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氣化翼!”
朦朧間,陸楓聽到一聲“嬌嗔”,睜開雙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了天上。
“哈!陳師兄不愧是咱們神劍宗第一高手,斗氣化出的鵬翼竟如此奪目!”
“陳師兄神功無敵,威武霸氣!”
“有陳師兄在,倘若霸刀門真敢來攻,陳師兄定會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陸楓這才注意到,不僅僅是自己飛在天上,身旁還有一群背后長著翅膀的少年瀟灑地在天上擺著各種中二的動作。
蛤?
鳥人?
我這是穿越到玄幻版塊兒了?
還好眾人身后高高吊著的那一根根威亞鋼絲將陸楓成功拉回到了都市。
“咔!”
“哎!那個那個...陸楓!你特么上吊呢?能不能給點兒反應(yīng)!還有,你的臺詞兒呢!被你吃了?”
不遠(yuǎn)處,一名坐在一大堆屏幕后面穿著馬甲的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個大喇叭,沖著陸楓吼道。
“劉導(dǎo)演,陸楓大概是累得忘詞兒了,咱們再來一條就是了?!?p> 眾人口中的“陳師兄”放下自己高高展在空中的雙臂,輕蔑地瞥了陸楓一眼,掃了掃額頭的劉海,瀟灑地說道。
“不過大家辛辛苦苦把威亞拉得這么齊,就這么被浪費掉,實在是可惜了?!?p> “哎,鯤鯤你就是太善良了?!?p> 劉副導(dǎo)演給“陳師兄”擺了個笑臉,接著便轉(zhuǎn)頭怒視著陸楓。
“就你還累!整個劇組哪個不比你辛苦?別以為進了劇組就萬事大吉了,再不好好演,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滾蛋!”
“都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把威亞放下來?”
直到被放下來,雙腳踩在海綿墊上,陸楓都還有些迷糊。
這是什么情況,我是在做夢?
“天吶,鯤哥!您的手指被鋼絲擦破了!”
徐鯤的助理看到徐鯤小拇指上的一個小擦傷,驚恐地喊了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威亞下下來!鯤哥,小心一點兒,咱們得趕緊去打一針破傷風(fēng)?!?p> “咳咳...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去醫(yī)院。這點兒小傷,回車?yán)锾梢粫壕托?,醫(yī)院還是不去了?!?p> 徐鯤一聽要打疫苗,臉部肌肉不禁抽抽起來,訕訕地說道。
“什么,鯤哥手破了?!”
“快,趕緊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鯤哥,沒事兒吧?還疼不疼?!?p> ...
陸楓一時有種這才是在拍戲的感覺。一個小擦傷,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搞出這么大陣仗來。
原本還因為陸楓走神兒而發(fā)火的劉副導(dǎo)演此刻也沒工夫再理會他,連忙哆嗦著跑到徐鯤身邊噓寒問暖起來。
主演“負(fù)傷”,這場戲也就沒有拍下去的必要了。劉副導(dǎo)演匆匆吩咐了兩句,讓眾演員不能將背后的“斗氣翼”弄掉,等主演回來之后再繼續(xù)拍攝,便匆匆跟著徐鯤往車上去了。
這也算是給了陸楓足夠的時間來好好緩沖一下。
馱著背后那對粘得并不怎么牢靠的翅膀,陸楓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從戲服里面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上。
另一邊,一幫演員已經(jīng)開始閑聊了起來。
“誒,就這點兒小擦傷還用打破傷風(fēng)?”
“噓,小點兒聲!要是被人聽到告訴徐鯤,你就別想在這個組里混了。”
“靠,還怕他?上周收視率都跌到0.3了,眼看這劇就要被砍了,還怕他個錘子呦!”
“你傻呀,這部戲就算是被砍了,那徐鯤照樣能接到新戲。你要是被他記住,以后萬一碰上他的組,有你好果汁吃的。”
“據(jù)說隔壁《青衫行》劇組定的男一也是徐鯤,等這劇被砍了,徐鯤接著就會進那個組,還想繼續(xù)在這片兒干下去的話就少說兩句吧...”
說話間,眾人不覺看向一旁蹲在角落里悶頭抽著煙的陸楓。
那徐鯤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之前有個徐鯤的武替,因為喝醉了之后私底下吐槽了一句徐鯤的臺詞太爛,就被徐鯤排擠出了劇組。這個陸楓,也是因為昨天替那個武替說了兩句不值的話,今天這場戲就被徐鯤這樣陰陽怪氣了一番。
如果陸楓一直好好拍戲不犯錯的話,那個油頭大耳的劉全民即便再想舔徐鯤,也不敢自作主張把陸楓這一個露臉的特約開掉。畢竟陸楓在之前播出的那幾集也出過場,說過幾句臺詞。
可現(xiàn)在陸楓自己出了這么明顯的失誤,以徐鯤跟劉全民的行事風(fēng)格,估計陸楓之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
一根煙漸漸燃盡,陸楓感受到兩指之間傳來的灼燒感,熟練地將煙頭往地上一摁,把煙蒂放回到煙盒里。這是陸楓多年跑劇組養(yǎng)成的習(xí)慣。
煙灰一踩也就看不見了,但煙頭要是留在現(xiàn)場,被鏡頭拍下來,那留下這根煙頭的人可就慘了。
有人問如果這根煙頭是徐鯤抽的會怎樣?
想啥呢?人家有助理幫著滅煙,會在地上留下煙頭?
...
“踏馬的...”
陸楓暗罵了一句。
作為一名“職業(yè)演員”,陸楓混跡片場多年,從富二代到搬磚工,從學(xué)生到黑社會混混,一步一步從群演混到特約,直到昨天終于熬出了頭,成功與一家影視公司簽約。
眼看人生就要柳暗花明,陸楓興奮之余拉著曾經(jīng)一起跑戲的朋友喝著小酒擼著鐵簽子,沒成想一覺醒來,自己的后背就粘上了一對兒黑不拉嘰的大雞翅兒被人吊在天上。
看著波紋蕩漾的水面中略顯帥氣的倒影,陸楓明白,自己這是穿了。
陸楓可以輕易地回想起自己這部身體原主人的大部分記憶。
不同于陸楓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這個世界的陸楓出生在陜xi省一個四線小縣城,父母開著一家小吃店,專賣肉夾饃和泡饃,雖然忙點兒累點兒,但還算小康。
這個世界的陸楓高中學(xué)習(xí)一般,高中畢業(yè)后花了一大筆錢去了個民辦的藝術(shù)類大學(xué)學(xué)表演,畢業(yè)之后就來到了橫店,憑借著不錯的長相和還算說得過去的演技,沒怎么努力,很快就從群演混到了特約。
就這經(jīng)歷,比陸楓自己可是順利多了。陸楓前世因為長著一張大眾臉,一直拼命努力了好多年才僥幸得到了一個出頭的機會,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成名,現(xiàn)在這個陸楓,明明頂著一副老天爺賞飯的臉,卻不思進取,只知道在這里當(dāng)特約混日子,實在是讓陸楓有些不齒。
就在陸楓消化著腦海中的混亂感時,片場內(nèi)的一個場務(wù)掛斷電話,環(huán)視片場一周,向陸楓這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