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靨回到家的時候,江云飛正在收拾行李。
“要走了么?”
“嗯。”淡淡答了一句,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反正不用看也知道,姜靨肯定是歡欣鼓舞,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回來。
想到這兒,江云飛停下手上的動作,轉(zhuǎn)身對她道,“我過年回來,到時候一起去我爸家吃飯?!?p> “好啊?!苯v很喜歡江爸爸,老人家對她著實很好,畢竟是自小就相中的兒媳婦,這么多年待她和親生女兒無異,所以江云飛不在的時候,姜靨偶爾也會回去看看他。
之所以不常去,是因為江爸爸非常享受退休生活,在兒子接手公司后不久就卸去所有職務(wù),天南海北的玩兒,去年剛在三亞買了房子,一到霧霾天氣就去海邊,還總讓姜靨一起去。
但姜靨不愛吃海鮮,又怕曬,就只能在他回帝都的時候再去看望。
“我這次去倫敦?!泵鏌o表情地說了一句,聽她“哦”了一聲,就知道她根本不關(guān)心他去哪兒。
屋子里一時只有收拾行李時發(fā)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姜靨坐在沙發(fā)上刷小紅書,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么,竟然刷到了許多Harrods的限定款。
Harrods是倫敦最大的奢侈品百貨公司,每年都會跟許多品牌做聯(lián)成款,這些商品就只有在這個商場能買得到。
“江云飛,你幫我代購吧!”
“化妝品么?”
知道他不會拒絕,畢竟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就是這么簡單粗暴:有錢人養(yǎng)了只不賣藝也不賣身的金絲雀,對她的予取予求頗以為然。
“化妝品國內(nèi)專柜基本都有,我想要限定款?!?p> “等等,我問問蘇堯她們要不要帶什么?!苯v在群里發(fā)了條信息,“我家金主要去倫敦,你們要帶什么么?”
然后打開筆記本做了個Excel,把大家的需求列在了上面。
“我想要Mikimoto的小熊項鏈,喏,就是這個?!苯鹕奶┑闲?,懷抱一顆圓潤的珍珠,耳朵上還掛了一顆小小的綠寶石,“還有Dior的包?!?p> “怎么都是綠色?”江云飛皺眉,不太喜歡這個顏色。
“這是Harrods的品牌顏色啊,他家包裝都是這個顏色,而且這幾年流行綠色嘛?!?p> 聽她說完,江云飛看著她,認(rèn)認(rèn)真真說到,“我不在家的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到了么?”
噗嗤一聲笑出來,姜靨此刻的反應(yīng)特別快,“再流行我也不會送你一頂綠帽子的,我很守諾的,不會胡來就是不會胡來?!?p> 不像某些人。
后半句沒有說出來,可是她嘲笑的意思太明顯了,叫人很不爽。
見他又開始收拾行李,姜靨湊過去也幫著疊衣服,“那些口紅色號可不要搞錯了,都是蘇堯要的?!?p> “那這些....都是什么?”指了指最后面的一列,江云飛有點兒看不懂。
“那是安然要的,給她女兒買的,她女兒才四歲,超可愛的。就是可憐,這么小就沒了爸爸......”
“那她那份兒不收錢了。”
“蘇堯失戀,總不能就要許諾的錢,而且她買的也不多?!?p> “.........”
江云飛覺得有這么個敗家的媳婦兒,自己不止要養(yǎng)她,還要順帶養(yǎng)她單身喪偶被劈腿的閨蜜們。
.......
門鈴響的時候,蘇堯正在抱著枕頭哭,電視里放著韓劇,全是催淚系,她覺得讓自己好好哭一場可能會好點,結(jié)果越看越難過。
她磨嘰了半天才起來,開門的時候,母親大人那張恨鐵不成鋼的臉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嚇得她瞳孔都放大了,下意識就想關(guān)門。
不過蘇母也厲害,一只腳伸進(jìn)去,直接用身體阻止了她。
“干嘛,敢做不敢認(rèn)???”
見她心虛手松,蘇母大步邁了進(jìn)去,看著滿屋子的狼藉,一顆心千瘡百孔。
“媽,我還沒收拾屋子......”
看了看茶幾上的煙灰缸,蘇母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擰了她一下,“你抽煙?你居然敢抽煙!”
“媽,別掐,疼疼疼......”蘇堯躲著,也不知道是真的疼了還是怎么,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蘇母卻比她先哭了出來,都沒有蓄淚的過程,狠狠罵道,“宋知意這個王八蛋,忘恩負(fù)義,他就是個陳世美!”
“媽.....”
“你辛辛苦苦賺錢養(yǎng)他,他居然出去花天酒地,別讓我看見他,看見他我扒了他的皮!”
“媽......”蘇堯吸吸鼻子,心里難過極了。
“好了好了,沒了他我看挺好的,咱們再找,憑你的條件,肯定能找個更好的,對了,許諾說你要去看心理醫(yī)生,我和你爸了解過了,看心理醫(yī)生現(xiàn)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抑郁癥不是矯情,有病就要治,你好好治病,媽正好利用這段時間給你找?guī)讉€合適的,等你病好了,咱馬上去相親!”
“媽,我.....”
打斷她,蘇母一臉“你不用說我都懂”的樣子,“媽媽都知道,網(wǎng)上不是說了么,忘記一段感情除了時間,就是新歡?!?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時間對你來說太奢侈,所以咱們要借助醫(yī)生的力量,趕緊好起來,然后再找個新男朋友,定下來就結(jié)婚,明年這個時候,估計你就在馬爾代夫度蜜月了,還記得宋知意是誰!”
蘇堯無語,她覺得母親有點兒高估她的能力,十年的感情,哪能說忘就忘。
但蘇母不這么認(rèn)為,她覺得一切沒有結(jié)婚的搞對象都是過家家,今天好明天散,并不牢靠,她從包里翻出一張名片遞給蘇堯,“這是諾諾給你找的心理醫(yī)生,她們醫(yī)學(xué)院的學(xué)霸,特別有名,當(dāng)時在學(xué)校就厲害,后來又到國外讀研讀博,什么病到他那兒絕對藥到病除,你好好配合人家,速戰(zhàn)速決?!?p> 蘇堯的雷厲風(fēng)行,大抵都是隨了母親。
中年女人露胳膊挽袖子,麻利的把她的房子打掃了一番,那些啤酒和煙一律收繳,然后又用自己帶來的菜火速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來。
“諾諾說你吃不下飯,吃不下也要吃,人是鐵飯是鋼,任何情況下都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可告訴你,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抽煙,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擱在家養(yǎ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