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反目為敵
“你錯了！”維爾吉瑪威嚴(yán)地說：“這些都是加勒的決定，你和烏列爾同為加勒的弟子，但烏列爾在荷西斯號竟然借異鄉(xiāng)人之手向你射出帶有查龍之血的箭矢，那是對加勒的背叛?！?p> “你們連這也知道了？”坎伯格詫異道。
“不是我們知道，是加勒知道?！绷硪幻L老說道，他看樣子是個年輕人，身材魁偉無倫，比坎伯格還要高半個頭，簡直稱得上是個巨人。
“你們一定帶來了加勒的更多決定，都是什么，一起說出來吧。”坎伯格的目光在長老們身上游移。
“剿滅安雅會！”維爾吉瑪說道：“烏列爾背叛加勒，必須受到懲罰，安雅也必須被清洗。這個任務(wù)由你來完成，至于異鄉(xiāng)人，你要將他們留在嶺門關(guān)，由我們代為看管?！?p> “可我在鏡像中看到了女神，她說逆神之人將會回到門諾巴姆，神的仆人要殺死逆神之人?！笨膊裾f道：“我要帶異鄉(xiāng)人去云鼎是為了讓加勒幫助分辨他們中有沒有逆神之人。”
“在完成剿滅安雅會的任務(wù)前你不能去云鼎。”維爾吉瑪嚴(yán)厲地說：“這是加勒本人的意思。”
“和異鄉(xiāng)人一起回到門諾巴姆的還有舊日的神?！笨膊裢蝗晦D(zhuǎn)換了話題：“是傳說中的影之武神。他曾經(jīng)親自來到荷西斯號上，將異鄉(xiāng)人交給我，讓我交出容納女神元靈的靈虛。這事加勒也知道嗎？”
“加勒知道！”像是早就預(yù)料到坎伯格會問這個問題，維爾吉瑪回答得很干脆。
“還有暗夜武神，她偽裝成異鄉(xiāng)人的樣子進入門諾巴姆，可又在遠望港顯露了身份，我雖然沒有親見，但聽異鄉(xiāng)人的描述，可以確定就是她。”
“加勒也知道！”維爾吉瑪回答得仍然很快：“你是加勒的弟子，你應(yīng)該知道加勒的能力，他知道一切。”
“不。”坎伯格尖銳地反駁道：“要說對加勒的了解，你們所有人都比不上我的一成，加勒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他是個偉大的人，但不是神，何況即使神也有不知道的事情?！?p> “你這是什么意思？”巨人般的長老詰問道：“難道你不想執(zhí)行加勒的命令？”
“我沒有見到加勒，加勒也沒有給我任何命令，我現(xiàn)在正要去云鼎找加勒?！笨膊衿届o地說。
“你是在懷疑我們？”維爾吉瑪?shù)穆曇趔E然變冷：“你在懷疑你的族人和老朋友嗎？”
“是的?！笨膊癯姓J道：“但我不只懷疑你們，我懷疑一切人。傳說中影之武神擁有將任何人化成影子的能力，他出現(xiàn)在門諾巴姆意味著所有人都值得懷疑，包括我自己。”
“好吧！”維爾吉瑪?shù)目跉庥帜徍拖聛恚骸凹热荒氵@樣說，不如把所有的擔(dān)憂都說出來，我們依舊像老朋友一樣互相坦誠，怎么樣？”
“我一直都坦誠?！笨膊裉岣吡寺曇簦骸皬奶みM嶺門關(guān)的一刻起，我就決定對你們毫無保留。尤其是你維爾吉瑪，還記得我們年少時在村寨后山上說過的話嗎？我說起那些古老的傳說，別人都嘲笑我，只有你愿意聽我說話。”
坎伯格移動腳步，開始在平臺上緩步行走，像雄辯的演說家那樣高聲道：“今天我親眼看到傳說變成了現(xiàn)實，舊日之神回到了門諾巴姆?？晌乙呀?jīng)變了，我依舊相信現(xiàn)在是凡人的時代，即使神回來了，這仍然是我們的世界，是我們的門諾巴姆?！?p> “我在大海上看到了女神發(fā)動的境界。”他繼續(xù)說道：“我看到了神域戰(zhàn)爭，看到女神怎樣去完成自己的宿命。我遵循女神的意志去尋找逆神之人不是出于盲目的崇拜，而是因為她確實在為門諾巴姆而戰(zhàn)斗，而且逆神之人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神！”
他倨傲地審視每一名長老們的臉，想在他們的臉上找到被震撼的神色。
可他失望了，長老們的臉上什么也沒有，像是帶著面具。
“好吧！”他頹然說道：“我說過了，我將行自己的意志。我要去云鼎找到加勒，告訴他我看到的。至于安雅會，他們只是一群愚蠢的年輕人，除了歲月，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們聰明起來，所以我將給與他們時間?！?p> “這么說你拒絕執(zhí)行加勒的命令？”維爾吉瑪問道。
“我不想再重復(fù)說過的話?！笨膊駬u搖頭，轉(zhuǎn)身就走，可周萌和曲嘉嘉卻站著沒動。
“是你們命令執(zhí)法隊攻擊若木的嗎？”曲嘉嘉高聲問道，他的祖魯語說得字正腔圓，閉起眼睛聽根本無法分辨出她是異鄉(xiāng)人。
“異鄉(xiāng)人！你們現(xiàn)在的身份是囚犯，沒有資格提問?！遍L身長老厲聲道。
“他們是自由的?！笨膊裢蝗换剡^身來：“他們乘坐荷西斯號來到這里，也將乘坐荷西斯號去往云鼎?！?p> 說時遲、那時快，在坎伯格說出這句話后，很多事情同時發(fā)生了。
尚林背著陸晨曦在風(fēng)雪中跋涉。云鼎巍峨的身軀就在前方不遠處，可他們幾乎寸步難行。
陸晨曦被洛甲包裹成了一個大背包，緊緊貼在尚林背上，狂風(fēng)就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
那不是一般意義上狂風(fēng)，而是風(fēng)速至少超過三十米每秒的颶風(fēng)。按照風(fēng)力分級，沒有十二級也有十一級。
按照氣象學(xué)常識，這樣的颶風(fēng)一般只會出現(xiàn)在海面上，卷起滔天的狂狼，讓區(qū)域內(nèi)的海天界限都模糊起來。
如果出現(xiàn)在陸地上，不要說一般的動植物，就連鋼筋水泥結(jié)構(gòu)的現(xiàn)代建筑物都會遭到明顯破壞。
尤其是他們現(xiàn)在還身處突兀的山脊之上，沒有任何遮擋，周圍的風(fēng)將億萬噸的雪卷到空中，形成了一片雪的海洋。
尚林就行走在海床上，周圍都是攪動的激流。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不要說是人，就是體重上百噸的金剛也要陷入困境。尚林不得不將洛甲的纖維伸展到極限，扎到雪下，抓住巖石，然后再一點點向前挪。
雪浪中的溫度也是極寒，足以將人的血液凍成冰，饒是有洛甲保護，陸晨曦和尚林還是感到寒冷難耐。
“曦姐！”尚林覺得必須說點什么來證明自己的舌頭還沒凍掉。
“什么？”陸晨曦有氣無力地應(yīng)道，兩人的頭完全裹在了一起，說話等同于耳語。
“須佐之男又給你什么提示沒有？”
“沒有！上一次提示是大約半小時前發(fā)的，還是讓我們向北?！?p> “北他媽個屁！”尚林罵道：“我還是想叫他王八蛋！”
“那就叫吧！我現(xiàn)在也想罵他。”
“你說咱們能走到嗎？我快沒力氣了！”又過了一會，尚林發(fā)現(xiàn)自己才前進了不到十米。
“還有多遠？”
“可能差不多一千米吧，我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尚林說的是實話，他眼前除了一團狂舞的白色外什么也沒有。
“你穿著洛甲，怎么會累呢？”陸晨曦問道。
“他媽的這東西不是汽車，是跟我的身體連接的。”尚林沒好氣地解釋道：“他是將我的力量放大了，我虛弱的時候，他也會虛弱?！?p> “好吧！”陸晨曦其實根本不關(guān)心洛甲的工作原理，她只是想找個話題和尚林說幾句，好讓他的頭腦在低溫下保持清醒，就像很多電影里的情節(jié)那樣：跋涉在茫茫雪原中的人拼命搖晃著伙伴，大喊著：“別睡?。⌒岩恍?。”
“前面有東西?！鄙辛滞蝗徽f。
“是什么？”陸晨曦警惕地問。她還沒忘記殺死夜鶯兄弟的怪物們，現(xiàn)在要是再有什么雪怪來襲，他們真是沒有還手之力了。
“不知道！但他在動，我要抓住他?！鄙辛趾鹆似饋恚鸬藐懗筷氐哪X袋嗡嗡響。
“小心啊！”陸晨曦顧不得自己的嘴就貼著尚林的耳根，大喊起來。
可尚林已經(jīng)出手了。現(xiàn)在他們就像沉溺在大海中的人，有了救命稻草就是明知是陷阱也要抓住。
洛甲的纖維向蜘蛛俠的蛛絲一樣從尚林的手上噴出，纏住了那個在風(fēng)雪中移動的東西，尚林立刻感到一股巨力將他拉了起來，直向前方而去。
那是云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