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威脅你的？”白雪凝問。
“說得還挺好聽！”陸晨曦撇著嘴答道：“他說只要我能幫助他，而且不是變異人的同類，就讓我這次旅程后回歸自己的生活，并且不受打擾?！?p> “真不要臉！”白雪凝也生氣了：“赤裸裸的要挾?！?p> “可是我們沒辦法！”陸晨曦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茶幾上：“朗基努斯旅有權對發(fā)生在歐洲以及非洲范圍內的變異人事件進行全權處置，歐洲各國政府都必須配合，他們就是立刻把我抓走也在職權范圍內。”
三人同時沉默了，白雪凝和周萌已經按照陸晨曦提供的網址查看了朗基努斯旅的大概情況，他們明白這話并沒有夸張。
“要不給嘉嘉說，讓她立刻派飛機送我們回燕京。”周萌先從沉默中抬起頭來。
“不行！”白雪凝搖頭：“費爾南德斯肯定會阻止的，這里距離歐洲大陸太近，他們的后援很快就能登船，鬧起來非出大事不可?！?p> “那就真幫他找分身？”周萌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找到了能怎么辦？讓費爾南德斯去抓？要是他像在心愛醫(yī)院里那樣把所有人都變成分身怎么辦？費爾南德斯自己都可能被控制，他根本不明白自己要抓的是什么東西?！?p> “也許王八蛋告訴他了呢。”白雪凝提醒道：“我倒覺得他們既然敢主動出擊，肯定有所準備，說不定王八蛋已經告訴了他們某種對付長流殺分身的方法?！?p> “這倒是！”周萌贊同：“王八蛋雖然可恨，可也是真的厲害，我們都親眼看見他一刀把長流殺砍進了曲徑之眼?！?p> “那是木暮龍一！”陸晨曦反駁。
“當時他們應給已經合體了，說不準到底是誰。”周萌道：“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只能將計就計！”白雪凝緊緊握住拳頭：“先幫他找找看，實在不行再坐銀色魅影逃走，也不能排除費爾南德斯的情報錯誤，船上根本沒有分身的可能?！?p> 陸晨曦和周萌同時點頭，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還有一件事！”陸晨曦一口把咖啡喝干：“我現(xiàn)在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靠。”周萌差點把嘴里的咖啡噴出來。這么一句膽怯的話，居然能用豪氣干云的口氣說出來，也是服了陸晨曦。不過想想也正常，陸晨曦再研究變異人也不過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而且她做過長流殺的分身，比任何人都清晰地感受過深入骨髓的恐懼。想到這周萌眼前就浮現(xiàn)出陸晨曦坐在心愛醫(yī)院的病床上瑟瑟發(fā)抖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摟住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臂也搭上了陸晨曦的肩頭，是白雪凝，她貼著陸晨曦的臉頰說道：“曦姐你別怕，從今晚起你睡到我房間里，咱倆一個被窩?！?p> “那你就不怕嗎？”周萌敬佩地看著白雪凝。
“要不你也過來，咱們仨一個被窩。”白雪凝打趣道。
“床夠大嗎？”周萌笑問。
“滾你個臭流氓?！标懗筷匾荒_把周萌踹下沙發(fā)。
接下來的幾天里，陸晨曦和費爾南德斯開始扮演露水情侶的角色，人們經?？匆娝齻z面對面地共進午餐，挽著手在甲板上散步，或者在晚餐后躲進費爾南德斯的房間做不可描述之事。當然這在載滿紙醉金迷的Andrea號上并不奇怪，甚至會有人覺得在超豪華游艇上赴一趟極光之旅，要是不發(fā)生點浪漫的邂逅當真是辜負了良辰美景。
陸晨曦可不覺得和費爾南德斯在一起是什么良辰美景。在面對西班牙巨漢的每一分鐘里她的大腦都在飛速旋轉，想方設法套取一切有用的信息。幾天下來，她還真取得了一些成就。
正如白雪凝所料，獵魔組不會無準備而來，而且費爾南德斯對夜魔的能力也有基本的了解。為防止自身被控制，獵魔組裝備了最新型的腦波保護系統(tǒng)。這套裝置的外觀像一個發(fā)箍，采用主動逆干擾原理，一旦感應到與人腦波頻段匹配的侵入信號，就會主動釋放干擾，瓦解侵入信號。
當然裝置是否有效還沒經過實戰(zhàn)檢驗，不過從費爾南德斯自信的態(tài)度看，陸晨曦估計須佐之男肯定給他交了什么底。
另外獵魔組還制定了詳細的抓捕計劃，這個計劃的核心內容是在一個代號魔窟的封閉艙室里布設大量干擾器和麻醉氣體，確定夜魔嫌疑對象之后，就設法將他引到這個艙室，開啟干擾器的同時釋放麻醉氣體，將夜魔麻醉后控制起來。
“怎么像抓動物一樣？”當晚間陸晨曦對周萌和白雪凝講述抓捕計劃時，周萌不屑地說。
“你們還記得嗎？”他又補充道：“在心愛醫(yī)院的時候，那個曾經偽裝成送餐員的分身拿著像純宵一樣的黑刀，那肯定是一件威力強大的武器，費爾南德斯的陷阱多半困不住他。”
“我也這么想。”白雪凝贊同：“咱們要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這兩天我觀察了，Andrea號的停機坪不夠大，他們的飛機被推到機庫最里邊了，而銀色魅影要往返接人，所以一直都在停機坪上?！?p> “也就是說，如果有突發(fā)情況，銀色魅影肯定能比他們的飛機先起飛。”陸晨曦的眼睛亮了。
“沒錯，我問過咱們的機組人員，把飛機從機庫里拖到起飛位置至少要五分鐘，而且現(xiàn)在機庫門口還擋著兩架備用的直升機，他們要倒騰開至少得十五分鐘以上?！?p> “可這有什么用呢？”周萌問：“我們又不能自己把飛機開走，到時候我們需要先跟嘉嘉說，她同意了才能召集機組人員，等這套程序都辦完了，任何人都有時間阻止我們?！?p> “開飛機沒有你想的那么麻煩?！卑籽┠冻鲈幟氐男θ荩骸般y蛇魅影的自動化程度非常高，如果只做常規(guī)飛行動作，機載AI就能完成，飛行員需要的只是向AI下達指令，這兩天我讓尚林裝著對銀色魅影感興趣，一直跟著機組飛，他應該學得差不多了?！?p> “啊？”周萌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關鍵時刻竟然要死胖子開著飛機載大家逃跑，這是逃命還是自殺？虧白雪凝想得出。
“關鍵問題只有一點。”白雪凝接著說：“銀色魅影起飛需要系統(tǒng)解鎖，機組人員告訴我解鎖用的是人臉識別，現(xiàn)在的識別人是機長和副機長。”
“那你剛才說的不都是廢話？”陸晨曦問。
“還有緊急識別人?！卑籽┠又卣Z氣：“嘉嘉就是其中之一，我們要逃的時候肯定不能把嘉嘉扔下，有她和我們在一起飛機就能起飛。”
周萌和陸晨曦沉默了，白雪凝制定的緊急逃離計劃似乎天衣無縫，但前提是曲嘉嘉要配合。
“你跟嘉嘉說過咱們的事嗎？她……”周萌猶豫著開口，欲言又止。
“現(xiàn)在當然沒有，但到關鍵時刻我肯定會告訴她?！卑籽┠脠远ǖ难凵窨粗苊群完懗筷兀骸澳銈儌z要相信嘉嘉是值得信賴的?！?p> 白雪凝這樣說，周萌自然無法反駁，可他心里并不認同。曲嘉嘉雖然給他的印象很好，但天然的距離感一直存在。何況Andrea號上還有船長、李阿姨，船員和那么多工作人員，這些人可都是曲家的員工，真有變故，曲嘉嘉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們逃跑？白雪凝把那些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事情告訴曲嘉嘉，她就會相信？說不定到時候曲嘉嘉更信任護航小組都有可能。
“你這兩天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了嗎？”見沒人說話，白雪凝問陸晨曦道。
“沒有?！标懗筷負u頭：“我和費爾南德斯把船上的地方都找遍了，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
“你確定自己見到了夜魔的分身的一定能認出來？”周萌問：“上次那個護士剛進門的時候你可沒認出來?！?p> “這個問題我和費爾南德斯討論過，他說王八蛋告訴他夜魔的分身有兩種，主分身和臨時分身。主分身就像拿刀的家伙，他是具有近似夜魔本體能力的，臨時分身就像那個護士，還有去我寢室找我的男同學，他們是被臨時控制的。那個護士剛進門時應該沒被控制，所以我認不出來?！?p> “也就是說你見了主分身一定能認出來？”周萌追問。
“這個我也不敢肯定，只能說我覺得自己能認出來，而且我認出來的時候也不好判斷是主分身還是臨時分身，現(xiàn)在只有一點是確定的，就是費爾南德斯的目標是抓獲一個主分身?！?p> “行了?！卑籽┠龜[手：“咱們先不研究這個問題，找不到更好。極光之夜就在明天晚上，我已經跟嘉嘉說過了，晚會直播完以后，我們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立刻飛回燕京，正好不耽誤第二天上課，”
“行?！敝苊赛c頭：“到時候他要是不讓我們走，就只能翻臉?！?p> “翻臉就翻臉，反正這是在嘉嘉家的船上！”陸晨曦一拳砸在茶幾上：“我早看那個大笨熊不順眼了?！?p> “大笨熊這個稱呼怎么聽著這么親昵？”周萌怔怔地看著陸晨曦。
“你什么意思？”陸晨曦瞪起眼睛。
“這回不怪小萌?！卑籽┠鈩竦溃骸笆怯泻芏嗯⒐苣信笥呀写蟊啃艿摹！?p> “你個臭丫頭也學壞了！”陸晨曦一巴掌打在白雪凝屁股上，還欲再打白雪凝已經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