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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杠我來也

第二十七章 微生有難

硬杠我來也 大魔王侍衛(wèi)長 4269 2020-01-07 06:30:00

  帝都東面三十公里,青鴛市,圣金鸞區(qū),上層城市所有傳承百年以上的家族聚集地,國家特設(shè)的十大區(qū)之一。位于橫貫全國的蒼麟江以南,風(fēng)景優(yōu)美,獨(dú)立世外。

  簡嶺漠莊園,占地2000公頃,是一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老莊園。在它的周圍,盡是一些同樣有著悠久家族傳承歷史的古老私人領(lǐng)地。

  這座古老的莊園里,四處散落著東門家族的所有成員。

  東門家族,六大古姓家族之一,家族傳承數(shù)千年從未斷絕,可謂是底蘊(yùn)深厚,聲名煊赫,為世人敬仰。

  但是因?yàn)橐粋€人的出現(xiàn),讓這個偉大的家族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無關(guān)痛癢,但他卻像一滴油墨般,污染了整副畫,讓人厭棄。

  于是家族不僅剝奪了他的順位繼承權(quán),甚至不許他繼承家族的姓氏,最后只能以母姓茍且度日。

  今天,這個被整個家族厭棄的人,又回來了。

  “你說都已經(jīng)把他扔到最底層的城市去了,連家主還有夫人都對他徹底放棄了,他怎么還有臉面每年回家過年?。俊?p>  “哼!恬不知恥唄!真是有辱家徽,玷污門楣!”

  “算了,總不能打出去吧,畢竟是一族之人?!?p>  “這又怎樣!就算他以前是宗家小少爺,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他們家連看門的狗都比他有地位!這種沒用的廢物,在我們家族的傳承中只此一歷,千年一遇。真是家族不幸??!”

  “要不這幾年在祠堂敬祖都改成八天了,以前也就三天,現(xiàn)在每次都跪的我膝蓋疼。哼!都怪他!嚇得家主以為是祖上怪罪?!?p>  從萬俟走進(jìn)大門的一刻,他大半年未聞的冷言惡語便紛紛出門迎接他的歸來。

  那一位位趾高氣昂的族人,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又用恰巧可以讓他聽到的聲音,嘀嘀咕咕的說著,就猶如竊竊私語的惡鬼,讓人心寒。

  走進(jìn)莊園最中央矗立的一座氣勢恢宏的別墅。他目不斜視的穿廳越廊,踏階度梯,直接忽略一路傭人們驚訝而又忽然明了的目光,打開最高處三樓最邊緣的一間房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門發(fā)出嘎嘎吱吱的門軸生銹聲,啪嗒一聲關(guān)上。樓下傭人們停下手中的活,呆呆的望著三樓那道人影消失的地方,瞬間大廳里就彌漫起了無比凝重而又干澀的氣氛。

  “呼……”萬俟把行李箱放在墻角靠近衣柜處。自己一下躺倒在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小床上。

  “噗!”的一聲,隨著他身體重重落下,床上震起了一片濃霧般的灰塵,攀空而起,久久爬升不落,像是這間舊屋子的靈魂在仔細(xì)打量時久未見的小主人。

  “我回來了!”萬俟低沉的嗓音在十多平米的房間里悶悶的響起。

  這是一個原來儲藏間改的臥室,現(xiàn)在里面卻堆滿了萬俟從小到大所有的東西。

  他曾自嘲,如果這間屋子被燒掉,那么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將全部煙消云散,也算是一了百了,就算僥幸留下來一紙半頁的念想,也沒人會為他撿起來保留。

  “你們要是在有多好啊……”萬俟手枕在頭下,眼睛穿過把他包圍的濃濃塵幕,盯著木頭腐朽的天花板,喃喃道。

  “喲!想你的好基友們了!”突然一個賤賤的聲音在他床前的黃木書桌上響起。

  萬俟沒有起身看,知道是它來了。

  “如果沒有你這些年的陪伴,我早就死了吧?!比f俟淡淡的說道,語調(diào)干澀。

  小不點(diǎn)從桌上飄飄悠悠的蹦下來,還沒落地,就又蕩到了寬大的窗臺上。兩手一分,猩紅色的厚重窗簾“嘩啦”一下就向兩邊簌簌拉開,又是激蕩起一陣陳舊的灰塵滿屋飄飛。

  “嘿!這老房間就是容易起灰啊。才半年,又是一大層?!?p>  小不點(diǎn)落在鋪滿了一層厚厚灰塵的窗臺上,望著窗外明媚陽光照耀下的碩大莊園抱怨道。

  “什么?五級了?怎么可能!你從學(xué)校放假到現(xiàn)在回來,也就十天,怎么,怎么能直接從四級跳到五級?”小不點(diǎn)突然轉(zhuǎn)過頭,驚奇的望著他說。

  萬俟沒有回應(yīng),卻慢慢坐起身來,突然猛吸一口氣,一大團(tuán)灰塵被他狠狠吸入。

  “呼……”他用力一呼,只見一大團(tuán)火炎從他嘴中飛出,熊熊燃燒的橘紅烈焰,在空中突然幻化為一頭巨大的張牙舞爪的猛虎。

  火焰猛虎在空中前撲后突,四處奔襲,灼熱的高溫把彌漫在空氣中的灰塵給瞬間蒸發(fā)掉。

  猛虎身披烈烈火焰繞著屋子巡轉(zhuǎn)一周,回到了萬俟的身邊,懸浮在他的身前威猛佇立者,如同護(hù)衛(wèi),口中也不斷地發(fā)出陣陣虎嘯,震的窗戶都微微顫抖。

  “我的天吶!你是吃了仙丹么,你這竟然直接奔著六級去了!這不科學(xué)!一年跨越三個級別,我活了幾千年都沒見過一個!”

  小不點(diǎn)整個人都驚訝成了一個驚嘆號。

  “人的資質(zhì)是天生注定的,但是潛力是無窮的。”萬俟緩緩道來。

  “尤其是怨氣深重的人,潛力更是匪夷所思?!毙〔稽c(diǎn)扶著頭。

  萬俟站起身來,手一揮,烈焰猛虎緩緩的化為點(diǎn)點(diǎn)能量飄散在空中。

  “我今天就是回來拿東西的,完了就走,回學(xué)校?!比f俟走到書桌前,雙手放在桌面上,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小不點(diǎn),“再也不會回來?!?p>  “你這回來沒啥事去找個店打個短期工吧,天天在家也是閑著。也能掙個學(xué)費(fèi)?!?p>  老舊家屬院的一棟樓內(nèi)房間里,一位中年婦女正扯著嗓子沖屋里的第五煙嚷嚷道。

  “嗯,好的?!钡谖鍩煹幕貞?yīng)著。

  他輕輕關(guān)上了門,從抽屜里拿出耳機(jī)帶上,播放器音量調(diào)到最大,熟悉的旋律從耳機(jī)里緩緩流出,沖刷著他躁動的心。

  “正能量啊正能量!我要充滿正能量……啦啦啦啦……”第五煙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翹著腿,嘴里哼哼著亂七八糟的腔調(diào)。

  放松了一會,便摘掉耳機(jī),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一天的修煉。

  “誒?小煙,你昨天凍的冰塊呢?問你干嘛用也不說,你又弄哪去了……”

  “吃啦!”第五煙喊道。

  “放屁!你……”

  “唉!喋喋不休……”

  第五煙收攏心神準(zhǔn)備練功。

  “叮鈴鈴……”這時通訊器響了。

  第五煙無奈的爬起身來,想看看是哪位大哥這么不合時宜的打電話來。

  “昨天已經(jīng)跟小阿精、壁王吃過飯了啊,說了今天要睡覺不出去,又干嘛這是!”第五煙憤憤的想著,接起了電話。

  “煙兒,煙兒!”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喊叫聲。

  “嗯?”第五煙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赫連。

  “怎么了赫連?什么事這么著急???”

  “煙兒,煙兒!快去救救微生,快去?。?,剛才他給我打電話,我接了,他一直不說話,然后,然后我就聽見他一直說救救我,救救我,聲音也越來越小,微生他肯定出事了!煙兒,你們在一個城市,你快去,快去救他??!”

  電話里,赫連語不成句,泣不成聲。

  “赫連!別急,我現(xiàn)在就去,馬上去!”第五煙一聽,心上仿佛被突然綁上了根弦,緊緊勒著,讓他喘不過氣。

  隨后他穿上鞋,拿起衣服就奪門而出,一路向微生家的方向狂奔,在他身后還能隱約聽到一連串的厲聲質(zhì)問。

  “微生!微生你一定沒事,你要挺住??!我來了,來了,我來了,微生!”第五煙一路向前跑,一邊不能自已的想著微生的狀況,不禁又加快了速度。

  由于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三級,所以他現(xiàn)在的奔跑速度以及耐力都十分強(qiáng)大,他也沒打車,就憑著記憶往微生家狂奔。

  所幸離的不是非常遠(yuǎn),也就七八條街的距離。

  當(dāng)?shù)谖鍩煔獯跤跖苓M(jìn)小區(qū),敲響微生家的門時,才過去不到十分鐘。

  “咦?小煙你怎么來了?微生不在家???”她母親打開門說道。

  “什么?那他,他去哪了?”第五煙聽到后,心中一陣驚慌失措,但一考慮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很快又恢復(fù)過來問道。

  “他說去找同學(xué)了。也沒說哪個同學(xué),就慌里慌張出去了,這孩子,現(xiàn)在越來越不聽話了!問他去哪也不說,真是翅膀硬了,哪像小時候……”

  第五煙沒搭理女人的嘮叨不止,他轉(zhuǎn)身下樓,腦子飛速轉(zhuǎn)著,想著他能去哪。一邊又掏出通訊器準(zhǔn)備給赫連打電話,看微生有沒有跟他聯(lián)系。

  “哪?呼哈……能去哪?呼呼……微生……你能去哪啊?”第五煙喘著氣,心里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

  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

  第五煙接起來,還沒說話,那邊就一陣清晰利索的話傳了過來。

  “我萬俟!聽我說!現(xiàn)在去朝陽路與聯(lián)合大街交叉口往南300米的“大樂?!眐tv的男衛(wèi)生間第四個隔間,微生在那,受傷了,我已經(jīng)打了急救電話。但是你們那剛下完雪,路滑,救護(hù)車至少二十分鐘才能到,你現(xiàn)在離他近,趕快去?!?p>  第五煙聽完,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臨近傍晚,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下班回家的車輛,第五煙如一道穿梭在車水馬龍間的白色飛煙,在明暗閃爍的霓虹燈下,留下一個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不到十分鐘第五煙便如一道閃電般出現(xiàn)在“大樂?!钡拈T口,無視門口的保安,他一臉肅穆的尋著路牌找到了男廁。

  第五煙推門而進(jìn)。

  “不好!”他剛一進(jìn)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疾步走向第四隔間,站住了腳步,咬了咬牙,深吸口氣,推開了門。

  門里,微生躺在地面上,面色蒼白,身體扭曲著,一身血污,身下也被殷紅的鮮血堆滿,而他的身上,正插著四個晶光閃閃的冰錐。

  第五煙的心,在此刻仿佛被一支大手給狠狠地攥緊,馬上就要爆開,而他的腦子卻異常的清醒冷靜,眼前足以讓他這個未經(jīng)世事的大學(xué)生震撼的場面,正如刻刀般一刀一刀把這一幕刻在他的腦子里,刻進(jìn)了靈魂,他的三魂七魄此刻都在痛苦的呻吟。

  他脫著酸軟無力的雙腿慢慢走上前蹲下,卻支撐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鮮血里,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摸向微生,嘴里小心翼翼的顫抖著輕聲叫著,“微生,微生,微生!”他的聲音完全走了樣,就像一只受傷的兔子在唧唧的哀嚎。

  “微生!”他再也忍不住此刻情緒的絕望,大聲的吼叫出來。雙手搖晃著微生的肩膀。

  突然,微生緊閉的雙眼竟然睜開了一條縫,他用力張開嘴喃喃道,“煙,煙兒,你,來啦……真,真他媽好,煙兒……我……我燒不化,不化啊……”他說著,同時費(fèi)力抬起一支手指著插在身上的冰錐。說完又昏了過去。

  第五煙瞬間一個機(jī)靈,“啪”的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吧当?,什么時候了還這么猶猶豫豫,真把你兄弟害死才行???”

  隨后他目光轉(zhuǎn)移到那幾個冰錐處,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在每根冰錐的周圍,都有一道青色的氣旋纏繞著椎體,并且順時針旋轉(zhuǎn)著向微生體內(nèi)緩緩扎深。

  而在微生體內(nèi),正有一道道微弱不堪的火苗,在頑強(qiáng)的燃燒著冰錐,但明顯是級別上的差異,只能稍稍阻止冰錐插入的速度。

  “媽的!這分明是要奪人性命啊?!钡谖鍩煕]有再多想,伸出手把一根根冰錐用力拔下,同時釋放超能,冰凍住了微生破裂流血的傷口,暫時止住了他的傷勢。

  隨后第五煙猛的站起來,俯下身把已經(jīng)昏過去的微生橫抱在胸前,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去。

  來不及等救護(hù)車了,第五煙抱著微生一路狂奔向最近的醫(yī)院。

  路上第五煙不住的嚎叫著“走開!”、“讓路!”、“都給我讓開!”,他穿過滿目驚訝的人群,穿過紛紛急剎車停下大罵的車流,全力的奔往醫(yī)院。

  “微生,你醒醒,你別他媽睡了,你給老子睜開眼啊微生!我糙你大爺!你給老子睜開眼看看我啊……”

  第五煙看著此刻面容安詳?shù)奈⑸?,哪還有一絲平時的放浪不羈,他心頭猛的一掙扎,淚水決堤而出。

  他一路飛奔,淚涕橫流,嘴里不住的大聲叫著,企圖喚醒微生。他知道失血過多下,他一旦真的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這一刻,他寧愿喝一萬斤的污水,吃一萬斤的冰疙瘩來換取微生睜開眼的機(jī)會。

  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朋友在心里的真正意義。

  這一刻,他也突然覺悟,知道了自己應(yīng)該珍惜什么。

  生命的威脅,總是能讓人最快的領(lǐng)悟人生的真諦,但是也帶來了一番痛徹心扉的絕望,讓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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