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臺前,紀澤北擰眉清理著衣服上的污漬,站在一旁的陸然搖搖晃晃,瞇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紀先生?!?p> 他抬眸,透過面前的鏡子看著她,“干什么?”
“我有點暈?!?p> “……”不暈才怪,6兩純洋酒一口悶,以為是在喝汽水么。
他快速把嘔吐的污漬清理干凈,轉(zhuǎn)身想攙扶陸然,她卻摟住他的脖子,動作有些笨拙地往他身上一躥,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身上。
紀澤北:……
她的身子慢慢下滑,他能感覺到她的腿在努力夾緊他的腰。
他忍耐地嘆口氣,聲音寒冽如冰,“松開?!?p> “我不。”
“……”
陸然醉得一塌糊涂,酒勁兒已經(jīng)完全上頭了,起初她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現(xiàn)在,她就想賴著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讓她覺得很舒服。
葉知安和紀梓辰正吃著果盤,忽見紀澤北朝他們走來,他單手抱著陸然,而陸然整個掛在他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腿環(huán)在他腰間,腦袋靠在他肩頭,眼睛半睜半瞇的已經(jīng)快睡著了。
葉知安咬了一口的西瓜‘啪嗒’一下掉在吧臺上。
紀梓辰一口可樂嗆在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
紀澤北沉著臉走到兩人面前,極度隱忍地從牙縫間擠出三個字——她醉了。
葉知安伸手想把陸然從紀澤北身上扒拉下來,陸然卻賴著紀澤北,他越是扒拉她,她越是抱得緊。
“打電話叫個代駕?!奔o澤北的一張俊臉黑如鍋底。
葉知安馬上掏出手機聯(lián)系代駕。
付完酒錢不多時,代駕來了。
紀澤北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把陸然塞進車里,他剛坐進去,陸然又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往他身上賴。
“我特么招誰惹誰了?!彼睦锓膏止?。
把葉知安送回酒店,葉知安下了車,不放心地看了陸然一眼,對他千叮萬囑:“你可把她安全送回家?!?p> “放心。”
“一定要安全送回家,到了給我來個電話?!?p> 紀澤北示意代駕開車。
半小時后,車子直接駛?cè)牍⒌牡叵峦\噲觥?p> 他付錢打發(fā)了代駕,想把陸然從車里抱出來,她卻摟住他的脖子,又掛她身上了。
他無奈扶額。
這女人上輩子肯定是只樹袋熊……
紀梓辰被他忍耐的樣子逗笑,“哥,陸然姐姐這么主動,你就從了她吧。”
“滾!”
“好嘞,我這就滾?!奔o梓辰屁顛屁顛地跑向電梯,沒等他,先乘電梯上去了。
他一手抱著陸然,一手拎著陸然的包,進了另一部電梯。
出了電梯間,沒見到紀梓辰的蹤影,那小子居然真的不等他先進屋了。
在1801室站定,他從包里翻出鑰匙,開門。
剛走進去,一只肥貓就迎上來,挨著他的腿不停地蹭。
他嫌棄地瞥了眼靠在他肩頭的陸然,快步走進房間,想把人直接扔床上,奈何身上的人卻怎么都甩不掉,她就這么掛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放手。
“到家了,松手?!彼厍恢懈C著一團火。
陸然閉了眼,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仍舊賴著他,雙臂如蛇般纏在他脖子上,扯都扯不動。
“陸小姐,請你放手?!?p> “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小姐……”
身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他嘗試著撓她癢癢,沒用!
……
紀梓辰換完睡衣,正準備進衛(wèi)生間洗漱,玄關(guān)傳來開門聲,他探頭望去,就見紀澤北回來了,還把‘樹袋熊’一起帶了回來。
他瞪大眼睛,“什么情況?”
紀澤北一雙眼睛瞪得通紅,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點,“她不放手?!?p> 紀梓辰‘噗嗤’一聲笑出來,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他哥被欺負成這副德行。
“既然她不放手,那你就抱著她一起睡吧?!?p> 紀澤北恨恨地瞪他一眼,“滾去睡你的覺。”
“好嘞。”
紀梓辰進了衛(wèi)生間,半天沒出來。
紀澤北帶著‘樹袋熊’走進房間,在床邊坐下來,女人依舊緊緊纏著他不放。
“陸小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人聞言,緩緩睜了眼,柔和的光線下,她的目光顯得十分溫柔,櫻紅的唇瓣抿了抿,竟湊到他臉上,‘?!匾幌?,親了一口。
“操!”紀澤北頭皮一麻,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
他用力扯住陸然的手臂,想把她的手扯掉,他越是用力,她的手臂越是纏得緊。
他感覺她再用力一點,自己有可能要被她勒死,無奈之下,只好收了手。
“紀先生,你好香?!?p> 紀澤北:……
“紀先生……”陸然口齒不清地喃喃著什么,他已聽不真切了。
——
翌日。
紀梓辰醒得早,一睜眼就看見窗外雪花飄落。
他爬起來,湊到窗前往外望,白茫茫的一片。
這雪定是下了一夜,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下的。
想起紀澤北昨天晚上把陸然帶進了房間,他快步走出去,輕手輕腳地靠近紀澤北的房間,小心翼翼把門推開一條縫,他瞇著眼往里瞧。
床上,兩個人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紀澤北連大衣都沒脫。
陸然的胳膊和腿都搭在紀澤北的身上,臉頰靠在紀澤北胸膛,紀澤北眉頭微蹙,一只手摟著陸然的肩。
兩個人睡得還很沉。
紀梓辰心中一陣激動,摸出手機來,對著兩人‘咔擦’拍了一張照,然后又輕手輕腳地退出去,把門關(guān)上。
紀澤北習慣性凌晨五點鐘醒了,但陸然緊緊抱著他不放,他脫不開身,索性又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著,再醒來,已經(jīng)上午的十點鐘了。
陸然靠在他身上,呼嚕聲震天響,好在她沒有再像只樹袋熊一樣把他當成樹干抱著不撒手了。
他把她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輕輕挪開,起身。
一晚上被陸然折騰得夠嗆,他現(xiàn)在肩頸酸痛的厲害。
他淡淡回眸,盯住床上睡得香沉的陸然,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
她睡著的樣子像個小孩兒,圓嘟嘟的小臉,透著淡淡的緋紅,櫻紅的唇瓣微張著,模樣竟有那么幾分可人。
看著她瑩潤飽滿的嘴唇,腦海中忽然閃過她在他臉頰上‘?!艘豢冢呐K居然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