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師爺,你今天有閑情逸致啊,來街上閑逛?!?p> 朗弈對著包不平的背影說道,他和官府還是沒有任何仇的,畢竟,他沒少從官府那里強(qiáng)行拿好處。
包不平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朗弈一臉欣喜,急忙行禮。
“原來是朗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見啊?!?p> 包不平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他知道朗弈是陽府的公子,是不能惹的對象。原先他還一直很奇怪,陽府這種既不從商也不入官的府邸怎么能有那么多威望,如今他了解了修真界之后,總算明白,這種都是仙人的存在。
“包師爺,你身邊這位是?”
朗弈明知故問,眼神轉(zhuǎn)向一旁的黃吉福身上。
“這是我的好友,經(jīng)常幫衙門處理一些不好解決的案件的?!?p> 包不平急忙回答道,他了解朗弈的性子,知道這朗弈可能要找黃吉福的麻煩,畢竟朗弈這人憑借性子打了不少人,他一個小小的師爺,也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在下黃吉福,見過朗公子?!?p> 黃吉福急忙給朗弈行了一禮,他曾經(jīng)是見過朗弈的,也知道朗弈的為人,如今不用猜,就知道是來找他麻煩來了。
而且,他這一個月經(jīng)過各種小道消息,知道了朗弈對付過徐欽三人,并且鐘仲探的死因他也有調(diào)查,知道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的朗弈。
可是,黃吉福并沒有因為徐欽被打敗,倉皇落逃而心生他意,相比于殘暴的朗弈和陽無劫,他更愿意跟著徐欽做事。
并且陽無劫是金丹修士,徐欽選擇出逃肯定是正確的,黃吉福是深刻相信徐欽是一個不凡的人,從他堅定跟著徐欽的那一刻,就相信了徐欽。
更何況,徐欽短短的時間就把蔣咿咿一個凡人變成練氣一階的修士,這種能力他根本前所未聞。
黃吉福確信,徐欽后面肯定有一個龐大的宗門,只不過可能因為是其它國家的宗門,不方便過來罷了。
“黃吉福是吧?我最近府中的馬匹都在休養(yǎng)當(dāng)中,覺得有些無趣啊?!?p> 朗弈居高臨下地說道,眼里沒有一絲瞧得起黃吉福的地方。
“朗公子,我可以替您找?guī)灼ド虾玫鸟R?!?p> 黃吉福立馬答應(yīng),他知道朗弈說話從來不是無的放矢,這番話肯定是需要一匹馬,或者別的所求。朗弈這人就是如此。
“這倒不必了。”朗弈擺擺手,“我面前就有一匹上好寶馬?!?p> 包不平聽到朗弈這話,瞬間就明白了朗弈的意思,朗弈這是要當(dāng)眾侮辱黃吉福,他的臉色大變,別人不知道黃吉福的背后是什么人,他可是很清楚徐欽的能耐的額。
于是,包不平馬上鞠躬說道:
“朗公子,我們衙門最近營收不錯,上次監(jiān)獄收了一些犯罪的女子進(jìn)來,您這么深明大義,公正無私的人,肯定能替不平看看那些女子是否犯了罪,朗公子你意欲如何?”
朗弈被包不平這番話說的心底一下子舒坦不少,也就淡了侮辱黃吉福的想法。
包不平見朗弈的臉色好轉(zhuǎn)不少,他趕忙又說:
“朗公子,那幾個女子每晚都在呻吟哭泣,很是煩人,我想手段高明的朗公子肯定能夠擺平這幾個女子?!?p> “那是,那肯定是的,你們衙門啊,就是老是處理不好這種事情,也罷,既然包師爺這么說了,我也就隨你去看看吧。”
朗弈的邪火被包不平的一席話勾了起來,尤其是包不平說那幾個女子夜夜呻吟哭泣,他就忍不住了。
雖然他是修士,并且有師父陽無劫的原因,能夠享用比凡人還好的女修,可是,口味吃多了就沒意思,偶爾換換凡人口味,也是不錯的。并且還是身犯重罪的女子,被他凌辱的時候,表情肯定更不一樣。
一想到這里,朗弈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也不管一旁的黃吉福,直接拽著包不平的手,往收監(jiān)處去了。
黃吉??粗鴥扇诉h(yuǎn)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氣,他明白,這是包不平為他擋了一劫,可是他知道,朗弈只是暫時地放過他,等到時候回過神來,估計還要找他麻煩。
黃吉福也沒想著逃跑,他知道,他根本跑不掉的,不說朗弈的師父陽無劫,任何一個筑基修士都可以隨隨便便把他抓回天陽城。
不過所幸,朗弈并不一定會取他性命,只要他像一條狗一樣,好好聽朗弈的話,那他就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
黃吉福的臉上浮現(xiàn)苦笑,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要小心不要把自己認(rèn)識徐欽的話說漏了就好。
……
天京城。
天空上飄起了鵝毛大雪,今日剛剛到了次年一月初一,沒想到就下起了大雪。
“張仙人,今年這雪來的格外的早啊。”
陳文帝手中端著酒樽,站在殿前看著忽然一個時辰就已白雪皚皚的地面。
“是啊,文帝,不知道這個冬天又要死多少平民百姓了。”
張萬財也感慨著,他想起來自己當(dāng)凡人的時候,在裕祥鎮(zhèn)里,每個冬天都有窮人上他的府邸乞討糧食,他雖然百般不愿意,可還是會為了所謂的面子,給一餐的糧食。
如今的他也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凡人了,再也無需為那些凡塵瑣事所困擾,他只需要不停地變強(qiáng)再變強(qiáng),然后順便把那個斷了他一腿的男人殺了。
他現(xiàn)在大概知道,那蒙面人推測應(yīng)當(dāng)是裕祥鎮(zhèn)附近宗門之人,而且就算不是,他只要全殺了,應(yīng)該就能把那個蒙面人逼出來。
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是,他要先把陳文帝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竟這是尸化老人的吩咐,不是他一個人敢去肆意妄為的。
“死了倒無所謂,陳國這么多人口,死個十幾萬也不是什么問題。”
陳文帝將酒樽的酒一飲而盡,看著這皚皚白雪,他知道,這陳國的天下是他的,而這天下的土地下、白雪下,葬著無數(shù)因為饑寒交迫死去的百姓。
已經(jīng)是他在位三十三年了,如果還不能解除詛咒,那他陳文帝就要在三年后死去,他很不甘,他和之前所有的皇帝都不一樣,他想要的是自由,是長生,而不是曇花一現(xiàn)的三十六年崢嶸歲月。
哪怕世間百態(tài)萬物他都一一享有,他也覺得比不上長生成仙來的重要。
“文帝,尸化老人可有最新的吩咐?”
張萬財看著陳文帝手中空了的酒樽,酒他是不喜歡的,他如今喜歡的只有各種生靈的血肉。
張萬財心中是不認(rèn)可尸化老人這個師父的,畢竟,他能感覺到尸化老人那毫不掩飾的利用。
更何況,看起來尸化老人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和陳文帝說,并不會和他說。不過,他并不在意,互相利用而已,而且,他張萬財也不是吃素的。
陳文帝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迷離地看著這片雪白的世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他只要出了宮門,到平民的街上放眼一看,到處都是凍成冰雕的尸體!
張萬財也不在意,視線也轉(zhuǎn)向這片雪白的世界,他低聲感慨:
“長生啊——”
……
三河鎮(zhèn),徐欽三人躲在客棧里,透過窗看著覆蓋滿白雪的街道和屋頂,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大雪紛飛的時候,是躲避災(zāi)難的時候。
“我艸我艸,真燙,差點燙死我了。”
江少白從一旁的簡易蒸籠里,拿出了奇形怪狀的粽子,用碟子裝了,放在了木桌上。
“好香啊?!?p> 蔣咿咿的臉頰紅彤彤的,說出的話也是白色的霧氣,她低頭看著木桌上升騰著熱氣的三個粽子,嗅著散發(fā)糯米香氣的粽子,感覺有一絲熟悉。
“老徐,我們這粽子做的跟糯米雞似的?!?p> 江少白看著碟子里的正方形的粽子,感覺自己的手藝不咋地。
“能吃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做啥?!?p> 徐欽聞著粽子的香氣,心中竟然有些感動,這是異鄉(xiāng)異客久違地與家鄉(xiāng)的重逢。
江少白拿起一個粽子,撕開層層包裹的粽葉,對著香甜的糯米一口咬下,那種久違的溫暖貫穿他的心肺,濃郁的粽葉和肉香充斥他的口腔,每咀嚼一下都是牙齒在和粘糯的糯米進(jìn)行一場愛的交織,肥而不膩的豬肉因為牙齒撕裂了肌肉組織,而迸發(fā)出濃郁的汁水。
江少白竟然難以控制,眼眶濕潤了起來,他的眼里倒映著白雪,就好像白雪會流淚一樣。
“瞧你吃的,吃個東西還能快哭了?!?p> 徐欽自然是聞到了肉粽的味道,也拿起了另一個粽子,撕開粽葉咬了一口。
就僅僅一口,徐欽就感覺仿佛回到了久違的故鄉(xiāng),在端午的清晨與傍晚,母親從蒸籠里拿出一個粽子,塞進(jìn)他的手里。這是他們自制的豆沙粽。
蔣咿咿自然也感受到了兩人之間油然而生的思想之情,她也咬了一口,覺得很熟悉,又好吃,她這個粽子是癩蛤蟆的形狀,是甜的。
三人手捧著粽子,滿臉感動地看著窗外的白色世界,他們的手里向上升騰著熱氣,而窗外的天空向下飄落白雪。
兩個人想起了久遠(yuǎn)的故鄉(xiāng),還有一個人,在尋找回到故鄉(xiāng)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