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看到狄揚擋在自己的面前既意外也不意外,之前早就考慮過狄揚可能會對自己出手,但沒想到這么早。
“狄兄這是何意?你不是和凌兄二人先行回火云宗了嗎?”
“區(qū)區(qū)凡人也敢和我們稱兄道弟?你難道看不出當時我是想讓歡光少和你們有瓜葛嗎?他和你們不一樣,雜得不能再雜的九品雜仙根?你還妄想依靠歡光?我就直說吧,你若是敢來火云宗飛舟前,我保證你不能活著到火云宗山門。”狄揚面露兇光,和之前熱情的模樣截然不同,但葉臻知道這才是對他真實的態(tài)度,之前只是看在凌歡光的面子上。
葉臻沒有說話,只是沉著臉,狄揚以為他還沒有放棄,再次開口說道:“你和歡光根本不是一路人,他那是真正的三才仙根,火為主,木生火,風輔火,這才是真正的三才仙根,那些亂七八糟的三仙根說好聽點叫三才仙根,不過有主根罷了,最多是偽三才仙根,但歡光不同,輔仙根完全為主根而生,不僅不會拖累修行,反而還能輔助主根修行。而你?”狄揚輕蔑地看向葉臻,眼中一絲殺機閃過,“不想死就趕緊滾!”
葉臻氣血沸騰,手上的青筋微微跳動,但想到了狄揚頃刻之間滅了趙明的手下,一招擒拿陰水觀弟子的場景,葉臻如入冰窖一般,馬上冷靜了下來,淡然地看向狄揚說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去火云宗?!?p> 說完便轉身離去,前往正一宗的飛舟所在,但葉臻的冷靜讓狄揚心中殺機更盛,身為火云宗的外門弟子,殺一個雜役弟子根本沒人會在意,何況葉臻還沒拜入仙門,充其量是個雜役弟子備選,只需說他沖撞了狄揚這個外門弟子,殺了葉臻根本不值一提,想到此處狄揚便準備出手,靈氣運轉就要給葉臻一擊。
葉臻還渾然不知,心中憤懣不滿但又無可奈何,很是憋屈,對于變強的欲望又強了幾分。
狄揚手中一團火球出現,就要送到葉臻頭頂,突然凌歡光的聲音傳來:“狄?guī)熜?,我剛剛好像看到葉臻了,怎么突然不見了?”
狄揚只能看著葉臻遠去的身影,散了手中的靈氣,轉身和凌歡光說道:“哦,葉臻說要和你道別,他要靠自己在修仙界闖蕩,所以要去正一宗,正好碰到我讓我轉達給你?!?p> 凌歡光雖然有些懷疑,但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笑著說道:“正一宗嗎?那只能有緣再見了?!?p> “對,只要他好好修煉,以后有機會的,我們快回去吧,我們宗好像快招收完弟子了?!钡覔P催促著凌歡光,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但他馬上搖搖腦袋告訴自己,葉臻可是一個雜得不能再雜的九品雜仙根,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自己一定是因為剛剛沒有擊殺他留下了心魔,回去要好好休養(yǎng)生息一番。
凌歡光和狄揚并肩回到火云宗飛舟旁,葉臻還渾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周,來到正一宗飛舟前,竟然見到了那個白發(fā)老者,白發(fā)老者也是看到了葉臻,神情微微一滯,但馬上恢復正常,顯然他對這個仙根斑駁不堪的雜仙根還有幾分印象。
雜役弟子的招收過程很簡單,只要看看身體是否健康,有沒有隱疾就可通過,葉臻出生鄉(xiāng)野山村,身體自然沒有問題,稍稍檢查后便登上飛舟等候,過了不知道多久,飛舟甲板上的人越來越多,終于正一宗的人也走了上來,白發(fā)老者為首,走到葉臻他們一干雜役弟子面前說道:“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正一宗的雜役弟子,你們必須遵守我宗的門規(guī),聽從我宗的安排,完成每日交給你們的日常工作,當然我宗也會給予你們相應的回報,除了之前說的,完成工作都有凡俗財物獎賞,保證你們五年后就算修仙無望也能衣食無憂?!?p> 聽到這里,本來死氣沉沉的人群頓時多了幾分生氣,不少人九死一生來到仙山,沒想到修仙之路被自身的資質所破滅,本來以為一無所獲,沒想到也能不枉此行,五年換一生,誰都不覺得虧。
白發(fā)老者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其實凡俗之物對于修仙者來說便和路邊的石頭一樣,根本是無用之物,但仙門都會收集不少,就是用來安撫這些雜役弟子的,免得他們消極怠工,應付凡人還是要用凡人的手段。
“好了,安靜!現在所有人去船艙休息,一日后便到正一宗山門了。”白發(fā)老者說完,一個身著道袍的少年便引領著所有雜役弟子到了一個碩大的船艙之外,其中空無一物,不少人都還在觀望,那少年已經不耐煩了:“趕緊給我進去!看什么呢?”說著推搡起人群,雖然少年看似瘦弱,但卻是實打實的修仙者,一推之下不少人直接摔入船艙之中,受了不輕的傷,頓時人群怨聲載道。
“什么嘛!竟然下這么重手!”
“就是!出了人命怎么辦?”
“打他打他!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一個嗎?”
群情激奮,但少年不為所動,手指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幾個偌大的人頭飛起,血液如同噴泉一般飛濺而出,人群傳出陣陣尖叫和怒吼聲,但少年一開口馬上鴉雀無聲:“誰再出聲,下場和他們一樣?!甭曇羝届o,一身白衣勝雪,但此刻卻是所有雜役弟子眼中的惡魔,根本無人敢再鬧,所有人爭先恐后地進入船艙之中。
葉臻心中凜然,從狄揚的以勢壓人到現在正一宗少年的雷霆手段,葉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雖說是雜役弟子,但顯然外門弟子們根本沒有把雜役弟子當成修仙界中人,在他們眼里,雜役弟子也不過是任他們宰割的凡人,甚至是他們圈養(yǎng)的牲畜一般,不聽話就懲罰,聽話就獎勵一番,但葉臻已經沒有退路,只能想辦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有未來。
船艙外,正一宗少年手中玉符一現,所有尸體都被一團水流包裹而起,一滴血都不剩,旋即墜入飛舟之旁的云端之下,之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不知埋骨何處,但正一宗少年輕車熟路,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了。