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白雪凝抓住長老的手臂將他丟到一邊：“覺醒的女神不會被任何東西束縛，你們現(xiàn)在這樣做只會激怒她。”
“你要做什么？”另一名長老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抓住白雪凝。
“既然你們不愿意釋放她，我自己來?！?p> “沒有我們你做不到！”
“你們已經(jīng)告訴了我想知道的，現(xiàn)在可以滾了！”她像甩沙包一樣將纏住自己的長老甩出去，可另外兩名長老又沖了上來。
“我不想殺你們！”她斷喝道，晃動身體將長老們振開，以她的武力，長老們可以說全無還手之力。
她輕易就驅趕開了防御，抵近靈虛，女神好像注意到了她的出現(xiàn)，也貼近到靈虛內壁上。
兩人隔著靈虛的外壁對視著，女神的形體還是由煙氣一樣的物質構成，似真似幻。
白雪凝收起洛甲，用赤裸的手掌貼上靈虛，那層外壁薄得好像沒有厚度，卻堅不可摧。
女神身形搖曳，手里依然提著重劍和戰(zhàn)斧，但六只羽翼收攏起來。
突然，她揮起了劍，向白雪凝刺來。
不，劍鋒所指并不是白雪凝，而是越過她的肩膀指向身后，一名諾德長老正從那個位置逼近。
長老的身形枯焦如同朽木，好像手無縛雞之力，可這一沖的勢頭卻非常迅猛，手中的匕首如蛇信般指向白雪凝的后心。而白雪凝去好全神貫注于安撫暴怒的女神，根本無暇顧及來至身后的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匕首接觸上洛甲的剎那，女神的長劍也沖破了靈虛的外壁。
費爾南德斯舉著朗基努斯之槍突進。也許現(xiàn)在這具熔金色的軀體不能再叫費爾南德斯了，可他依然是戰(zhàn)士，還是所向無敵的超級戰(zhàn)士。
他踏上最后一步，將朗基努斯之槍刺進靈虛。靈虛的外壁并不是一個物理上的存在，那是分割物質和意識的界限，可圣槍竟然突破了界限，刺穿了一名隱藏在靈虛之內的戰(zhàn)士。
那是星輪的一個本體，從被封印進靈虛以來從未被傷害過，因為他已經(jīng)不屬于現(xiàn)實世界，可現(xiàn)在卻被一件能洞穿世界的武器刺穿了。
在被刺穿前他剛剛揮舞著雙劍，斬斷了疾風成的雙臂，戰(zhàn)斧落地，羈風塵已經(jīng)敗局注定。
另一名靈虛戰(zhàn)士手起刀落，砍下了羈風塵的頭顱，然后對上了新來的敵人。
那正是費爾南德斯，他不僅能將圣槍刺進靈虛，連自己的身軀也跟著鉆了進去，羈風塵落敗，他成了新的陣眼，繼續(xù)與星輪死戰(zhàn)。
巨大的震動從天邊傳來，帶動著整個世界都震動起來。云鼎開始像共鳴的音箱一樣搖晃。
可戰(zhàn)斗沒有終止，星輪的分身發(fā)起了最后的沖擊，向無相大陣瘋狂進攻，要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碾碎敵人。
可他們沒機會了，一直遮蔽著天空的云層不知何時消散了，天光照射了下來。
一個巨大的陰影從天光中航行而來，迅速逼近云鼎。
“荷西斯號！”周萌高喊起來。
“是荷西斯號！”曲嘉嘉也認了出來，尚林和陸晨曦都認了出來，那確實是荷西斯號，女武神終于突破了星輪的防御，感到了最后的戰(zhàn)場。
現(xiàn)在她正傲立船頭，身形巍峨如同山岳。
原本她只是一具艦艏雕塑，自腰部以下就與船身連成一體，現(xiàn)在卻脫出了船體，擁有了完整的身形，只是身軀仍然是與船體相同的黑色材質。
白雪凝和烏列爾站在她的腳邊。片刻之前，女神的元靈殘片盛怒之下自行沖破了靈虛，一劍擊殺偷襲白雪凝的諾德長老，然后就與女武神的身軀融成了一體。
形神合一，她終于可以結束自己未完成的戰(zhàn)斗了。
女武神縱身躍起，落在云鼎之上，星輪的分身像蜂群一樣向她圍攻，卻全被劍和戰(zhàn)斧掃開，根本阻攔不了她半步。
女武神身高幾十米，只用三五步就跨到了靈虛近前，同時劍斧齊揮，從半空中向靈虛斬落。
此時靈虛中的戰(zhàn)斗也到了分際時刻。羈風塵敗了，費爾南德斯雖有圣槍在手，也是寡不敵眾，身軀幾乎被靈虛戰(zhàn)士肢解，在他頭顱被長劍劈成兩半的剎那，女武神的戰(zhàn)斧正好砍在靈虛上。
絕不可能從外部突破的界面在黑色巨斧的攻擊下分崩離析，六名靈虛戰(zhàn)士暴露在空間中。
他們是星輪的本體，在建造星輪時放棄肉身進入靈虛，把自己的元靈當做結界的發(fā)動機，現(xiàn)在他們跌落回結界之內，雖然還是如煙如氣的樣子，但已經(jīng)變成了可以觸碰的物質實體，他們不再是這片空間里的神。
真正的神現(xiàn)在是他們的敵人，正舉劍向他們進攻。
可他們還有無數(shù)分身，自己手里也握著武器，明顯還有一戰(zhàn)之力，只不過靈虛的領域到了崩潰的邊緣。
女武神全部的憤怒在最后時刻全部爆發(fā)了出來。這是她等待了多年的戰(zhàn)斗，是她意識里唯一的夙愿。
正如諾德長老所說她只是神的殘骸，身上只保留著女神的單一屬性，那就是戰(zhàn)斗，她存在的意義只是戰(zhàn)斗。
女神軀體崩裂了，她拋棄了剛剛得到身軀，因為對付現(xiàn)在的星輪，元靈狀態(tài)更合適。
她又變回了如煙似魅的樣子，六只羽翼怒張，在天地間往來穿梭。她的怒吼像雷鳴從每一寸空間中爆發(fā)出來，讓敵人無處遁形，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要趕在鏡像崩潰前完成一切。
星輪的六個本體在她的沖擊下一一粉碎，每粉碎一個，世界就崩塌一分。
最后一名星輪戰(zhàn)士被擊殺時，鏡像已經(jīng)崩潰得差不多了，群山和云鼎早已不見，組成無相大陣的神將們和星輪的分身也已消失，空間中唯一的實體只剩下荷西斯號和下方的大海。
周萌、尚林、曲嘉嘉和陸晨曦早已躍上甲板與白雪凝會和，可失去女武神的荷西斯號也失去飛行能力，鏡像坍縮回現(xiàn)實的剎那，它被遽然出現(xiàn)的重力牽引墜向了大海。
一個巨大的身形從下方?jīng)_了上來，在半空中頂住了荷西斯號。
那是妮妮，他來救援朋友了。
周萌卻顧不上向下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空中。在那里女神最后的身影在迎著天光游弋。
她完成了戰(zhàn)斗、結束自己的使命也耗盡了所有力量，最后的時刻她以絕美之姿行于天上，一如神治時代的每一個黎明。
“殺死逆神之人！她必將重回門諾巴姆！”伴隨著最后的聲音，女武神的身影消散了，作為元靈殘片，她為發(fā)動鏡像耗盡了所有能量，終于永遠地消失了。
荷西斯號平穩(wěn)地降落在海面上，巨大的船體排開上萬噸的海水，掀起了層層排浪。
那些浪都是血紅色的，因為這片海域才發(fā)生過慘烈的廝殺，無數(shù)海上居民命斃于此，他們的血把大海都染紅了。
蒼傀們結成陣型嚴陣以待，是否繼續(xù)開戰(zhàn)要等他們統(tǒng)帥的命令。
坎伯格飄然落在甲板上，他也從鏡像里脫身了出來，只是跟隨他的蒼傀戰(zhàn)隊全軍覆沒了。在他身后，諾德人還守在荊棘宮殿附近，見到他回來趕緊都圍攏了上去。
“費爾南德斯呢？”陸晨曦四下環(huán)顧，茫然地問。
“消失了吧。”周萌說：“進入靈虛時他拋卻了肉身，精神也隨著靈虛粉碎了?！?p> “連尸體也沒留下。”陸晨曦凄然淚下。
周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像平常一樣攬住她的肩膀。
“曦姐，現(xiàn)在可不是哭的時候。”白雪凝走上來。
“什么？”陸晨曦抬起淚眼。
白雪凝用眼神向甲板的另一邊示意，坎伯格正在諾德人的簇擁下站在那里。
“在大十字里他和我們并肩戰(zhàn)斗來著。”周萌向白雪凝悄聲說，曲嘉嘉也在一邊點頭。
“可共同的敵人消失了。”白雪凝不以為然：“還要不要打得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