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02
好痛啊,什么咯得我后背痛?什么床這么硬?。?p> 我的身體因為透支體力,如今酸軟得無法動彈……
對了,cos結(jié)束了嗎?要是結(jié)束了……我不該趴在后臺休息嗎?怎么會有床?
一想到自己之前睡得那么沉,現(xiàn)在醒來又在床上,……李必這家伙,八成兒又是趁我睡著了吃老娘豆腐!
我在睡夢中氣得炸肺,大叫著“我要殺了你李必!”從床上彈起。
“咣——”先是聽到什么東西砸落到地板上,等我睜開眼時,竟看到一個穿著粗布短衣的男孩子“蹭蹭蹭”跑到我跟前,最后竟自來熟地坐在我的床邊。
一只陶碗正滑溜溜在地上打著轉(zhuǎn),暗紅色的湯汁撒得滿地都是。
我瞪著那只碗疑惑萬分,那男孩卻是看著我卻是又哭又笑的表情,緊接著他就從房間沖了出去,大喊著:“先生,小喬醒了!先生,秋海棠起作用了,情花毒解了!小喬醒了!”
“喂……”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喊出去的話還哽在喉嚨里,那男孩就已像陣旋風(fēng)般刮出了我的視線。
先生?秋海棠?我中了情花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有許多話堵在喉嚨管兒,可是眼前的陳設(shè),讓我更加疑惑。
床榻,只是一個高地,鋪了簡約一張木席,房子是茅草蓋的,雖然簡陋卻也精巧,窗格是木制的,門扉也是木制的,整個房間的陳設(shè)看起來非常樸素。
都說李必那工作室cos條件不怎么滴,可這里看起來,設(shè)施還比不得李必的工作室。
我啥時候接了個這么寒酸的cos???李必他們到底把我賣給了幾家?難道這是情節(jié)cos?
還是說……我睡迷糊了?
“噔噔噔”!
好像是外面有人來了!
我警惕地抱緊被褥攥拳……
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卻在窗邊忽地平和到悄無聲息,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漢服長袍的男孩子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的頭發(fā)用雪白色的角巾束著,手持白羽扇,眉心微皺,眸光在接觸到我的那一刻忽閃,旋即展眉好似天邊白云漫卷般沉靜淡然。
他進(jìn)屋后,先是隔著我的衣袖為我診脈,然后觀我臉色,湊得忽近忽遠(yuǎn),弄得我尷尬不已。他舉止之間卻皆是嫻熟、溫婉、柔和。
這個人風(fēng)華正茂,二十四五的少年一般,但給人內(nèi)斂沉穩(wěn)的感覺。一看那羽扇綸巾的模樣,我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是cos諸葛亮!
哇塞這氣質(zhì)……清雅高華,淡漠如仙,絕了!玩兒漢服cos這么多年,還真沒見誰能把孔明cos得那么出神入化!
可我尷尬啊,我根本沒看過cos劇本,不知道情節(jié)發(fā)展啊!
看這兒沒有觀眾沒有攝像頭,估摸著只是彩排,掩著嘴向那位大佬發(fā)出求救信號:“哎……孔明大佬,你說你把脈看病的劇情都快五分鐘了,接下來我怎么配合你???”
可還沒等我等到大佬的回答,剛才那個穿粗布短衣的男孩子端了一碗什么進(jìn)來,嘴里還細(xì)細(xì)叨念著:“剛把藥灑了,先生又吩咐我熬了一碗,可要趁熱喝……”
cos孔明的大佬轉(zhuǎn)身接過他手里的陶碗,又面向我。
我嗅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不禁虛眼向里面瞅了瞅,還是真真切切的湯藥!
兩天沒吃東西的我,胃里本就難受,聞著那味兒差點沒翻白眼。
我撇撇嘴笑,直覺的便要拿手去擋碗:“那個……咱能不喝嗎?”雖然我倡導(dǎo)coser求真還原的職業(yè)精神,但是能不在我半死不活的時候折騰嗎?
“小喬,你可不能不喝?。∵@可是先生加了血引做的,就是為了解你中的情花毒!”
小喬?
我cos人物的是小喬?三國時期的小喬?不對啊,我從來只cos我的架空角色諸葛璥喬啊……哦,明白了……
“我……是叫諸葛璥喬吧……”
我轉(zhuǎn)著眼珠子自言自語嘀咕,聲音也不算大,但足以讓屋里人聽清。一方面好試探,一方面給自己壯壯膽:如果真是我的人物,還能cos不了?
果不其然,粗布短衣的男孩子印證了我的試探。
他突然怔住,收拾地上陶碗的手凝滯在空氣里。
他轉(zhuǎn)過身來一副不可思議地模樣看了看孔明,又看了看我,竟然結(jié)巴起來:“先生……小喬這是……”
孔明看著我,眼神清華深邃,卻有些憐愛甚至異樣的情愫。
正納罕這人演技怎么這么牛,能把這么多層次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眼神戲也是沒誰了!尋思著……怎么勾搭上這大神討教討教眼神戲的問題,他的嘴角忽然就溢出一抹淺淺的苦笑,雖然溫潤卻暗含哀慟一般,詫異得我忙回神。
只聽他緩緩道:
“許是秋海棠以毒攻毒,阿喬還有些神志不清……”
what?說我神志不清!
我對他的崇拜刷地一下跌倒谷底,忍不住從床上站起來,氣得雙手叉腰,怒視要求他們對我人物進(jìn)行人身攻擊的臺詞道歉。
我的cos里,絕不可以有篡改人物精神狀態(tài)這一條!
我就這樣女金剛般干瞪眼,站起身來的一瞬眼前如雷電閃過,忽明忽暗,劈得我全身哆嗦一下,卻意外的接觸到一雙明朗嬌美的眸子:在黑夜山坡下,瓢潑大雨里,電閃雷鳴,眼前驀地閃過一些畫面,漲得我腦袋生疼。
“啊,好痛……”
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一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確信,那個人不是我!
因為……
我從未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
我的身子不禁又顫抖了幾下,孔明趕緊放下碗扶著我坐回到床上。
那個穿粗布短衣的男孩子趕緊過來蹲在我床邊,一臉懺悔地望著我道:“都是我不好,小喬,我不該騙你說后山有可以破解先生劫數(shù)的秋海棠!這次……你要怎么懲罰我都行!”
我還不太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隱隱的,心里有說不完的疑惑和推測,其中一個最大膽的一個想法就是……我……可能穿越了!
不過作為社會主義無神論者,我的理智要我極力證明這個推測是錯的。
我強(qiáng)撐著疲憊的身子推開孔明,在屋子里東翻西找,粗布短衣的小子哭著喊著讓我休息,我也聽不進(jìn)去任何話,只管翻箱倒柜,我卻始終沒有找到鏡子,索性回頭直接端起藥碗一照,平靜的藥汁水面將一張慘白卻又清麗動人的臉孔照映得無比清晰。
稚嫩白皙的皮膚,精致光滑的心形臉,細(xì)長微翹的眉毛,厚薄恰到好處的雙眼皮,高挺小巧的鼻梁,但就拆開來看沒什么獨特之處,合在一起偏就十分有韻味。
孫昊常說,我長得很像古代的美女,但是又不是那種真正的古典型,還融合了一份現(xiàn)代的時尚感!當(dāng)初為了塑造諸葛璥喬這個人物cos時,他可沒少吹捧這張有先天優(yōu)勢的臉!
如今除眉心多了一枚鳳尾形朱砂痣,跟我就完全一樣!
見了鬼了!別人都撞衫撞男友,我這兒整了個克??!
我趕緊用手擦了擦眉心的朱砂痣,映著藥水去看,還是不見掉色,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
我一懵:明明是我上臺前親手畫的朱砂痣,怎么倒成了真的長我眉心一樣?
我不信!
心里的恐懼油然而生,我強(qiáng)壓住慌張,接著擦,動作故意放緩,可是還是耐不住心底一抹后怕,擦得眉心滾燙,皮都快破了,撕心裂肺地疼,眼淚止不住流,終于有人拉住了我。
我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紅著眼望著孔明,壓著聲音故作鎮(zhèn)靜地問:
“我到底是誰?這兒是哪兒?到底怎么回事……李必呢?李必在哪兒?讓他出來見我!”
粗布短衣的小子像是被我嚇傻了,呆呆地立在那兒,眼神總在我和孔明的身上極速流轉(zhuǎn)。
孔明喚了我一聲“阿喬”,我的心莫名就平靜了下來,緊接著耳邊響起他平緩而溫潤的聲音:
“你喚諸葛璥喬,未至及笄之年。此地乃南陽,與我皆是無凈道長門下弟子,同在深山茅廬修煉,住此諸葛廬…“
“我叫葉青,乃師祖華佗指引拜于師父門下,孔明先生是我們的大師兄……”
是她!
我心里飛快的閃過一個身影。
及笄之年,清麗可人,鳳尾朱砂痣胎記,自小深山幽居……人物設(shè)定完全一致……
是她!漢圈兒里唯一的架空人物——諸葛璥喬!
“阿喬……”孔明抓住了我的手腕,那么緊,那么冰,眼神微閃,傳遞出他內(nèi)心的焦急、擔(dān)憂,和他面容淡定沉靜十分不合的焦慮。
“先生前些日子占卜,得知命里有大劫,而你恰在門外偷聽,先生怕你多煩憂,就命我隨意找個理由打消你對大劫的憂慮。于是我就騙你說后山種的秋海棠可破大劫,我不知道后山何時種了情花……所以你就……
先生在大雨里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深中情花劇毒了,不過幸好,有你采的秋海棠,加上用先生的血做藥引……”
葉青話還沒說完,孔明就淺淺地咳嗽了幾聲打斷。
我的視線茫然地從他臉上移開,掃過葉青愧疚成菜色的臉孔,而后,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李必……在哪兒?”
“阿喬……”孔明輕喚我,攥緊我的手微顫,我甚至有那么一秒疑慮:是我的身體忍不住發(fā)顫還是他的?
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神那樣高華淡泊,讓我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一定是我太不淡定。我這樣暗示自己。
可是……
任誰遇到這種壞事還能淡定?!
他斂眸,輕拂一身如雪衣裳挪出一塊地方,扶我到床上躺下。
我呆呆地望著茅草屋頂,眨巴眨巴眼,卻還是簡陋的茅草屋頂……
這不是夢!
我瞬間石化,腦子里像是經(jīng)歷了一番劇烈地震,震得思緒亂七八糟,昏天黑地,最后懼怕地再次浮現(xiàn)出這樣的一個念頭: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