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狂怒如火,可在這血海之中,這怒,卻不是火,而是水,是那汪血海水。
無生老母聽聞那布袋和尚的話,纖纖手指暴攥,恨不得將自己手掌掐出血來。只見她面容雖清淡,那眼中如利器。紅唇不張,色如無常。
但見她,輕拍轎子,“好個大肚能容彌勒佛!笑口常開布袋僧!”
氣得咬牙切齒,仿佛咀嚼其肉一般,“當真大膽!果真厲害!就是不知道,待會兒你還能不能如此嘴硬!”
話音一落,血海翻滾,驚天巨浪,撲面而來,這嚇得布袋和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是說要拉攏自己嗎?怎么說出手就出手!就不能好好地打個嘴炮嗎?
司命連忙后縮著,拉著布袋和尚就狂奔起來。
這血海水可不得了,污穢之多,雖比不過黃泉,但也足夠這倆個元神吃一壺的。
“我讓你拖延,你就這么拖延的嗎?”司命邊逃命,邊吐槽著。
“貧僧失策了!”布袋和尚以為自己罵了那么幾句,那個無生老母也會回罵自己,畢竟罵街的,不都是女子生來就會的嗎?
那些街上,為母則剛,敢罵傷害自己的孩子的人,不僅會罵上幾句,更是會動上手;為妻亦強,敢欺負自家丈夫的,更是嘴上不輕饒;為女不餒,敢辱及父母者,不罵個幾個時辰都對不起自己的臉面。
怎么,這就直接動手了?
這沒道理??!
布袋和尚走過這么些路,見過這么些事兒,認為女子罵街是為常事。所以才想出這么個轍兒來拖延。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罵人者,人恒罵之。唯獨一件除外,絕對不能罵女人,老!
此為禁忌,一旦觸碰,這堪比辱人父母。
“彌勒,你怎么不罵了?”無生老母好笑地看著那逃跑的布袋和尚和司命。
司命聞言,看了看布袋和尚一眼,“對不住了!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靠你了!”
布袋和尚正著急地逃命呢,這么突然來了一句,嚇得布袋和尚一愣一愣地,回道,“你說什么?”
話音未落,只見司命輕輕一跳,彈跳一腳,踏在前方石頭上,再借力一轉,反身一計回旋踢,把那布袋和尚,踢了過去,打在了轎子上。
“哎呦!”
無生老母看著那個趴在自己轎子上的光頭,一驚,一嚇,那血海之水頓時退潮了。
“施主別來無恙!不知過得可好?。咳羰呛玫脑?,那貧僧這就離開!”
一說完,布袋和尚趕忙起身,想要逃跑,卻被無生老母抓住了衣領,又把他抓了過來。
“和尚,你要去哪里?”
只見布袋和尚,解下褲腰帶,脫了衣服,金蟬脫殼,跳到一旁,又重新系上了腰帶。
“貧僧去哪里,就不勞煩施主關心了!畢竟施主也不曾留飯于貧僧!”
話音一落,連忙一跳,這氣得那無生老母也直接上手了。
只見二人圍繞轎子四周,打斗了起來。
佛印磅礴,血印陰森。金光與紅光交錯。
只見布袋和尚往東跳,無生老母便縱身一躍,阻了去路。
正落跟前,一掌打去,陰煞圍繞,嚇得布袋和尚不敢接招,一計獅子吼,亂了那真氣,散了那陰煞。
喉嚨幾分沙啞,但也只能喊道,“星君,好了沒有?”
司命躲在一旁,手握星光,點點光星攥在手心,“沒,快要好了!你再堅持會兒!”
“堅持?”無生老母嗤笑一聲,“只怕他還沒來,你就要生死道消了!”
揮袖而開,千針萬針飛射而來。
那紅彤彤的針,嚇得布袋和尚連忙跳下了轎頂,躲在了轎子里。
無生老母見此,連忙翻躍而下,奈何一腳踹來,又將自己踹飛了上去。
她捂著自己的胸,“彌勒!”
大喊之聲,震驚血海,蕩飛了幾柱血水,只見那血水沖天,如同下雨,又淋了那無生老母。
“好了!”一聲令下,地動山搖,只見地面飛出許許多多的光點。
這邊布袋和尚松了口氣,那邊道濟可沒有氣可以松。
他這邊的布袋和尚可謂不是不英勇,打得那道濟退無可退,無可奈何。
他一個蒲扇打了去,卻被那布袋和尚直面打來,這嚇得他,收了蒲扇,換了拳打腳踢。
開玩笑,這蒲扇雖是破爛,但也是佛寶,如今眼前的師兄被黑氣纏繞,若是被這佛寶打傷,輕則元神受傷,重則灰飛。
他也能怎么辦?佛法之術不敢動,只能動點凡間武術,偶爾帶點靈力,堪堪熬去。
只是這般打斗又要打到何時?
道濟嘆了嘆氣,‘只是不知道那星君與師侄現(xiàn)在如何?星君若是傷了,天庭那邊如何交代?師侄若是傷了,菩薩那邊.......咦?菩薩?’
道濟一想到這里,頓時想到了,這觀音菩薩可是救星??!
道濟輕輕一跳,跳出那攻擊圈,右手掐指,念起咒來,“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
咒語一出,滿懷驚喜地看著,誰料迎面便是一掌。
這掌風犀利,恨不得打死他算了。
道濟連忙避開,以為是自己心慌,念錯咒,便又掐指念咒。
然而,并無效果。
道濟斂目,細看而去,黑氣纏繞,毫無佛相,不由大笑,“好個畫鬼!豈敢欺騙貧僧!”
道濟怒斥一聲,“嘚!且看貧僧一計大慈大悲羅漢拳!”
出拳若虎,破風而去,拳勢如龍,鎮(zhèn)壓天穹。
佛光普照,碎裂虛空。拳打之氣,沖刺而去。
“噗!”布袋和尚被打在沙丘之上,陷了一個大坑。
道濟怎敢放過,掏出蒲扇,輕輕一轉,便見那蒲扇有四人之高,沖著那沙丘打下,就像打地鼠一樣,震蕩著沙土,把那沙丘硬深深地打矮了。
道濟收了神通,飛身而去,落地,見那坑中無人跡,皺眉,“人呢?”
環(huán)顧四周,唯有黃沙漫漫,即便是剛才的尸身也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道濟站在那里,站得筆直,就像一棵松樹一樣。
“是幻境?還是陣法?”道濟看著那些消失不見的尸體本來存在的地方,疑惑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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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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