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拿錢辦事
我這個人一向是拿多少錢干多少事。——宋申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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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莫小谷一時有些茫然，感覺這話怎么有點(diǎn)耳熟呢？
她看著一臉刻薄的宋申弘，“我”了半天，才訥訥的說道：“我就是問一句，您至于這么打擊我嗎？”
“我不是打擊你，只是說實(shí)話而已?！彼紊旰胫甭实恼f道，“你這個外形，首先就會被刷下來。”
“我這個外形......”莫小谷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我雖然不算很漂亮吧，但是，我也絕對不丑??！”
“你確實(shí)不丑，但你長得太像薛晴了。做演員，最重要的就是有特色，而你的特色就是像薛晴?？墒菉蕵啡σ呀?jīng)有了一個薛晴了，還要你干嘛？你最多就是當(dāng)她的替身，或者頂著她的光環(huán)，撈點(diǎn)她不要的角色演一演。那你干嘛還要去深戲呢？你在影視城多混幾年，一樣可以達(dá)到這個目標(biāo)?！?p> “可是......”莫小谷被宋申弘強(qiáng)大的氣場碾壓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演員副導(dǎo)演看不下去了，上前打著哈哈道：“宋老師，怎么說您也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不要這么屠戮小姑娘純潔無暇的靈魂啦！”
“我說的是實(shí)話?！彼紊旰氲?，“我已經(jīng)連續(xù)三年當(dāng)深戲藝考初試的考官了，以她現(xiàn)在的水平，初試都過不了，更別提復(fù)試了?！?p> “對嘛，現(xiàn)在過不了，一年以后，說不定就能過了呢?！毖輪T副導(dǎo)演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了，向黃偉使了個眼色。
這個話題便就此戛然而止，但莫小谷還是聽到了宋申弘自顧自說的那句話。
“一年以后？呵，除非找專業(yè)老師做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
黃偉簡單的向宋申弘和莫小谷說了戲，便讓他們先練一練走位。
因?yàn)槭孪葘?dǎo)演韋力特地打過招呼，雖然是替身戲，但吻戲必須要真吻，不可以借位，所以黃偉也著重向二人提了這一點(diǎn)。
宋申弘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莫小谷卻是緊張到發(fā)抖。
走位時是不會真吻的，但是宋申弘的嘴唇一向她的嘴唇靠近，莫小谷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縮。
宋申弘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怎么？沒替過親熱戲？”
莫小谷“嗯”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我沒接過吻，所以我不知道這個接吻應(yīng)該怎么接。比如說，是要先把嘴巴張開，還是——”
“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別告訴我你長這么大看的都是小豬佩奇?！彼紊旰朕D(zhuǎn)過身責(zé)問黃偉，“導(dǎo)演，為什么不找個有經(jīng)驗(yàn)的替身？”
黃偉聳了聳肩道：“小莫是薛小姐指定的替身，因?yàn)樗耐庑螚l件最契合薛小姐?！?p> “身材挺契合，氣質(zhì)卻是大相徑庭?！彼紊旰氚琢四」纫谎?，眼神中充滿了赤裸裸的嫌棄，“我問你，人為什么要接吻？”
莫小谷有些不知所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因?yàn)?，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p> 說到這里，她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我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怎么了？了不起？”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小谷弱弱的回應(yīng)道，“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演員不可以為自己找這種“我沒經(jīng)歷過所以我不懂”的借口，因?yàn)橐粋€演員，最重要的就是感知力。演員是靠感知力來理解、詮釋、演繹乃至升華自己所演的角色。否則的話，演殺人犯就一定要?dú)⑷?？演母親就一定要有孩子？”
宋申弘一席話說完，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都沉默了。
莫小谷鼓起勇氣，說道:“宋老師，您這算是教我演戲嗎？”
宋申弘臉上的肌肉明顯的震顫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職業(yè)病，喜歡多說幾句?！彼紊旰腩D了頓，又道，“我也不會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p> 黃偉顯然不耐煩了，拍了拍劇本道：“宋老師，你經(jīng)驗(yàn)豐富，就像剛才那樣帶帶小莫唄。”
“就是?！迸赃叺墓ぷ魅藛T們也笑了，“老司機(jī)帶帶新手唄?！?p> 宋申弘嘴角一撇，似笑非笑道：“讓我?guī)Э梢裕且顿M(fèi)?！?p> 莫小谷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傻傻的說道：“您不是有片酬嗎？”
“片酬是付給我演戲的，不是付給我?guī)虻?。我已?jīng)帶了你一次，你看效果如何？好的話，按次給錢。”
不單莫小谷，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莫小谷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那，一場多少錢？”
宋申弘眼皮一抬道：“你一場掙多少？”
莫小谷頓覺不妙，遲疑的答道：“三百......”
“那就三百吧，雖然不多，但是，我也不是那種心黑的人，不會讓你演一場還倒貼錢的?！彼紊旰刖従彽淖讼聛?，蹺起了二郎腿，“要是你同意的話，那咱們就接著演?！?p> 攝影棚里本來就熱，宋申弘這話一出，莫小谷頓時覺得渾身燥熱，汗都下來了。
不演的話，掙不著一場三百的錢。
演的話，費(fèi)勁巴拉不說，還得付宋申弘一場三百的帶戲費(fèi)，那不等于還是掙不著錢嗎？
莫小谷有些惶恐的看著宋申弘，賠著笑臉道：“宋老師教我演戲，我很榮幸，只是......宋老師，我真的很缺錢?！?p> 宋申弘側(cè)了側(cè)臉，挑了挑眉毛，睜大了眼睛：“你缺不缺錢，關(guān)我什么事？你是不是以為，我要這帶戲的錢，是因?yàn)槲胰卞X？”
“既然，既然您不缺錢——”
莫小谷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宋申弘不耐煩的打斷了。
“我這個人一向是拿多少錢干多少事，你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只不過是浪費(fèi)時間?！彼紊旰肜淅涞目粗」?，“想學(xué)習(xí)，總是要付出代價的?！?p> 莫小谷咬著牙道：“行！您帶戲，我給錢，很公平！”
說完這句話，她只覺得心在滴血，生疼生疼的。
為了三百塊錢，她不惜大熱天跳臭水湖，差點(diǎn)被淹死。
可是就在此刻，三百塊......就這么飛了。
而且，可能還不止一個三百塊。
她不由得狠狠的咬住了下嘴唇，眉毛一塌，露出了哀怨的目光。
宋申弘?yún)s刻薄的補(bǔ)了一刀道：“對，這個表情很好，很生動。記住這個表情，也記住此刻你的心情。將來如果你需要演怨婦，你可以回想一下今天這個場景。”
莫小谷木然的看了宋申弘一眼，突然一個福身，大聲道：“多謝宋老師指點(diǎn)，多謝宋老師指正，宋老師辛苦！小的這里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