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始之約

　　木暮龍一顯然也對素月姬操縱者的身份滿懷狐疑，他保持著戒備問道：“你真是白雪凝本人？”

　　白雪凝！周萌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就是他媽媽念叨了快一個月的名字，天成寶貝之臨風起舞的冠軍。

　　“是我，你不相信嗎？”白雪凝敏銳地反問。

　　“你怎么證明？”木暮龍一還是將信將疑。

　　“我不需要證明，就像你不需要證明自己是木暮龍一本人一樣，在Talent arena里角色就是我們的唯一身份?！?p>　　“那么你想怎樣？”

　　“聯(lián)手！”白雪凝正重地說：“就像你看到的，專業(yè)戰(zhàn)隊已經(jīng)進場，難道我們還要單打獨斗嗎？素人代言的名額是三個，我們就組建三個人的隊伍，我們三個一起，怎么樣？”

　　“我？”周萌大驚，白雪凝一句話就把他劃進了團隊，可他不明白兩個擁有頂級裝備的高手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

　　“是你，我們需要你的通感，進入Γ區(qū)以后會派上大用場?！卑籽┠徽Z解開周萌的疑惑。

　　“那好吧?！敝苊却鸬?。他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剛才的打斗已經(jīng)表明，沒有強手護持他就是進了Γ區(qū)也保不住性命。

　　“那個代言合同對于你沒有任何意義吧？”木暮龍一問道。白雪凝已經(jīng)是天成寶貝的冠軍，同時也是天城傳媒的簽約藝人，根本不可能以素人身份再簽另外的合同。

　　“可我對內核的真容很感興趣，所以需要強有力的幫手?！边@個理由倒說得過去，對于很多TK，見識內核本身確實比代言合同更有吸引力。

　　“我要先知道你手上有幾個密碼段?！蹦灸糊堃华q豫片刻終于說。

　　“加上先前收集的，一共246個?！?p>　　“我有55個，加一起剛好夠三個人進去，不用再搶了?！蹦灸糊堃蝗玑屩刎?，甚至有些慶幸接受了白雪凝組隊的提議。

　　“那我們現(xiàn)在就進去吧?！敝苊融s緊建議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怕耽誤一會白雪凝或者木暮龍一變卦。

　　“現(xiàn)在不行?！卑籽┠f：“現(xiàn)在是專業(yè)戰(zhàn)隊涌進Γ區(qū)的高峰期，他們一定會先絞殺單個TK，然后互相廝殺，我們等他們消耗差不多了再進去?！?p>　　“等在這里？”木暮龍一疑惑地問。

　　“不，億通戰(zhàn)隊的人會回來找我們，他們要搶回丟失的密碼段。所以我們只有下線才是絕對安全的?！?p>　　“下線？”木暮龍一和周萌同時愣了。

　　“是的，咱們同時下線，48小時后再回來，到那時如果我們三個都遵守了約定，結盟才真正開始?！?p>　　“行吧?！蹦灸糊堃徽f。

　　“你呢？”白雪凝轉問周萌。

　　“當然?！敝苊却鸬?，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億通戰(zhàn)隊的人肯定共享著數(shù)據(jù)，你們兩位高手撤了，難不成我留下來頂雷。

　　“那現(xiàn)在我們下線。”白雪凝說。隨著話音出口，她身前閃出巨大的紅色單詞offline，被擋住的一切都變得像漫畫一樣不真實，直到角色完全消失。周萌同時啟動下線程序，在他的視野里整個世界也變成了一幅漫畫，正中央就是身穿素月姬的白雪凝，已經(jīng)卡通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其實周萌一直對這個設計不太理解，Talent arena里的一切都做得非常逼真，幾乎能讓在線TK忘了自己正身處虛擬世界，唯獨下線的時候，非要弄個突兀的offline和卡通畫風出來，好像在故意提醒TK們一切只是游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防沉迷設計？

　　周萌搖搖頭，把這個問題趕出腦子。生活里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幸好他是個不求甚解的人，可以活得比較輕松。

　　他摘下VR眼睛和腦波控制器，用力揉著太陽穴，順便回憶著剛剛在游戲里經(jīng)歷的一切。最后一幀畫面里，白雪凝的笑容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這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種感覺很奇怪，和第一眼見到白雪凝臉時一樣，似曾相識又抓不住頭緒，最后只好歸結為畢竟不是真人，漂亮的CG女孩應該都有些相似。

　　周萌對這個結論基本滿意，太陽穴也揉得不再疼痛，是時候吃點東西了。想來他已經(jīng)玩了一天的游戲，午飯也沒吃，現(xiàn)在應該很餓才對，可實際并不太餓，也許是玩得太投入了吧。

　　門口傳來一陣響動，是他媽媽回來了，真是巧得可以，想吃飯就有人回來做。

　　周萌偷笑一下上去接包，卻發(fā)現(xiàn)媽媽臉色不太好，忙問：“怎么了，班上有什么事嗎？”

　　“被個王八蛋投訴了?！敝軏寢寶夂吆叩亓R道。

　　“投訴什么？”周萌對媽媽爆粗口已經(jīng)習以為常，知道她雖然是一名教師，個人素質卻不高，被投訴也不是第一次了。

　　“補課唄?！敝軏寢屶洁斓馈?p>　　“啊。”周萌應一聲，不知該如何評論這件事。他馬上進大學，用錢的地方很多，媽媽肯定是沒辦法才去違規(guī)補課的。

　　母子二人一直沉默到晚飯上桌，周萌實在難受，想找個高興點的話題，卻又好像沒有。自從周爸爸去非洲出差，他們這個小家就經(jīng)?；\罩在這種氛圍里。

　　忽然，周萌靈機一動，說道：“我今天遇到白雪凝了?！?p>　　“啊？”周媽媽一愣，筷頭上的一塊茄子掉進碗里。

　　“在游戲里遇見的?！敝苊扰聥寢屨J為自己瘋了趕緊解釋。

　　“她也玩游戲？”周媽媽將信將疑。

　　“我也沒想到，但她穿著作為冠軍獎品的機甲，這我不會認錯?！?p>　　“是素月姬嗎？”

　　“你還知道素月姬？”這回換周萌愣住了，他萬沒想到對Talent arena一竅不通的媽媽還知道素月姬。

　　“知道??！”周媽媽來了興頭，將被投訴的煩惱拋到腦后：“我可是天成寶貝的粉絲，什么不知道?。　?p>　　“那你跟我說說白雪凝吧?！敝苊日J真地說，一是為了讓媽媽高興，二是他也確實想了解一些白雪凝的情況。

　　“好?。　敝軏寢審氐着d奮起來：“先說她的家庭吧。她是咱們奉城土生土長的孩子，她爸在她出生的時候死了，就剩一個媽，年輕時候在興商場當保潔，后來大規(guī)模換代機器人保潔，她媽就下崗了，和她靠低保過日子?！?p>　　“是嗎？”周萌含著飯，含混地回了一句。

　　“千真萬確！她們條件比咱家還不如呢。”周媽媽仿佛上了講臺，正對著一教室屁事不懂的學生：“可白雪凝這丫頭從小就爭氣，學習好，文藝也好，尤其是長得好！這不是她第一次在媒體上露臉，她六歲的時候就在央視兒童頻道參加過節(jié)目。”

　　“她長得很漂亮嗎？”周萌想起了最后那個微笑。

　　“廢話！怎么形容呢？就說比去年那個冠軍吧，就是翟雯月，外號咪咪月，現(xiàn)在是那什么，新晉國民女神??！我看她都比不上白雪凝?！?p>　　“那么厲害呀！”周萌贊嘆。他知道翟雯月是Talent arena的首頁代言人，不用說臉，光是一雙大長腿就能把一眾宅男看出鼻血來。

　　“這還保守了呢。你看這個，正中間的就是白雪凝?！敝軏寢尨蜷_客廳的電視機，放出頒獎晚會的片段。24個女孩排成燕形隊跳舞，C位是一個身材婀娜的長發(fā)女孩。

　　伴奏的舞曲是臨風起舞的主題歌《點亮夢的心》，但編曲經(jīng)過了調整，節(jié)奏多變，應該是為了給跳舞的女孩們更多展示自己的空間。

　　白雪凝顯然把握了機會，把自己全面、精湛的舞技展示得淋漓盡致。偶爾閃過的觀眾畫面上，無數(shù)粉絲舉著燈牌在吶喊，上面是“凝寶”或“天仙凝”，都是她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