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三架BF-109戰(zhàn)斗機以極低空掠過頭頂,我們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齊齊地跟隨著飛速向前的戰(zhàn)斗機,一同前往前方正升騰著黑色濃煙的城市—斯摩棱斯克。
“嘶~~~距離預(yù)定目標位置2公里!各作戰(zhàn)單位注意周圍情況!。。。?!?p> 無線電中傳來了分隊長的命令,我打開頭頂?shù)呐撋w探出頭去。
在一片種植著馬鈴薯的廣闊的原野上,無數(shù)的裝甲作戰(zhàn)車輛如同棋盤上的棋子一樣整齊勻速的向著前方的斯摩棱斯克市進發(fā)著。在我們后面是搭載著摩托化步兵的裝甲運輸車輛。渾厚的馬達聲響徹原野??罩衼碜运拿姘朔降膽?zhàn)機在這座被點燃的城市上空匯合,來回盤旋。
“篤。篤篤篤。。噠噠。。。噠噠噠~~~”從遠方時不時傳來的沉悶的槍炮聲提醒著我們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到了一定的階段。
長勢正好的馬鈴薯在履帶輪胎的摧殘下變成一灘灘綠色的漿液,這么大的一片田野,我想著,也許長出的馬鈴薯都可以堆成一座山了。甚至也許都可以夠半個德國的糧食需求了!因為,這一片田野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我就如同剛從山溝里出來第一次見到大海那般的驚訝。
根據(jù)我們的根本職責,聯(lián)合指揮部把我們這一分部安排到了對城外的地面火炮,掩體目標的拔除任務(wù),也就是說,我們的任務(wù)并不是攻進城市的主力,而是城外的一些俄國人的固定防御點及火力目標,而后的摩托化步兵和裝甲師會從我們打開的缺口中進入城市內(nèi)。之后,我們便再會跟在他們后邊,為他們拔除城內(nèi)的一些頑固據(jù)點。
這是個相對當前所有作戰(zhàn)單位來說比較平穩(wěn)和安全的任務(wù)了,我們會在距離目標約500-900米左右停下,并根據(jù)提前一天給出的空中偵察報告中的目標位置信息進行逐個目標拔除,可以說,這就像在靶場里打靶子那樣簡單,運氣好的話,甚至不用看到俄國人,就能完成任務(wù),不用擔心被包圍,被流彈擊中。。。。當然,這只是還沒進入戰(zhàn)位前的美好幻想,在戰(zhàn)爭中,就像在賭桌上,你永遠不知道拿在你手上的牌是什么樣的,而你的籌碼則是你所有的最有價值的東西,生命。
艾里希少尉示意斯科特將三號突擊炮停在了一處草垛邊,在這里地勢平坦,距離俄國人的防線約有800米左右。與我們同行的摩托化步兵單位也紛紛從裝甲運輸車上跳下來,貓著腰向前推進,一個三人機槍組把一挺帶有攜行支架以及配套機槍光學準鏡的MG34機槍架在了不遠處的一個洼地里,很快,這挺機槍便向著俄國人的防線噴出了斷續(xù)的火舌。
“高爆榴彈一發(fā),裝填!第二發(fā)榴彈準備!”
艾里希少尉端著望遠鏡看著前方,向著戰(zhàn)斗室內(nèi)發(fā)出了號令。
“榴彈裝填完畢!膛內(nèi)待發(fā)狀態(tài)!”
。。。。。。。。。
“十點鐘方向!600米!輕型火炮火力點!“
艾里希少尉視線從望遠鏡移向戰(zhàn)斗室內(nèi),對他身前的我說到。
“十點鐘方向!600米。。。。咔噠,咔噠噠噠噠。標尺已裝填!“
標尺棘輪在我手中飛速旋轉(zhuǎn),主炮方向機也跟隨到位。
一枚枚滾燙的7.5厘米口徑的彈殼魚貫的掉進了炮閂后的收集袋內(nèi),袋內(nèi)就好像裝滿了金幣的袋子一樣發(fā)出了叮鈴叮鈴清脆的響聲。2連的3號車和8號車的戰(zhàn)斗位置也在我們附近,此刻,“彈球”正興奮的從戰(zhàn)斗室內(nèi)伸出頭來向我們這邊搖著手里的帽子,不過下一秒遠處城市里的大口徑炮彈的爆炸聲如同炸雷般的傳向我們這里,他便像個滑稽的老鼠一般鉆回了洞里。
“嘶嘶。。。突擊炮組,停止開火!等待裝甲步兵突破,停止開火!。。?!泵钤俅螐亩鷻C中下達。
“上等兵桑恩!”
艾里希少尉將艙門打開,拿出望遠鏡看向遠處的俄國人的城外防線,并對戰(zhàn)斗室右側(cè)的桑恩喊道
“是的!指揮官!”
“報告彈藥情況”
“是的!指揮官!”
“當前高爆榴彈余彈20發(fā)!被帽穿甲彈余彈5發(fā)!“
“退出膛內(nèi)存彈!歸置彈藥架,等待命令!“
“是的!指揮官!“
遠處的俄國人的城外防線已經(jīng)被剛才的一輪突擊炮,以及在更遠的后方的大口徑榴彈炮,還有天上的轟炸機,戰(zhàn)斗機一陣猛烈的破襲,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在主炮觀瞄鏡內(nèi)可見一地的武器零部件,以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穿黃褐色軍裝的俄國人。
這些俄國人把坦克半埋在地里,只露出一個炮塔的輪廓,使得我們很難擊中他們,不過,很快便有人把這一情況通報給了后方的聯(lián)合指揮部,不一會,后方傳來了隆隆的大口徑火炮開火的聲音,天空中也傳來了俯沖轟炸機的刺耳嘯鳴,緊接著,炮彈從我們頭上飛過,發(fā)出刺破空氣的嗖嗖聲,航空炸彈,大口徑榴彈接二連三的播撒在了俄國人的防線上,這樣的情況在持續(xù)了將近20分鐘后,整個防線化作一片焦土,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如同干涸的河床一樣的溝塹,甚至連武器的零部件都看不見了,而半埋在地里的坦克也早就不知所蹤,如同蒸發(fā)了一般。
這時,一直貓在我們后面灌木叢里的摩托化步兵也躁動了起來,裝甲運輸車,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以及數(shù)不清的靠著兩條腿的步兵很快就布滿了周圍,這一幕頗為震撼,時至今日,我還能記得當初的情況。假如你從空中的飛機向下看肯定能看到一座冒著濃煙的城市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就如同一塊周圍圍滿了螞蟻的方糖一樣。
我們周圍熱鬧了起來,一個全副武裝的軍士,向艾里希打著招呼,想要讓他的組能夠跟在我們后面,如果能搭我們的順風車就更好了,不過,被艾里希少尉斷然拒絕,以他所說,“這違反了作戰(zhàn)條例“
不一會,我們再次收到命令,跟在裝甲師以及摩托化步兵后面向城內(nèi)進發(fā)。
我們還未曾如此這般的接近一個俄國的大城市,更別說俄國人,據(jù)艾里希少尉和其他一些人說,斯摩棱斯克這座城市就相當于德國的萊比錫,這讓我們每個人的內(nèi)心都興奮的同時也忐忑不安著,興奮是因為我們距離元首所說的“最終勝利“又更近了一大步,而勝利則意味著榮譽和歸鄉(xiāng)。忐忑不安則是因為,換個立場,如果是我們,俄國人進攻萊比錫,我們肯定會誓死守住這座城市—我們必定會遇上至今以來最為猛烈的抵抗與反擊。
身居一線的裝甲師擔負著最為艱巨的任務(wù),為步兵擋住子彈和炮彈,清除前方頑固火力點,抵消首輪反擊。。。。。
我很敬佩那些家伙的勇氣,說實話,我可能沒有勇氣能夠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輛沖在最前面四號裝甲作戰(zhàn)車輛里面,更別說能準確的瞄準并擊中頂在眼前的敵人了。不過據(jù)說那些沖在最前方的的裝甲師都是經(jīng)歷過法國戰(zhàn)役的老兵,也難怪他們能夠這樣穩(wěn)穩(wěn)地行駛在危機四伏的防線上。
在我們周圍就是一些摩托化步兵,他們之中有很多人和我們一樣都是新入伍的年輕士兵,頭上的頭盔被精細的布置了偽裝樹枝,就像鄉(xiāng)下姑娘精心編制的頭戴花環(huán)一樣。身上穿著嶄新干凈的野戰(zhàn)灰軍裝,皮帶,皮鞋,背帶,皮革子彈盒擦得油光锃亮,嶄新的武器和裝備碰撞著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一個個的就像小孩玩的錫鐵士兵一般。從未見過戰(zhàn)場的他們也四顧的跟著大部隊往前走著,在他們前邊負責帶領(lǐng)他們的軍士嘴里不停的指揮,告訴他們該怎么做,時不時的讓一些愣頭青收起笑容!把頭低下!跟在坦克后面!等等諸如此類。
此刻,我很慶幸我被分配到了開突擊炮,因為至少我有個可以保護我不被子彈擊中,可以帶我走的鐵家伙。不過隨著我們越來越接近斯摩棱斯克這座城市,這種優(yōu)越感漸漸的隨著一米米的靠近,被眼前的這一切景象所沖毀。
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當時我眼下所見那便是,“磚石,硝煙,殘骸與斯摩棱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