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燒的藥水很快被換成養(yǎng)護進化單元的藥水,張醫(yī)生特意叫了向遠寧出去,留下舒雯和李芳芳陪著土肥圓說話。
為了防止土肥圓聽見,張醫(yī)生和向遠寧走得很遠的一段距離才停住腳步。
“張醫(yī)生,土肥圓它......它還有多久?”向遠寧知道張醫(yī)生叫自己出來的原因,但仍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張醫(y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它的病情很嚴重,靠養(yǎng)護液的支撐大概還有兩天吧?!?p> 說著,張醫(yī)生拍了拍向遠寧的肩膀,稍示安慰,轉(zhuǎn)身走了。
向遠寧陡然一個趔趄,手趕忙伏在墻壁上,不讓身體倒下。
但身體里面的那顆心,早已痛如刀絞。
他搓著胸口,深深吸氣,努力撫平自己的情緒,然后緩步走進了病房。
舒雯和李芳芳一左一右地都在安慰土肥圓,要他好好休息,好好養(yǎng)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看到向遠寧進來,土肥圓不禁問到:“鏟少,醫(yī)生和你說了什么?”
向遠寧撇撇兩邊嘴角,作出一個笑容,說道:“醫(yī)生說你會好起來的,叫我們好好照顧你?!?p> 舒雯和李芳芳看到向遠寧的那個笑容,心中頓時一酸,張醫(yī)生對向遠寧說的話,她們已經(jīng)猜到十之八九。
向遠寧走過去,和舒雯、李芳芳三人挨靠著坐著,與土肥圓一起閑聊起來,但每逢聊到土肥圓的日常,比如長胖、撩小母狗、賣萌等,三人的語氣中仍然透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淡淡憂傷。
為了好好陪陪土肥圓,三人都將手機關(guān)機了,免得有誰來打擾。
一直到凌晨兩點半,土肥圓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道:“我覺得困吖,想睡覺。你們陪了我那么久,不累咩?”
這不說還好,一說舒雯和李芳芳還真有點困,向遠寧卻絲毫沒有睡意,他決定陪土肥圓走完最后兩天中的一分一秒。
舒雯和李芳芳說要暫睡一會,二人貼著墻壁,肩靠著垂著頭打起盹來。
向遠寧看著兩位女孩,心中歉意和謝意齊頭并進。
外面靈氣變異,暗藏兇險,這兩位女孩還不顧一切的過來陪土肥圓,不管是為了土肥圓,還是為了和自己之間的友誼,都值得自己深深地感激。
“鏟少。”這時土肥圓突然輕聲叫道。
向遠寧為了不吵到舒雯和李芳芳,湊到土肥圓頭邊,小聲問到:“怎么啦?土肥圓?!?p> “我餓啦,想吃羊肉串串,牛肉串串,火腿腸,要吃好多”土肥圓帶著一絲歡快叫道。
“好。”向遠寧微微一笑,摸了摸土肥圓的頭,小聲說道:“我這就給你去買,買好多好多,你先休息哈,等我回來?!?p> 土肥圓點了點頭,又砸吧了幾下嘴巴,表示答應(yīng)。然后閉上眼睛,緩緩睡下,像個乖巧的孩子。
向遠寧看了土肥圓一眼,又看了看雙雙打盹的舒雯和李芳芳,輕輕邁著腳步向門外走去。
大廳里有少數(shù)的幾個鏟屎官,抱著自己的寵物貓或者狗正在向前臺咨詢,向遠寧隱隱聽得,有個別也是進化單元受損的寵物,乍看之下,那主人也是一臉的焦急和不知所措。
出了寵物診所來,向遠寧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兩點四十五分。長安路的夜宵一條街,一般營業(yè)到凌晨三點左右,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打烊了。
向遠寧趕忙提起腳力,步履如飛地向長安路奔跑而去。
其實,向遠寧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時候吃這些夜宵攤上的東西對土肥圓的身體不好,但土肥圓已經(jīng)用不了兩天,就要離自己而去,它的任何心愿,自己都要不遺余力地去滿足。
而且,他不敢去面對土肥圓逝去的那一幕,他只想著,趁著土肥圓還在的時候,盡力滿足它的要求,等到那一刻到來的時候,他心里不會那么難受。
記得上次帶土肥圓去長安路已經(jīng)是好幾個月前,土肥圓就特別喜歡吃那里的烤串,差點連串肉的竹簽一塊嚼碎吞了,那一次可是整整破費了向遠寧50元,向遠寧抱著土肥圓一路走回去,全程都是臉黑的,不停地念叨著要把土肥圓賣到狗肉館去算了。
向遠寧現(xiàn)在想起來,只覺得有些對不起土肥圓,是自己身為主人給不了它好的生活,但土肥圓從未要求要吃得多么好,雖然他智商已經(jīng)達到了十歲小孩的程度,知道東西孰貴孰賤,但從不挑食,給什么就吃什么。
狗子就是狗子,從不嫌貧愛富,從來都是擇一主而終老。
向遠寧一路狂跑到長安路,幸好還有一家夜宵燒烤攤并未收攤,老板坐著燒烤車后面邊玩手機邊打哈欠。
沾滿油垢的小折疊桌旁,仍然有著幾個帶著社會氣息的青年在喝酒劃拳,他們都已經(jīng)醉了,但似乎越喝越盡興,呼喝劃拳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街道。
向遠寧點了整整150元燒烤,他平時并不敢花這么多錢,150元一般要花一個星期左右,只因今天是土肥圓想吃,還有考慮到舒雯和李芳芳也沒有吃過晚飯,一直在寵物診所陪伴到凌晨。
對于這些燒烤攤上的垃圾食品,李芳芳是下得了嘴的,就是不知道舒雯這種大戶人家出來的吃不吃?
向遠寧四處望了望,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買來充饑了,只好暫時委屈一下舒雯了,希望她不要介意才好。
提著兩大袋烤串,飛快地趕回心愿寵物診所。
向遠寧輕輕步入病房,發(fā)現(xiàn)舒雯和李芳芳仍然肩靠著肩地打著盹,嬰兒車也沒有任何動靜,當下將手中的兩袋烤串,輕輕地放在門邊的桌子上,邁著腳步輕輕走了過去。
突然,向遠寧地心猛地一顫,雙眼猛地一瞠。
只見,那嬰兒車里,針頭滴出的藥水沾濕了一大片,哪里還有土肥圓的半點影子。
“土肥圓!”
向遠寧一聲大叫。
舒雯和李芳芳兩人一震,皆是醒了過來,看向土肥圓所睡的嬰兒車,空蕩蕩的,也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土肥圓呢?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