的蠱術(shù),也難以將它們?nèi)靠刂谱?。施以陽謀,且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朋友真是好本事,茍某栽在你的手里,非常服氣!”
我扯了扯嘴角,過濾掉他的恭維,不置可否地追問:“只是這樣?”
“自然不止,就是沒有昨晚的變故,我今晚也會冒險來此。兩天前夜觀天象,我便知道,今晚會出現(xiàn)這場大暴雨,無論出于主觀或者客觀,這都是我施展秘術(shù)的最佳天時?!?p> “你的秘術(shù)到底是什么梗,不就裝裝樣子?還有,你剛才想和我談的合作,和這座真龍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秘術(shù)是不外傳法門,違者如欺師滅祖,必定魂飛魄散,恕我不能多言。而且,便是說了,兩位皆非巫門中人,知道了反而有害無益?!逼埆@態(tài)度堅決,說完這些便閉上了嘴巴。
我看了一眼同樣身懷秘術(shù)的索命門傳人,見其吊著眼點頭,便暫且信他了的話。
而且,對于這些裝神騙鬼的江湖術(shù),我也沒興趣。
不過當(dāng)然要表現(xiàn)出大大的不滿:“那就說‘合作’!”
“將這道氣脈完全打通……”
他的話剛出口,就被我叫停。
這種不可能去做的事情,聽了只會心癢癢。
茍獲的四白眼閃過一道譎光,似乎對我的干脆利落別有他想。
我懶得理會他,冷著臉問:“說說秦三爵,就是你們秦爵爺,三爵爺?!?p> “誰?”茍獲下意識反問,似乎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見吊眼男聞言若有所思,我也就不去打擾他瞎猜,抽出插在腰間的“打神棍”,沉聲道:“問了你這么多個問題,就沒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巫門法器,打神棍?!逼埆@縮著四白眼,一臉凝重。
巫門法器?
我心中一動,面露冷笑:“原來你真知道啊。那你應(yīng)該清楚,我是怎么得來的。”
剛才在蹲龍氣柱時,我故意大聲說“打神棍”丟了,除了是想引茍或出來,也是想知道他對這跟古怪的棍子到底了解多少。
而我當(dāng)時話剛說完,他就冒了出來,明顯是知之不淺。
那便意味著,他和馬興、韋三立大概率有瓜葛。
“朋友猜得對,我和馬韋二人都認(rèn)識。這件法器本是我?guī)熼T重寶,后來被門中叛徒——也就是陳一程的父親陳琛竊走,韋三立在鬼市內(nèi)遇見陳一程之后,本來想要吃他一頓,調(diào)查時發(fā)現(xiàn)就是我要找的陳家之人,便通知我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p> “哦,這么說,你從始至終都是在說謊了?”我舉起“打神棍”,幽幽地看著他。
“不!朋友,你聽我說,這件法器事關(guān)我?guī)熼T興衰,干系極大,我不得不慎重。”茍獲連忙辯解,緊接著利誘,“朋友,你若愿意歸還此棍,我可以給你一百萬——不,兩百萬!”
“我想知道,你給他們兩個多少錢?”
茍獲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決定說“實話”:“五、五百萬!”
擦,怪不得那兩人這么拼命,而且連立刻就能到手的一百萬現(xiàn)金都不要,只要這根棍子。
“你贏了,我同樣給你五百萬?!逼埆@“妥協(xié)”,不過,他目光極為隱晦地睨了吊眼一瞬,卻并未逃過我的法眼。
“朋友,你留著這件法器絕無好處,而且一旦暴露,我?guī)熼T之人,必定會前仆后繼尋來。到時,你失去了現(xiàn)在的優(yōu)勢,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還會白白丟掉性命。”
我見到吊眼動了動眉頭,便問他:“你很缺錢?”
“你不缺錢?”吊眼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確實很缺錢。
吊眼男罕見主動解釋:“他說得不錯,就算你今天不把它交出去,也留不了多久。巫門因其怪力亂神而隱踞外八門之首,任何一個傳承都絕不能小覷。”
“你們天天索人性命,反倒最怕死?!蔽覔u了搖頭。
“問你最后一個問題,答案要是讓我滿意了,這筆交易我就接了,而且,我們立刻拍拍屁股走人,隨便你在這里瞎特么搞?!?p> “龍飛花他還好嗎?”
“誰?“茍獲下意識反問,和剛才的神態(tài)一模一樣。
說完,他自己就先變了臉色,猙獰的死灰臉上,嘴角咧開到了兩邊耳根。
“哦,原來是特訓(xùn)過的潛意識反應(yīng)?!蔽宜查g了然。
“你怎么知道我和龍飛花認(rèn)識?”
“不巧,龍飛花剛下飛機(jī)時,就被人盯上了,而我收到的他那張照片,同樣將你的側(cè)臉拍了下來?!?p> “哈哈哈哈,你很聰明,我只不過是借那個自以為是的世家公子過橋,把他當(dāng)誘餌吸引鬼市的注意罷了。不過,已經(jīng)晚了!”
茍獲猖狂大笑,就好像什么陰謀得逞了似的。
“嗯,確實已經(jīng)晚了?!?p> 我點點頭,突然扭身,舉著黑木牌猛地照向了一旁的吊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